神似!當前搞垮日本晶片的套路,美國今天又用在華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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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選這篇文章的意義在於:當前,中國正面臨跟30多年的日本同樣的、來自美國的圍追堵截,連被圍堵的產業都是如此的相近,對手也是同一個。

而日本人當年的應對錯誤,對於在經濟發展的很多方面都曾以日本為師的中國而言,具有非常強烈的前車之鑑的現實意義。

可以提醒我們少走彎路,或不再調入同一個陷阱。

僅僅30餘年,已經少有人記得那場在日美之間爆發的晶片戰爭。

曾經,在1980年代前五年是日本半導體晶片企業的高光時刻。

當時,矽谷的英特爾、AMD等科技創業公司在半導體存儲領域,被日本人追著打,然後被反超,被驅離王座,半導體晶片領域(當時主要是半導體存儲占據主流)成為日本企業後花園。

然而,僅僅幾年時間,日本人就在晶片領域輸得乾乾淨淨。

從高峰時占據全球近80%的DRAM(俗稱電腦內存)份額,跌到現在的零。

這場晶片戰爭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國際政治經濟學」,亞當.斯密的自由市場競爭理論在大國產業PK中,只是一個美好的童話。

這一幕,跟30年後的今天,美國人在中國,在華為身上乾的套路可以說非常相似。

美國人正在把當年搞垮日本一度領先於美國、領先於全球的晶片產業的套路,在中國、在華為身上在重複一遍!

而且,用的藉口都是30年不變、但似乎屢試不爽的「國家安全說」!

那麼這一次,早已經洞悉了美國人的陰謀,且向來以日本過往走向已開發國家之路上的各種前車之鑑警醒自己、且國家實力與日本根本不是等級的中國人,還會上美國人的當嗎?

從目前中國無論高層,還是華為等的應對,包括民間的輿情反饋、股市的表現看,中國絕不會,中國所具有的日本不可能具備的強大國力、自主制定政策並執行的能力、戰略定力和一批如華為般有理想、有決心、有執行力和資金、人才實力的企業等等一系列關鍵系優勢,決定了無論是貿易爭端,還是5G爭奪戰,中國只要保持耐心、堅定的投入和堅持到底的決心,勝利終究會是我們的。

日本人當年的「集中力量辦大事」,也曾嚇壞了美國人

美國的科技公司敗在了模式上。

矽谷的發展模式是,通過風險投資為創業公司注入資金,創業公司獲得資金支持後,進行持續的技術創新獲得市場,提升公司估值,讓後上市,風險資本賣出股票獲利退出。

這種模式以市場為導向,效率高,但體量小,公司之間整合資源難,畢竟大家都是一口鍋里搶飯吃的競爭對手。

日本人的玩法截然不同:集中力量辦大事。

1974年,日本政府批准「超大規模集成電路(俗稱半導體晶片)」計劃,確立以趕超美國集成電路技術為目標。

隨後日本通產省組織日立、NEC、富士通、三菱和東芝等五家公司,要求整合日本產學研半導體人才資源,打破企業壁壘,使企業協作攻關,提升日本半導體晶片的技術水平。

日本的計劃也差一點兒夭折,各企業之間互相提防、互相拆台,政府承諾投入的資金遲遲不到位。

關鍵時刻,日本半導體研究的開山鼻祖垂井康夫站了出來,他利用自己的威望,將各懷心思的參與方們捏合到一起。

垂井康夫的說辭簡單明了:大家只有同心協力才能改變日本晶片基礎技術落後的局面,等到研究成果出來,各企業再各自進行產品研發,只有這樣才能扭轉日本企業在國際競爭中孤軍奮戰的困局。

計劃實施4年,日本取得上千件專利,一下子縮小了和美國的技術差距。

然後,日本政府推出貸款和稅費優惠等措施,日立、NEC、富士通等企業一時間兵強馬壯,彈藥充足。

一座座現代化的半導體存儲晶片製造工廠在日本拔地而起。

隨著生產線日夜運轉,日本人發起了飽和攻擊。

美國人的噩夢開始了。

1980年,日本攻下30%的半導體內存市場,5年後,日本的份額超過50%,美國被甩在後面。

矽谷的高科技公司受不了市場份額直線下跌,不斷派人飛越太平洋到日本偵察,結果讓人感到絕望。

時任英特爾生產主管的安迪.格魯夫沮喪地說:「從日本參觀回來的人把形勢描繪得非常嚴峻。

」如果格魯夫去日本參觀,他也會被嚇壞的:一家日本公司把一整幢樓用於存儲晶片研發,第一層樓的人員研發16KB容量,第二層樓的人員研發64KB的,第三層人員研發256KB的。

日本人這種研發節奏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三箭齊發,讓習慣了單手耍刀的矽谷企業毫無招架之力。

讓美國人感到窒息的是,日本的存儲晶片不僅量大,質量還很好。

1980年代,美國半導體協會曾對美國和日本的存儲晶片進行質量測試,期望能找到對手的弱點,結果發現美國最高質量的存儲晶片比日本最差質量的還要差。

而且,日本人還拍著胸脯對客戶保證:日本的存儲晶片保證質量25年!

在日本咄咄逼人的進攻下,美國的晶片公司兵敗如山倒,財務數據就像融化的冰淇淋,一塌糊塗。

1981年,AMD凈利潤下降2/3,國家半導體虧損1100萬美元,上一年還賺了5200萬美元呢。

第二年,如今如雷貫耳的英特爾當時被逼裁掉2000名員工。

日本人繼續擴大戰果,美國人這邊繼續哀鴻遍野,1985年英特爾繳械投降,宣布退出DRAM存儲業務,這場戰爭讓它虧掉了1.73億美元,是上市以來的首次虧損。

在英特爾最危急的時刻,如果不是IBM施以援手,購買了它12%的債券保證現金流,這家晶片巨頭很可能會倒閉或者被收購,美國信息產業史可能因此改寫。

更讓美國人難以容忍的是,富士通打算收購仙童半導體公司80%的股份。

仙童半導體公司是矽谷活化石,因為矽谷絕大部分科技公司的創始人(包括英特爾和AMD)都曾經是仙童半導體的員工。

在矽穀人心中,仙童半導體神一般的存在,現在日本人卻要買走他們的「神」,這不是恥辱麼?有一家美國報紙在報導中寫道:「這筆交易通過一條消息告訴我們,我們已經很落後了,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對此做出應對。

英特爾創始人羅伯特.諾伊斯哀嘆美國進入了「帝國衰落」的進程。

他斷言,這種狀況如果繼續下去,矽谷將成為廢墟。

這時,矽谷的科技公司成立了半導體行業協會(簡稱SIA)來應對日本人的進攻,經過幾年遊說,成果如下:將資本所得稅稅率從49%降低至28%,推動養老金進入風險投資領域。

政府不願出面施以援手。

但這種遊說並沒有扭轉局面。

最終,靠跟今天完全一個套路的「國家安全說」,日本晶片被干趴

苦捱到1985年6月,SIA終於炮製出一個讓華盛頓不淡定的觀點,一舉扭轉局面。

SIA的觀點是:美國半導體行業削弱將給國家安全帶來重大風險。

日本不是美國的盟友麼,日本半導體崛起,美國半導體衰落,看著就是左口袋倒右口袋的遊戲,怎麼會威脅到美國的國家安全呢?

SIA的邏輯鏈是這樣的:

因為超級武器技術離不開超級電子技術,超級電子技術又離不開最新半導體技術(這話沒毛病);

如果美國的半導體技術落後,美國軍方將被迫在關鍵電子部件上使用外國產品包括日本貨(有點意思);

外國貨源不可靠,戰爭時期會對美國斷貨,非戰爭時期還會向美國的對手蘇聯供貨(日本人看到這裡,估計要哭了);

所以,美國放任日本在半導體晶片領域稱霸,就等於犧牲國家安全……(日本人的心此刻在滴血)。

此前,SIA遊說7年,得到政府的回應總是:美國是自由市場,政府權力不應染指企業經營活動。

這次,SIA的「國家安全說」一出,美國政府醍醐灌頂,從原來的磨磨唧唧變成快馬加鞭,效率高的驚人:

1986年春,日本被認定只讀存儲器傾銷;

9月,《美日半導體協議》簽署,日本被要求開放半導體市場,保證5年內國外公司獲得20%市場份額;

不久,對日本出口的3億美元晶片徵收100%懲罰性關稅;否決富士通收購仙童半導體公司。

美國人這一波操作至少開創了兩個記錄:第一次對盟友的經濟利益進行全球打擊;第一次以國家安全為由,將貿易爭端從經濟學變成政治經濟學問題。

負責和日本交涉的美國在亞洲地區的首席貿易代表克萊德.普雷斯托維茨,一面指責日本的半導體晶片產業政策不合理,一面又對它讚嘆不已,「所以我對美國政府說我們也要採取和日本相同的政策措施。

對這種雙重標準,曾在日立製作所和爾必達做過多年研發的湯之上隆在自己的書中氣憤地說:「這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三星補刀成了美國決勝、日本晶片產業大敗的關鍵

隨著《美日半導體協議》的簽署,處於浪潮之巔的日本半導體晶片產業掉頭滑向深淵。

日本半導體晶片產業從1986年最高40%,一路跌跌不休跌到2011年的15%,吐出超過一半的市場份額,其中的DRAM受打擊最大,從最高點近80%的全球市場份額,一路跌到最低10%(2010年),回吐近70%。

可以說,和美國人這一戰,日本人此前積累的本錢基本賠光,舉國辛苦奮鬥十一年(從1975年到1986年),一夜被打回解放前。

但日本人吐出的肉,並沒有落到美國人嘴裡,因為矽谷超過7成的科技公司砍掉了DRAM業務(包括英特爾和AMD),1986年之後,美國人的市場份額曲線就是一條橫躺的死蚯蚓,一直在20%左右。

英特爾不敵日本企業,最終放棄半導體存儲業務,進入微處理器領域

那麼,這70%的巨量市場進了誰的肚子?答案是韓國。

在日本被美國胖揍的1986年前後,韓國DRAM趁機起步,但體量猶如蹣跚學步的嬰兒,在全球半導體晶片業毫無存在感。

而且和日本相比,以三星為代表的韓國半導體晶片企業完全是360度無死角的菜雞:根本打不進日本人主導的高端市場,只能在低端市場靠低價混飯吃;市場體量上,兩者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

三星深諳所有的貿易摩擦問題都屬於政治經濟學範疇,藉機干翻了日本大象。

李健熙抓住日美進行晶片戰的絕佳機會,帶領三星半導體成功逆襲上位。

1990年代,三星和日本都面臨美國發起的反傾銷訴訟,但其掌門人李健熙巧妙利用美國人打壓日本半導體產業的機會,派出強大的公關團隊遊說柯林頓政府:「如果三星無法正常製造晶片,日本企業占據市場的趨勢將更加明顯,競爭者的減少將進一步抬高美國企業購入晶片的價格,對於美國企業將更加不利。

於是,美國人僅向三星收取了0.74%的反傾銷稅,日本最高則被收取100%反傾銷稅,這種操作手法簡直是連樣子都懶得裝。

三星抱上美國的大腿,等於從背後給了日本一刀,讓日本徹底出局。

如果沒有三星補刀,日本半導體晶片尚有走出困境的希望。

美國人用《美日半導體協議》束縛日本人,並揮動反傾銷大棒對其胖揍,但日本半導體存儲晶片產業受的只是皮肉傷,因為矽谷的企業超過七成退出了半導體存儲晶片行業,市場仍然牢牢掌握在日本人手中,熬過去後,又是一群東洋好漢,畢竟在全球半導體晶片產業鏈上,日本還是一支難以替代的力量。

三星加入戰團並主動站隊美國後,難以替代的日本人一下子變的可有可無,韓國人由此成為新寵。

隨後,三星的DRAM「雙向型數據通選方案」獲得美國半導體標準化委員會認可,成為與微處理器匹配的內存,日本則被排除在外。

這樣,三星順利搭上微處理器推動的個人電腦時代快車,領先日本企業。

日本丟失的半導體晶片份額,幾乎都進了以三星為首的韓國企業嘴裡。

從上面的DRAM份額圖中可以發現,日本的份額呈斷崖式下跌,韓國的則是一條陡峭的上升曲線,一上一下兩條線形成一把巨大的剪刀,剪掉的是日本半導體晶片的未來。

此後,即使日本政府密集出台半導體產業扶持政策,並投入大量資金,但也無力回天,日本半導體晶片出局的命運已定。

在東芝半導體插標賣掉後,標誌著日本半導體晶片徹底出局。

總結

縱觀日美晶片戰,國家是否具有強大的、支撐其完全自主進行選擇和應對外部壓力的國力;是否具有前瞻性的、在戰略性產業上堅定不移投入和堅持到底的決心;是否具有正確的產業扶持政策並能夠很好的落實;是否具有掌握重組全球產業鏈的能力;是否對所在產業的市場具有強大的銷售和消化能力等,才是貿易戰中決勝的關鍵。

至於當前市場份額的多寡,並不構成主要實力因素。

而日本在前幾條都不具備,這也是30年前日本輸掉晶片戰爭的幾個關鍵原因。

但中國不同、華為不同,我們在這幾條上基本都是具備的,接下來,就是要拼耐心、拼決心的時候,只要戰術上靈活,戰略上堅持到最後,勝利終究是屬於我們的。

(文章摘自:微信公眾號《魔鐵的世界》,作者:蔣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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