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華為下黑手,需要掂量的10個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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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又對華為下黑手了。

毫無疑問,這是華為的至暗時刻。

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對美國來說,這10個可能的後果必須認真掂量掂量。

(一)

這兩天的朋友圈裡,華為的兩封信刷屏了。

一封是華為總裁辦致員工的一封信,強調對極端情況,華為早就有準備,任何艱難困苦,都不能阻擋華為前進的腳步。

另一封,是華為海思女總裁何庭波致員工的一封信。

寫得非常感性,也有一些激奮,部分段落如下:

多年前,還是雲淡風輕的季節,公司做出了極限生存的假設,預計有一天,所有美國的先進晶片和技術將不可獲得,而華為仍將持續為客戶服務。

為了這個以為永遠不會發生的假設,數千海思兒女,走上了科技史上最為悲壯的長征,為公司的生存打造「備胎」。

今天,命運的年輪轉到這個極限而黑暗的時刻,超級大國毫不留情地中斷全球合作的技術與產業體系,做出了最瘋狂的決定,在毫無依據的條件下,把華為公司放入了實體名單。

今天,是歷史的選擇,所有我們曾經打造的備胎,一夜之間全部轉「正」!

前路更為艱辛,我們將以勇氣、智慧和毅力,在極限施壓下挺直脊樑,奮力前行!滔天巨浪方顯英雄本色,艱難困苦鑄造諾亞方舟。

人民日報等媒體紛紛轉載,很多都用了這樣一個標題:美國突然下手,華為備胎晶片一夜轉"正"!

很悲壯,但絕不屈服。

這裡有一個大背景,則是美國突然對華為下黑手了。

甚至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在沒有地震、沒有颶風的情況,美國突然進入緊急狀態:美國企業不得使用對國家安全構成風險的企業所生產的電信設備。

實際上,就是以去年封殺中興的方式,全面封殺華為。

一個超級大國,居然以國家進入緊急狀態的方式,封殺了一家中國企業。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從一個側面,更說明中國企業的創新能力和迸發出的強大競爭力。

記得10年前,去參加拉斯維加斯消費電子展。

在地下一層的一個很狹小的展台上,我看到了華為手機……當時一層最中心的展台,是思科、松下、三星等國際巨頭的天下。

當時的華為,還無法與他們相提並論,手機更不堪一提。

但10年後,華為已成為全球第一大通訊設備商;即使在競爭激烈的智慧型手機市場,華為出貨量也超過蘋果,成為僅次於三星的第二大手機製造商。

正常的市場競爭無法戰勝,有些美國人就只能採取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這一次,美國就以國家安全的名義,直接定向封殺了華為。

用一些美國朋友的感嘆的,超級大國的國家安全,已經脆弱到了什麼地步!

(二)

對華為下黑手,其實也是有先兆的。

記得去年1月,華為本來要和美國電信運營商AT&T簽約銷售華為手機,但在政客的施壓下,AT&T最後一刻突然反悔。

在當時的社交媒體上,華為終端董事長余承東的幾句講話,透露出前所未有的鬱悶和憤懣。

他是這樣說的:

我們過去很多年,在美國的所有收購,都被美國政府CIFUS給否決了,這對我們造成很大損失,你給別人的定金錢都付了,也給你否決了!

本來明天下午大會主題演講,我正式宣布旗艦手機Mate10 Pro進入美國大運營商的前夕,突然被取消,造成我們巨大的經濟損失!

中國對美國那麼開放,而我們在美國卻被害成這樣!

請注意,余承東第二條留言中的哭臉表情。

中國對美國那麼開放,而我們在美國卻被害成這樣!

這是余承東的詰問,相信也是全世界的詰問。

這還是美國人自詡的自由市場經濟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全世界都看在眼裡!

現在,美國又對華為下黑手了。

毫無疑問,這是華為的至暗時刻。

在公開信中,華為也說:會儘快就此事尋求救濟和解決方案,採取積極措施,降低此事件的影響。

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對美國來說,這10個可能的後果也必須認真掂量掂量。

1,美國公司遭受池魚之殃。

事實上,不少美國晶片供應商已經是欲哭無淚。

畢竟,華為是一個超級大客戶,每年對美國公司的採購超過千億人民幣,這樣一封殺,千億市場丟了。

所以,美國高通等相關公司股票大跌。

2,很多美國人要失業了。

人數還相當不少,在公開信中,華為就說,美國的這一舉動,不符合任何一方利益,美國公司也將蒙受巨大的經濟損失,影響美國數以萬計的就業崗位。

請注意,數以萬計!

3,美國政府可能惹上官司。

很簡單,這種歧視性的做法,肯定不是真正的市場經濟。

用金融時報的說法,限制華為將引發「嚴重的法律問題」,一場法律的纏鬥,即使最近不發生,遲早也會上演。

4,美國社會將自受其害。

為什麼華為在很多國家受歡迎,因為其龐大的研發費用,帶來的是低價格的高科技產品。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美國任性封殺,受損的也包括美國社會,「只會迫使美國使用劣質而昂貴的替代設備」。

5,其他國家迎來大量訂單。

對華為來說,這是不得已選擇,是美國拒絕了華為的採購;對其他國家公司來說,則意味著大量訂單的轉移。

這個世界,美國和美國公司很重要很關鍵,但也不是到了缺了它們地球就不轉的地步。

6,更讓世界看清美國真面目。

這樣做,太不擇手段,很多國家都對美國搖頭。

法國總統馬克龍就公開說,自己不會屈服於美國的壓力而禁止華為的5G設備,「我們的觀點不是要封鎖華為或任何一家公司」,「現在發動一場科技戰或貿易戰……是不恰當的」。

7,很難不引起國際社會的反制。

華為的命運,也可能是其他國家企業的命運,不反制那就任由美國橫行。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就很明確:中方將採取「必要措施」來維護中國企業合法權益。

8,加快全球供應鏈的「去美國化」。

一個超級大國,因為一家中國企業進入緊急狀態,確實太具有諷刺意味了。

這種破壞全球供應鏈的做法,將使全世界認識到,美國已成了全球供應鏈的麻煩製造者,從而不得不加快「去美國化」的進程。

這將對美國企業長遠效益、對全球供應鏈調整,帶來深遠的影響。

9,倒逼中國核心技術創新。

其實,對於這一天,華為早有心理準備,也提前布局,即華為海思總裁何庭波所說的「備胎」。

美國的封殺,將倒逼中國晶片產業乃至整個核心技術的創新。

所以,大家也都看到了,中國的晶片概念股這兩天還逆市上漲了。

10,對華為來說,毫無疑問這是最艱難時刻,但危機危機,從來都是危中有機。

壓力更是動力,這何嘗不是華為鳳凰涅槃的關鍵時刻呢?正如那句話說的:成功需要朋友,巨大的成功需要敵人!

本文來源:牛彈琴

延伸

閱讀

轟動整個中國的「華為被封鎖」背後,是美國與中、日、韓「生死混戰」幾十年!

日前,美國相關政府部門針對華為發布一系列制裁措施,包括簽下行政令禁止美國企業購買「外國對手」提供的電信設備和服務,將華為公司列入管制「實體名單」等。

對此,5月17日凌晨,華為旗下的晶片公司海思半導體總裁何庭波發布了一封致員工的內部信稱,華為多年前已經做出過極限生存的假設,預計有一天,所有美國的先進晶片和技術將不可獲得,而華為仍將持續為客戶服務。

何庭波稱,海思將啟用「備胎」計劃,兌現為公司對於客戶持續服務的承諾,以確保公司大部分產品的戰略安全,大部分產品的連續供應,「這是歷史的選擇,所有我們曾經打造的備胎,一夜之間全部『轉正』!

晶片的重要性毋庸贅言,無論是小到日常生活相關的電視機、洗衣機、行動電話、計算機等家用消費品,還是大到傳統工業的各類數控工具機和國防工業的飛彈、衛星、火箭、軍艦等,都離不開它。

而從英特爾、日本電氣、東芝、三星再到台積電……全球晶片產業的角斗場上一直龍爭虎鬥,這也是美國緊盯華為,多次限制、打壓的原因之一。

不過,正如華為總裁辦所說,任何艱難困苦,都不能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

今天,分享一篇文章,帶各位了解大時代下的小晶片,回顧「暗戰」不斷的七十餘年。

文 | 董瑞豐 陳芳

編輯 | 謝芳 瞭望智庫

本文為瞭望智庫書摘,摘編自《「芯」想事成:中國晶片產業的博弈與突圍》,人民郵電出版社2018年8月出版,原標題為《大時代的晶片風雲》。

原文有刪減。

自20世紀四五十年代起,美國就開始逐漸占據全球科技和高端產業的頂端。

在其他國家要麼沉浸在戰火中,要麼在廢墟中重建的時候,美國匯聚了大量頂尖人才,用完備的科研體系和工業生產鏈條,孵化出一個又一個堪稱劃時代的產品。

1946年,頭頂世界第一台通用電子計算機的光環,這台名為「埃尼阿克(ENIAC)」的機器,如今看來就是一個外形奇怪的龐然大物。

它重達30多噸,占地面積170多平方米,肚子裡裝有18000隻電子管,成千上萬個二極體、電阻器等元器件,其內部有電路的焊接點多達50萬個;機器表面布滿了電錶、電線和指示燈。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它的耗電量,據說超過174千瓦小時,每次使用時全鎮的電燈都會變暗。

更要命的是,電子管平均每隔15分鐘就要燒壞一隻,科學家們不得不滿頭大汗地不停更換。

世界第一台通用電子計算機「埃尼阿克」

儘管如此,「埃尼阿克」的計算速度卻是當時手工計算的20萬倍、繼電器計算機的1000倍。

美國軍方也從中嘗到了甜頭,因為它計算炮彈彈道只需要3秒,而在此之前,則需要200人手工計算兩個月。

在龐然大物的運轉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就是運用真空電子管實現了計算,而存儲器的存儲介質是一種打孔卡片。

儘管拿出了計算機「絕活」,但由於體積過大,信息存儲速度太慢,人們對縮小計算機體積、提高運算速度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科學技術發展的歷史證明,技術領域的危機往往是科學研究的契機。

加快解決真空電子管的笨重、不穩定問題很快成為科學家們攻關的方向。

1947年,美國貝爾實驗室發明了電晶體,解決了此前電子管在體積、功耗、壽命等方面的局限性,並對軍事、航空、航天及計算機的發展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也吹響了集成電路發明的號角。

我們就從「本世紀最偉大發明」——電晶體說起。

「輪子之後最重要的發明」

電晶體的發明離不開一位名叫威廉·肖克利的人。

1947年的聖誕節假期前,12月23日早晨,威廉·肖克利把車開到離紐約市30多千米的貝爾實驗室,匆忙穿過空蕩蕩的走廊,到達位於二樓的辦公室。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的同事約翰·巴丁和沃爾特·布拉頓也陸續抵達,大家圍著一個兩邊包著金箔的塑料楔形體反覆檢查,不時做一些計算。

當天下午,他們要向貝爾實驗室的負責團隊演示一項新發明——不用電子管的放大器。

早期的電晶體

窗外開始飄起細雨。

實驗室的負責人都來到這個辦公室,屋裡顯得有些擁擠。

展示在他們面前的,除了示波器、信號發生器、變壓器、話筒、耳機、電錶、轉換開關這些常見儀器之外,就是那個神秘的塑料楔形體了。

布拉頓接通電源,從螢光屏上的波形圖來看,信號經過放大器後,有了明顯變化。

布拉頓對著話筒隨意說了幾句話,帶著耳機的貝爾實驗室負責人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情。

這些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科學家已經預感到,科學史正在他們眼前掀開了一個新篇章。

1948年貝爾實驗室,巴丁(左)、肖克利(中)、布拉頓(右)

這個神秘裝置後來被命名為電晶體。

與動輒占滿了整個屋子、功率消耗巨大的電子管相比,電晶體簡直就是一個充滿魔力的小精靈。

它的問世,為後來集成電路以及現代計算機等一系列電子設備的誕生吹響了號角。

威廉·肖克利(坐著,右一)和員工舉杯祝賀他獲得1956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

1.集成電路的誕生

有了電晶體,集成電路的誕生就看見了曙光。

在20世紀50年代,越來越多的工程師開始設想集成電路的概念——把一批微縮的電晶體以及電阻、電容等元件,集中放置在一塊面積不大的晶片上,連接成一個電子電路——這種集成將大大提高工作效率。

最終將這一設想變為現實的,是傑克·基爾比和羅伯特·諾伊斯兩個人,他們分別獨立完成了集成電路的研製,被公認為集成電路的共同發明者。

電晶體發明的時候,基爾比剛剛在伊利諾伊大學獲得電子工程學學士學位。

這項新發明讓他在大學裡選修的電子管技術全部沒了用武之地,但這並沒有消減這個年輕人對電子技術的熱情,反而更加堅定了他成為電氣工程師的決心。

1958年,34歲的基爾比加入美國德州儀器公司,後者給了他大量時間和相當不錯的實驗條件,讓他可以把全部精力用於研究電路小型化。

不久,公司全體員工外出度假,按照德州儀器當時的慣例,作為一名新員工,基爾比還沒有資格享受長假,於是他獨自一人留在實驗室工作。

在仔細研究了一些電子線路圖和設計方案後,基爾比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電路中所有的有源器件和無源元件,都可以在同一塊基板上用製作電晶體的辦法製作出來。

傑克·基爾比

當同事度完假回來時,基爾比已經完成了新方案的設計圖。

1958年9月12日,基爾比成功地實現了把電子器件集成在一塊半導體材料上的構想,他把電晶體以及電阻、電容等集成在微小的平板上,用熱焊方式把元件以極細的導線互接,在不超過4平方毫米的面積上,大約集成了20餘個元器件。

這一天,被視為集成電路的誕生日。

1959年2月6日,傑克·基爾比向美國專利局申報專利,這種由半導體元件構成的微型固體組合件,從此被命名為「集成電路」。

當基爾比用鍺做出集成電路的消息傳到矽谷,仙童半導體公司的羅伯特·諾伊斯提出:可以用平面處理技術來實現集成電路的大批量生產。

僅僅6個月後,諾伊斯發明了世界上第一塊用矽製作的集成電路,比鍺集成電路更實用、更容易生產。

這種採用先進的平面處理技術研製出的集成電路,也申請了一項發明專利。

由於諾伊斯的創造發明,仙童公司生產的集成電路很快就成了比金子更誘人的產品。

仙童公司原來占地170平方米的龐大計算機,可以被一塊只有火柴盒大小的微處理器所代替。

1968年銷售額從原來的幾千美元上升到1.3億美元。

羅伯特·諾伊斯在仙童半導體公司

作為半導體工業的搖籃,仙童被譽為集成電路的「西點軍校」,與此同時,諾伊斯還和別人一起創辦了科技界的閃耀明星英特爾公司,直到今天,英特爾仍然是集成電路產業的翹楚。

即使是在英雄扎堆的矽谷,諾伊斯也是同時集才華、財富和成就於一體的風雲人物。

「請問,您是怎樣發明集成電路的?」

「我發明集成電路,那是因為我是個『懶漢』。

當時,我考慮,用導線聯接電子零件太費事,希望越簡單越好。

而且,我開始設計的集成電路規模很小,工作容易做。

」羅伯特·諾伊斯1984年來到中國談起32歲時發明集成電路的情形,十分風趣地回答。

2.分享榮耀

1966年,基爾比和諾伊斯同時被美國富蘭克林學會授予巴蘭丁獎章,基爾比被譽為「第一塊集成電路的發明家」,而諾伊斯則是「提出了適合工業生產的集成電路理論」。

1969年,美國聯邦法院最終從法律上承認了集成電路是一項「同時」的發明。

同年,德州儀器和仙童公司達成協議,互相承認對方部分地享有集成電路的發明專利權,其他任何想生產集成電路的廠商,必須分別從仙童和德州儀器取得授權。

這個協議,讓德州儀器和仙童公司在20世紀的六七十年代憑藉著專利授權賺取了大量利潤。

2000年,基爾比因集成電路的發明被授予諾貝爾物理學獎。

此時,諾伊斯已經過世,沒能分享這一獎項。

不過,與基爾比一生都在德州儀器從事研究不同,諾伊斯不僅在科學上取得卓越成就,而且在商業上也大獲成功。

集成電路的發明,讓我們生活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至於有人把它稱為「輪子之後最重要的發明」。

從家用電器到汽車飛機,從連接世界的網際網路到人手一部的智慧型手機,在集成電路的基礎上,又湧現出許許多多的偉大發明,共同推動了人類社會的進步。

1999年,美國《洛杉磯時報》評選了「本世紀經濟領域50名最有影響力人物」,並列第一的是肖克利以及兩位集成電路的發明者:諾伊斯和基爾比。

汽車工業奠基人亨利·福特、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和動畫王國創辦者沃爾特·迪斯尼排在他們身後。

2005年,基爾比在德克薩斯州達拉斯市的家中與世長辭,享年81歲。

這一年,集成電路已經由基爾比在實驗室展示的一塊簡陋晶片,發展成為總銷售額高達1900億美元的龐大產業,而由此而支撐起的全球電子終端設備市場更是達到了12750億美元的巨大規模。

在之後的歲月里,這一產業規模還在不斷地高速增長。

先有仙童,後有矽谷

說起來,電晶體的發明者肖克利,集成電路的發明者諾伊斯,都與一家公司有關,那就是仙童公司

後者是矽谷的一個傳奇,對整個半導體行業乃至全世界都做出了可載入史冊的貢獻。

故事要從1955年講起。

這一年,被譽為「電晶體之父」的肖克利離開貝爾實驗室,在舊金山灣區的聖塔克拉拉自立門戶創建了「肖克利半導體實驗室」,找了一批最優秀的科學家和工程師,準備產業化生產電晶體。

當時,美國電子界都焦急地關注著肖克利的行蹤。

據說,300年前當牛頓宣布準備在他的故鄉建一所工廠時,全世界的物理學界也是如此心態。

不久,因仰慕「電晶體之父」的大名,求職信像雪片般飛到肖克利的辦公桌上。

第二年,也就是肖克利榮獲諾貝爾獎的前後,8名年輕的科學家相繼加盟肖克利的實驗室,這8個人在美國矽谷以及世界晶片發展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史上罕見的偉大天才的集合,所有的人都在30歲以下,正處於他們才能噴涌的頂峰時期。

金·赫爾尼(Jean Hoerni),來自加州理工學院;維克多·格里尼克(Victor Grinich),是斯坦福研究所的研究員;8人中年齡最大、僅29歲的尤金·克萊爾(Eugene Kleiner)是通用電氣的製造工程師;戈登·摩爾來自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應用物理實驗室;一心要成為最著名科學家的羅伯特·諾伊斯來自菲爾科-福特公司;此外還有朱利亞斯·布蘭克(Julius Blank)、傑·拉斯特(Jay.Last)和謝爾頓·羅伯茨(Sheldon Roberts),都是不凡之輩。

如果沒有肖克利,這些人才就不會出現在加州,肖克利一到,矽谷之火一觸即發。

「仙童八叛將」,背後的F是仙童公司的標誌

初到肖克利實驗室,他們大吃一驚:所謂的實驗室是光禿禿的白牆、水泥地和裸露在外的屋椽。

更重要的是,肖克利也是一位特立獨行的人物。

這位在研討會和講演中令年輕人十分欽佩和仰慕的偉大科學家,卻是最不好相處的老闆。

他對管理技巧一竅不通,卻十分自以為是。

據摩爾後來透露,肖克利本來的目標是生產5美分一隻的電晶體。

這個價格到1980年還無法達到,更何況是1955年。

產品計劃失敗後,他又讓公司集中力量搞基礎研究。

赫爾尼說:「很顯然,肖克利希望發明一種具有里程碑式的產品,並將它投入商品化生產中。

在這次努力失敗後,他仍想把每個人的時間和精力花在新東西的創造上,而不想再改善電晶體技術」。

這種漫無目標的做法,使肖克利實驗室沒有產品問世。

作為經理,肖克利逐漸把自己孤立起來。

他的門徒們提議研究集成電路,用擴散方法將數個矽電晶體的電路放在一個電晶體大小的位置上。

但肖克利拒絕了他們的建議,從而埋下「炸彈」。

到了1957年,年輕人們產生了跳槽的想法。

他們找到了一家位於紐約的攝影器材公司,這家公司因其創始人而命名為Fairchild,音譯「費爾柴爾德」,但通常意譯為「仙童」。

費爾柴爾德先生是一個成功的發明家和企業家,在航空產品、攝影器材等領域頗有建樹。

諾伊斯告訴他,新技術革命帶來的新電晶體,將使一系列消費產品都變得極為廉價,費爾柴爾德被打動了,他提供了3600美元的創業基金,要求8個年輕人開發商用半導體器件,於是就有了仙童半導體公司。

1957年,8個年輕人正式向肖克利辭職。

肖克利怒不可遏,斥責他們為「八叛將」(traitorous eight)

不過,隨著仙童的大獲成功,「八叛將」不僅一舉洗脫了貶義,還成為一個充滿褒揚的傳奇符號,在未來數十年間啟迪和代表了矽谷的創新精神。

我們可以從一些細節來感受當年美國矽谷的創新精神:創業之初,「八叛將」分布在兩個辦公區域,一個是車庫,一個是出租屋。

出租屋裡當時還沒有通電,日後卻在那裡誕生了世界上最先進的電子產品。

他們幾乎沒有現成的設備和標準,一切都要自己去創造。

比如,研發人員需要一個工作檯,但沒人知道工作檯應該有多高,於是他們就往一張桌子上撂電話簿,一直到電話簿層層疊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這個簡陋工作檯的尺寸,後來成為了行業標準。

8個年輕人的創新精神,也得到了時代的推波助瀾。

時值冷戰高峰期,美蘇進入太空競賽階段,蘇聯把太空人送上了太空,美國奮起直追,急需將各種電子設備小型化,這給仙童帶來了巨大的發展機會。

1958年1月,藍色巨人IBM給了他們第一張訂單,訂購100個矽電晶體,用於該公司電腦的存儲器。

到這年年底,「八叛將」的公司已經擁有50萬銷售額和100多名員工,依靠技術創新的優勢,成為矽谷成長最快的公司。

隨後不久,仙童又贏得政府合同,為「民兵」飛彈系統提供電晶體。

不過這次,仙童遇到了危機。

樣品被交給政府的檢驗員,檢驗它們是否符合美國軍事器材規格標準。

結果令人失望。

測試人員發現,仙童的樣品很不可靠,有些電晶體甚至用鉛筆輕輕敲一下就會出現故障。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一種新的工藝被「八叛將」中的赫爾尼開發出來。

這種現在已經成為晶片通用製造工藝的光刻技術,當時被稱為「平面處理」:用手工畫一張占用了整面牆的布局圖,然後照相併微縮成透光片,再把矽晶體像切香腸一樣切成薄片,塗上一層感光膠,擋上透光片用強光照射。

曝光的地方,膠會固化,未曝光的地方則不會。

最後用酸性物質把未曝光的部分刻蝕掉,鍍上金屬或絕緣材料。

仙童的母公司是一家經營照相器材的企業,而赫爾尼的新工藝正是採用了類似照相曝光的技術,這種方法可以成批量地製造更加結實耐用的電晶體。

新工藝一經推出,仙童立即成為電晶體製造行業的領先者。

這一工藝技術的價值還不止於此。

「八叛將」發現,此前一些工程師心心念念希望把電晶體和其他半導體元件經濟可靠地安置在一塊小晶圓,如果用上了「平面處理」新技術,就能很容易實現。

在德州儀器的基爾比發明世界上第一塊集成電路後不久,世界上第一項實用的集成電路製造工藝在仙童誕生。

商業化集成電路的誕生,為仙童一年之內就帶來了9000萬美元的銷售收入,這在當時是一個非常巨額的數字。

在20世紀60年代,仙童迎來了它的黃金時期。

從1960年到1965年,公司每年的銷售額都翻一番。

1966年,仙童已經是全球第二大半導體公司,僅次於德州儀器。

到1967年,公司營業額已接近2億美元。

以至於人們紛紛說,進入仙童公司,就等於跨進了矽谷半導體工業的大門。

然而,就在仙童如日中天的時候,危機開始孕育。

因為利潤分配問題,仙童半導體與母公司產生了矛盾,仙童的一批核心骨幹也開始思考未來的發展方向。

是繼續在仙童「打工」還是自己創業?他們毅然選擇了後者。

這裡面比較著名的包括:

*鮑勃·韋勒,1966年離開仙童加入美國國家半導體公司。

*查爾斯·斯波克,1967年離開仙童加入美國國家半導體公司,任CEO。

*傑里·桑德斯,1969年帶著7位仙童員工創辦AMD(Adranced Micro Devices,超威半導體公司)。

*羅伯特·諾伊斯、戈登·摩爾,1968離開仙童創辦了英特爾公司。

隨著大量人才的流出,圍繞仙童周邊,半導體公司如雨後春筍般誕生。

這些新企業把科技和創新的火種撒向聖塔克拉拉以及整箇舊金山灣區,在這裡燃起了燎原之火。

1969年,在這裡召開了一次半導體工程師大會,400位與會者中,只有24人未曾在仙童公司工作過。

1971年,美國《電子新聞》周刊的記者唐·霍夫勒在一篇文章里描述了灣區的計算機晶片公司是如何獲得成功的。

他第一次把該區域稱為「矽谷」,同時指出,所有矽谷的晶片公司都和仙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20世紀80年代初出版的暢銷書《矽谷熱》更是這樣寫道:矽谷大約70家半導體公司的半數,是仙童公司的直接或間接「後裔」。

當時在仙童公司供職,是進入遍布於矽谷各地的半導體業的「敲門磚」。

就這樣,仙童開創了集成電路大規模商業化應用的新道路,也為世界開啟了半導體跨越式發展的新時代。

不僅如此,它還向我們展現了「敢為天下先」的可貴之處與豐厚回報,很大程度上堅定了所有後來者追求創新的信念。

正如蘋果公司創始人賈伯斯的形象比喻:仙童半導體公司就像個成熟了的蒲公英,你一吹它,這種創業精神的種子就隨風四處飄揚了。

英特爾:至暗時刻的轉型

在明星薈萃的美國矽谷,英特爾的輝煌之光已經照耀了50年,微軟的比爾·蓋茨稱英特爾是「晶片之王以及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公司之一」。

儘管我們很難預測這束輝煌之光還能夠照耀多久,但它的過去足以讓我們回味無窮。

1968年,諾伊斯和摩爾離開仙童半導體公司,創辦了英特爾公司。

公司成立不久,就接二連三推出了價廉物美的存儲器晶片,這些產品深受歡迎,供不應求,直接宣告了它們的上一代產品——磁芯存儲器的滅亡。

英特爾前100位員工在美國加州山景城公司總部的合影,攝於1969年

從存儲器晶片起步,英特爾逐漸「發家」。

它不斷改進晶片的設計,以技術創新滿足計算機製造商及軟硬體產品公司更新換代、提高性能的需要。

「改變是我們終身的熱愛。

」摩爾提出,只有不斷創新,贏得高額利潤並將獲得的資金再投入到下一輪技術開發中,才能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上生存下來。

為此,英特爾十分注重技術的轉化,消除研究部門和製造部門之間的瓶頸,加快了新產品從實驗室向工廠、向市場的轉化。

到20世紀70年代末,英特爾已經成為存儲器晶片的絕對霸主,幾乎享有90%的市場占有率。

這家以250萬美元起家、起初僅有十幾名員工的公司,1983年營業額首次突破10億美元。

2001年,儘管美國網際網路經濟的泡沫破滅,納斯達克指數一路狂瀉,英特爾全年收入仍然高達265億美元。

到2017年,這個全球公認的晶片領域霸主,營收達到628億美元,凈利潤96億美元,股票市值高達2365億美元。

英特爾公司

作為一個技術型公司,英特爾從成立開始,就努力在一個個技術的高峰間跨越:

*1969年,英特爾推出的第一個產品3101,是全球第一個雙極型半導體存儲

晶片。

內存的生產進而成為英特爾早期最主要和最賺錢的業務;

*1971年,英特爾發明並推出了全球第一個處理器4004;

*1972年,英特爾推出第一個八位處理器8008;

*1978年,十六位處理器8086製作成功;

*1982年,286處理器在英特爾誕生;

*1985年,三十二位的386晶片問世,內含27.5萬個電晶體;

*1989年,內含120萬個電晶體的486處理器展示在世人面前;

*1993年,英特爾推出含310萬個電晶體的新型處理器,命名為「奔騰」(Pentium)。

此後數年,一代接一代的「奔騰」處理器在計算機產業和大部分高科技行業中掀起了一浪又一浪的產品更新換代狂潮,裝有英特爾處理器的計算機遍布世界各個角落,它們和內嵌處理器晶片的家電產品以及生產、交通、通信工具一起,正改變著我們周圍的世界。

不過,歷史給了英特爾一次坐「過山車」的體驗。

在晶片、軟體、主機板、網絡、蜂窩電話、系統集成、數字成像等諸多領域,英特爾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產業領袖角色。

能在晶片這樣一個變化迅速的行業中長盛不衰,並非易事。

即便是英特爾這樣的國際巨頭,也曾經歷過「至暗時刻」。

20世紀80年代,日本的晶片產業強勢崛起。

較量從1981年開始,這年12月,針對英特爾公司新推出的存儲晶片,日本松下公司毫不示弱地推出相應產品,不僅能讀,還能夠像黑板一樣擦寫。

由於後者的低成本和高可靠性,該晶片迅速占領美國市場,而英特爾的單塊晶片價格在一年內從28美元跌至6美元,蒙受慘痛損失。

此時的英特爾還能承受這樣的打擊,由於個人電腦市場的興起,英特爾在個人電腦晶片上賺得盆滿缽滿。

但日本人的攻勢來得太猛烈。

除了日本企業的存儲晶片技術不斷提升,逐漸趕超英特爾,更可怕的是,日本晶片企業發動了大手筆的價格戰。

20世紀80年代,日本某晶片公司發給它的銷售人員一張備忘錄,上面寫道:「找出英特爾的產品,以低於它們10%的數目開價,如果他們重新開價,你們再折扣10%,堅持到底才是勝利!」

定價永遠低10%——日本廠商的競爭策略非常簡單,也非常有效。

在存儲晶片市場上,英特爾的銷售份額直線下滑,到1985年,英特爾在這個賴以起家的市場上已經被日本對手擊敗。

最終,CEO摩爾和執行總裁安迪·格魯夫果斷做出決定,帶領英特爾進行戰略轉移,專攻個人電腦CPU。

在這次拯救公司的變革中,英特爾關閉了7家工廠,解僱了8000名員工,虧損超過1.8億美元——這是英特爾成立以來的第一次虧損。

決定轉型的第一年,也就是1985年,英特爾就推出了386微處理器,並宣布不會將該技術特許權授予其他製造商。

此前,作為英特爾的最大客戶,IBM一直要求英特爾與其他晶片廠商分享自己的設計,以此讓英特爾不能一家獨大。

386一經推出,受到極大好評,很快風靡市場,IBM頂不住壓力,被迫重新簽訂與英特爾的協議。

新興的軟體公司微軟更是利用386晶片徹底改變了計算技術,1990年推出轟動全球的視窗3.0作業系統,並由此開啟了微軟+英特爾結盟的Wintel時代。

英特爾386微處理器

386處理器成為一個里程碑,英特爾也由此轉而成為CPU市場的霸主。

在汽車、電信、複印機等領域,英特爾晶片同樣開疆拓土。

光福特公司一家,就在一年中向英特爾訂購了130萬台微處理器來控制燃料比、電火花和發動機的其他功能。

1989年,英特爾再接再厲,推出486處理器。

依靠486,英特爾一舉超過所有日本晶片公司,坐上了晶片行業的頭把交椅。

1992年,英特爾的銷售額達58億美元,利潤首次突破10億美元。

同時,英特爾和微軟逐漸取代IBM,成為整個計算機產業的領導者。

1993年,英特爾推出奔騰處理器。

這一系列處理器的運行速度讓英特爾甩掉了只會做低性能處理器的帽子。

雖然英特爾從此不再以數字命名,但外界仍然習慣稱呼它推動的處理器為X86系列。

到1999年,英特爾公司市值達到了最高峰的5090億美元,相當於當年中國GDP的一半,超過印度GDP總量,真正稱得上「富可敵國」。

在峰值時期,全球CPU市場的85.2%份額歸於英特爾。

換言之,我們身邊的每10台個人電腦中,最多只有2台沒有裝上英特爾的晶片。

英特爾基本實現了它在宣傳語中所說的——給每台PC一顆奔騰的芯。

日本的「舉國體制」競爭

在集成電路誕生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世界主要晶片廠商榜單長期由美國公司占據。

當英特爾80年代遭遇「滑鐵盧」時,人們開始關注日本晶片企業的突然崛起。

到80年代後半期,在世界十大集成電路製造廠商名單中,美國3個,日本6個,韓國1個,連榜首都已經被日本電氣股份有限公司(NEC Corporation)奪去。

日本的晶片產業為何能夠迅速崛起?

回顧這段歷史會發現,1970—1985年日本產業結構發生劇烈變化,以鋼鐵產業為代表的「厚重長大」產業陷入低迷,晶片、家用電器等「輕薄短小」產業高速增長。

20世紀末葉,國際社會曾廣泛對日本的晶片等產業進行研究,探討「日本模式」。

人們分析之後,認為日本主要得益於幾個原因:

*一是五六十年代美國在冷戰局勢下支援日本工業發展,對日本全面開放半導體技術,為其日後高速發展奠定了基礎;

*二是70年代微處理器出現,個人電腦熱潮興起,晶片市場需求持續增長;

*三是日本政府和業界積極承接美國晶片產業轉移,在自主創「芯」過程中也曾搞過「舉國體制」,而且搞得還很不錯。

由政府牽頭,將多個具有競爭關係的民間企業以及國立科研院所結合在一起,組建技術創新聯盟,共同進行關鍵共性技術的開發——這是日本推進自主創新的一個重要手段。

簡單來說,就是「產、官、學」相互協作。

這其中,日本通商產業省(現經濟產業省)大力推動的「超大規模集成電路技術研究組合」,被認為一舉奠定了日本半導體產業競爭力基礎。

1964年,美國IBM公司宣布使用了集成電路的第三代計算機問世,這使日本政府深刻地意識到本國企業在計算機領域所存在的巨大差距。

兩年後,日本通產省啟動了「超高性能電子計算機的開發」大型項目研究。

這一項目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開發出可同IBM競爭的高性能第三代計算機。

在該項目中,通產省直接支付給參與企業的補助金總額高達100億日元。

不過,隨著IBM接連開發出使用大規模集成電路、超大規模集成電路的計算機,日本政府和企業意識到,如果不能在集成電路關鍵技術領域取得突破,想超越IBM毫無可能。

超大規模集成電路(VLSI)與大規模集成電路(LSI),雖然在名稱上只有一字之差,生產技術卻存在著很大差異。

它必須使用電子束或X射線進行投影曝光,開發新型感光材料和精密檢測裝置,還有大口徑矽片、微塵清除技術等。

這一切,對當時的日本企業來說,幾乎聞所未聞。

根據美國的經驗,IBM、英特爾等巨頭多年來持續投入大量研發資金,才取得技術突破並形成極其複雜的專利保護。

後發的企業顯然很難在短時間內募集並敢於投入匹配的資金。

如何解決這些難題,成為擺在日本政府、工業界和學術介面前的緊迫課題。

在20世紀70年代,日本半導體產業整體落後美國10年以上。

當時,日本國內形成共識,必須縮小集成電路以及計算機產業與美國的差距,政府要採取非常措施,與企業和科研機構一起協同行動。

為此,日本通產省在機械情報產業局下專門設立了一個叫作「電子情報課」的處室,又成立了包含多名產業界和學術界人士在內的「VLSI研究開發政策委員會」,並提出「下一代電子計算機用VLSI開發促進費補助金」的預算案。

經過充分醞釀,從1976年到1979年,日本開始實施具有里程碑意義的「VLSI技術研究組合」。

該項目由日本通產省牽頭,以日立、三菱、富士通、東芝、日本電氣五大公司為骨幹,聯合日本通產省的電氣技術實驗室、日本工業技術研究院電子綜合研究所和計算機綜合研究所,共投資了720億日元,用於進行晶片產業核心共性技術的突破。

歷史上,日本曾經成立過各種「研究組合」,但由平時互相競爭的企業各自派人組織在一起,這還是頭一次。

這一組合,不僅集中了人才優勢,而且促進了平時在技術上互不通氣的企業相互交流、相互啟發。

日本「VLSI技術研究組合」項目

4年間,「VLSI技術研究組合」的專利申請數達1210件,商業秘密的申請數達347件。

參加企業均可無償使用「研究組合」的專利,因此整體技術水準都得到迅速提高。

這其中,最大的成績是開發出了晶片加工過程中的關鍵精密設備——縮小投影型光刻機。

「VLSI技術研究組合」組建了相互獨立的三支團隊,分別走不同的技術路線,最後都取得了重大突破。

這些技術突破為日本在光刻甚至整個晶片生產設備領域奠定了優勢地位。

1980年之前,日本的縮小投影型光刻機幾乎全部從美國進口,但到了1985年,日本生產的該設備在國際市場占有率上就超過了美國。

到了2000年,除荷蘭AMSL公司外,生產、銷售這種關鍵設備的廠家都是清一色的日本公司。

不僅如此,「VLSI技術研究組合」啟動以前,日本半導體生產設備的80%左右依賴從美國進口,但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期,全部半導體生產設備都實現了國產化,至80年代末,日本的半導體生產設備的世界市場占有率超過了50%。

在晶圓大口徑化方面,「VLSI技術研究組合」也取得相當大的突破。

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業內一度認為晶圓口徑的極限是6英寸,但「VLSI技術研究組合」在1980年首次研製出8英寸晶圓,並對晶圓大口徑化後的生產技術難題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這些研究都為20世紀80年代日本半導體材料生產行業的崛起提供了強有力支撐。

1985年,日本半導體材料的世界市場占有率達到60%,兩年後進一步上升到70%以上。

至今,日本半導體材料仍稱霸世界,飲水思源,不能不歸功於「VLSI技術研究組合」的成立。

4年間,日本通產省對「VLSI技術研究組合」的資助高達291億日元,約占720億日元總事業費的40%,其餘費用由參加企業平均分擔。

通產省的資助目的非常明確,就是只對共性基礎技術的研發予以支持。

在這種思路的指導下,「VLSI技術研究組合」強調,課題的選擇必須突出基礎性和共性兩大特徵——這也是參與企業的共同要求。

只有研究這樣的問題,參與企業才會有興趣,也不必擔心在共同研發過程中被對手「挖牆角」。

有趣的是,「VLSI技術研究組合」還有一個附帶結果:參與企業在利用共同開發掌握的技術進行商業化生產時,發現這些技術最好的用武之地是存儲器晶片,而在CPU領域則不太實用。

這導致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日本企業在存儲器領域一路攻城略地,但始終沒在CPU上形成大氣候。

由於日本電氣、富士通、日立等在存儲晶片領域奮起直追,日本企業的全球銷售份額從20世紀70年代中期的10%,攀升至70年代後期的55%,不僅超過了美國,而且迫使英特爾、摩托羅拉等多家美國半導體企業退出了存儲器領域的競爭。

「VLSI技術研究組合」的成效是毋庸置疑的。

1979年,日本的集成電路國際貿易開始出現順差,集成電路對美貿易順差則出現在1980年。

到1986年,日本半導體產品的國際市場占有率開始超越美國。

其後10年,除個別年份外,日本的國際市場占有率都一直高於美國。

在排名前10位的公司中,日本占有6席,日本電氣、東芝和日立囊括前三。

這種狀況直到1995年微軟推出Windows95,英特爾推出與之相配套的改進型奔騰處理器之後才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

日本半導體產業的崛起,不僅為其帶來了巨額的商業利潤,也讓「日本製造」的美譽度迅速提升。

反過來,美國的相關產業受到重大衝擊。

美國認為,半導體產業發展受挫的結果,很可能導致計算機、通信甚至國防工業的全方面落於下風。

因此,美國企業界、政界紛紛指責日本以組建「研究組合」的方式補貼企業,實行不公平競爭。

此後,日美經貿摩擦進入半導體戰階段。

美國以反傾銷、反投資、反併購等手段進行貿易保護,最高時對相關產品加100%關稅,最終以日本對美出口產品進行價格管制等手段結束。

日本的晶片產業由此從興盛再走向逐漸衰弱,這呈現了全球晶片風雲激盪的另一面。

韓國用戰爭賠款給三星「輸血」

韓國晶片產業發展可謂「勵志」。

比起美國和日本,韓國晚起步10多年,晶片產業從無到有,再到躋身於世界晶片強國之列,僅僅用了20多年時間。

如果沒有政府的各項優惠政策支持和聯合民間及企業等各方面巨額資金的支持,這一崛起是難以想像的。

韓國晶片產業發端於20世紀80年代初期,集中在三星、現代和LG三大企業。

此前,在60年代中期開始,仙童、摩托羅拉等美國半導體公司為降低勞動力成本,曾向韓國轉移了一部分產能;70年代,三洋、東芝等日本半導體公司也開始在韓國投資。

不過總體來說,韓國一直扮演的角色是勞動力密集型的組裝基地。

韓國首爾三星總部

20世紀70年代的「石油危機」,引發了全世界市場環境的劇變。

韓國輕工業產品出口比率大幅下降,原有的經濟增長模式受到威脅。

在這樣的背景下,三星等大公司開始向半導體等先進工業方向轉型。

1983年是韓國半導體產業的歷史轉折點。

這一年,三星集團創始人李秉哲決定對存儲晶片生產進行大規模投資,這被認為是一個非常大膽的決定。

李秉哲押進了天文數字的資金和三星破產的風險,最終一舉奠定了三星成為晶片行業後起群雄之一的基礎。

李秉哲曾經做過許多令下屬和外界目瞪口呆的經營決策。

在20世紀60年代,他就制定了宏偉規劃,要在韓國建設一個大規模的電子工業基地,規模甚至超過當時日本最大的三洋電子工業基地。

為此,他在偏僻的韓國水原郊區買下200多畝土地,這讓跟隨他多年的部下十分不解。

看著部下充滿疑惑的眼神,李秉哲指著還是一片荒蕪的土地說:「難道你們看不到這片土地將在不久之後變成規模宏大的電子產業基地嗎?難道你們看不到將來養活我們國民的高科技產業的宏偉藍圖嗎?現在,你們或許會覺得這片土地實在是太大了,但是,請你們相信我,不久的將來,這些土地將遠遠不夠我們使用。

三星電子工業基地一開始依靠日本企業做一些組裝工作,三星試圖學習後者的電子產品技術,但日方對核心技術採取絕對保密的措施,任何時候只要談到和技術相關的話題,他們就會讓三星的韓國員工迴避。

李秉哲對此非常坦然,他勸導三星員工:日本人的這種做法很正常,畢竟失去了技術就意味著失去了未來的市場。

不過,日本人越是防備,三星的員工就越是要咬緊牙關學好技術。

事實上,李秉哲的許多決定看似大膽,實則經過非常審慎的調研與權衡。

20世紀70年代後期,日本半導體開始崛起,李秉哲常常去日本拜訪學術界和產業界的權威。

1980年初,年逾古稀的李秉哲與日本戰後復興的設計師、著名經濟學家稻葉秀三有過一席長談,稻葉秀三的一句話讓李秉哲茅塞頓開:「半導體將主導未來的市場,因為精巧輕便的產品是市場的需求。

三星創始人李秉哲與最初的三星商會

1983年,李秉哲下決心帶領三星全力「殺進」半導體產業。

他選擇了當時市場上已經供大於求的64KBDRAM存儲晶片作為切入口。

雖然對手強、風險大,但李秉哲認為三星可以打價格戰,一旦贏下來,前景會非常廣闊。

決定下得非常艱難。

一旦失敗,投入天文數字資金的三星也就將萬劫不復。

1983年3月14日的夜晚格外漫長,李秉哲回想起26歲時隻身創業的自己,又一次經歷著興奮和緊張交織的複雜情感。

東方漸白,在房間裡來回走了一夜的李秉哲來到桌邊,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撥通了韓國中央日報社的電話:「三星集團決定從3月15日起正式開發半導體尖端科技新項目,請為我們做報導吧。

三星當時敢做出這樣的決定,顯然離不開韓國政府在背後的支持。

20世紀七八十年代,韓國政府陸續出台多項法律,制定了相關產業政策,對半導體等電子工業予以扶持。

雖然李秉哲根據企業家對市場更加敏銳的判斷,沒有完全遵循政府的產業指導,但韓國政府通過政府訂單、關稅保護等手段,極大地提高了三星等半導體企業的生存機率。

1982年,韓國國內總共只有不到1000台個人電腦,韓國政府一次訂購了8360台個人電腦,以此來創造對存儲晶片的需求。

在政府的刺激和示範作用下,韓國個人電腦市場飛速發展,1983年的需求量比上年翻了10倍。

做出全力進軍存儲晶片的決定後,三星開始了一系列動作。

首先,它向當時遇到資金問題的日本美光公司購買64KBDRAM技術,加工工藝則從日本夏普公司獲得。

外國技術許可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此過程中,三星逐漸熟悉漸進式工藝創新,加上逆向工程方面的長期經驗,很快進入了發展的快車道。

除了技術引進之外,三星還從美國網羅大量的韓裔人才。

日本東芝是三星最為推崇的對象,李秉哲參觀了一次東芝公司後,就挖走了東芝的生產部部長。

有趣的是,剛從美國返回台灣地區準備創立台積電的張忠謀,一度曾被極力邀請加入三星。

三星於1984年推出64KB DRAM時,全球半導體業步入一個低潮,內存價格從每片4美元暴跌至每片30美分,而三星當時的生產成本是每片1.3美元,這意味著每賣出一片內存三星便虧1美元。

在低潮期,英特爾退出存儲晶片領域,日本電氣等日企大幅削減資本開支,而三星卻像賭徒一般瘋狂加碼,逆周期投資,繼續擴大產能,並開發更大容量的存儲晶片。

到1986年底,三星半導體累積虧損3億美元,股權資本完全虧空。

在那段時期,李秉哲每天都會收到各個部門的匯報,其中大部分內容都是關於三星集團財政赤字的。

幾乎每一個部門的匯報中都有類似這樣的內容:「自從半導體的第一條生產線和第二條生產線開始運行以來,三星集團已經連續三年出現財政赤字了,赤字金額高達數千億韓元。

如此巨大的財政赤字,我們真的已經快要無力承擔了,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三星集團過不了多久就會面臨破產的危險。

公司的高層也勸說李秉哲:不如趁著現在還沒有完全輸光,乾脆撤出來吧,這樣還能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但李秉哲仍然孤注一擲。

「當今的形勢下,我們要做的依然是繼續加強技術開發,擴大工廠的生產規模。

」他說。

這一理念,後來逐漸演化為三星的一個重要商業理念,那就是「反周期定律」——價格低迷時擴張產能,擠垮對手;利用壟斷地位,抬高市場價格。

險境中,韓國政府再次扮演了「白馬騎士」的角色。

1983—1987年,韓國實施「半導體工業振興計劃」,政府共投入了3.46億美元的貸款,並激發了20億美元的私人投資。

在這個過程中,韓國政府推進「政府+大財團」的經濟發展模式。

為了促進晶片產業發展,韓國政府甚至不惜動用日韓建交過程中日本向韓國提供的戰爭賠款。

三星撐過了谷底,轉機瞬間來到。

1987年,日美半導體協議的簽署使得內存價格回升,三星也為全球半導體市場的需求補缺,開始迅速盈利。

李秉哲的「豪賭」大獲成功。

1992年,三星超過日本電氣,成為世界第一大存儲晶片製造商。

韓國公司學習了日本公司一度使用的價格戰,擊敗了自己的老師。

這還僅僅是三星帶領韓國半導體產業邁向世界第一梯隊的第一步。

1995年之後,三星又多次發起「反周期定律」價格戰,使得存儲晶片領域多數廠商走向破產,自己則逐步成長為該領域的巨擘。

《經濟學人》在一篇文章中評論說,20世紀80年代韓國工業的發展得益於韓國國內的政策扶持計劃,由於如此龐大的資源集中於少數財團,他們可以迅速進入資本密集型的存儲晶片生產領域,並最終克服生產初期巨大的財務損失。

當然,也不得不提20世紀80年代後期美國和日本之間的半導體貿易衝突,雙方採取了徵收反傾銷稅等報復措施,為韓國企業提供了重要的「機會之窗」。

韓國的大財團發展模式,引發了許多上下游企業的共同發展。

可以說,現在的韓國晶片產業正是由三星、現代(後更名為海力士半導體)等企業的大規模投資,帶動了整個產業的發展和興起。

這也是韓國經濟發展的明顯特徵。

三星創始人李秉哲在1983年的一個艱難決定,讓世界晶片產業格局在此後20年里出現了大幅變動。

在三星的帶領下,1998年韓國取代日本成為全球存儲晶片第一生產大國,全球存儲晶片的產業中心從日本轉移到韓國,一直持續到今天。

台積電「異軍突起」

在日本趕超美國,韓國趕超日本的時候,一家位於台灣的晶片企業也悄然崛起。

與以往的晶片企業截然不同,這家企業將東亞地區勞動力成本低廉的優勢放大到極致,走出了一條「代工」的獨特道路。

台積電總公司 來源:台灣地區《經濟日報》

1985年,54歲的張忠謀辭去美國的高薪職位,返回台灣。

兩年後,在台灣當地有關部門的扶持下,他於新竹科學園區創建了全球第一家專業代工公司——台灣積體電路製造公司(台積電)。

這家當時並不顯山露水的企業,創造了垂直分工的全新商業模式,這種模式快速成為一種產業趨勢,讓全球垂直分工的集成電路企業如雨後春筍般湧現,進而術業專攻,加速推動半導體產業今日的繁榮。

在回到台灣之前,張忠謀是美國晶片老牌巨頭德州儀器的第三號人物。

他1931年出生於浙江寧波,青少年時期輾轉於香港、重慶。

1949年,18歲的張忠謀進入美國哈佛大學,次年轉學到麻省理工學院,專攻機械工程。

1958年,27歲的張忠謀進入德州儀器,到1985年離開時,德州儀器早已是晶片行業的翹楚,在全球有6萬員工。

張忠謀也成為最早進入美國大型公司最高管理層的華人之一。

幾十年前,晶片企業都是從設計,到製造、封裝測試以及投向消費市場一條龍全包,張忠謀看到了半導體設計公司和製造廠代工的分離趨勢,他創辦的台積電就堅定地走代工路線。

對於剛剛起步的台積電而言,人才、技術和訂單都是發展的關鍵。

為了尋覓人才,張忠謀說動了通用電氣半導體部門總裁戴克的加盟,並奮力追趕展開技術認證,快速爭取到為英特爾代工的機會。

在爭取為英特爾代工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富有戲劇性的事情:英特爾的CEO格魯夫考察台積電時,發現台積電的產品有多達200個缺陷,這讓格魯夫打了「退堂鼓」。

張忠謀力挽狂瀾,向英特爾高層打下保票,會迅速解決缺陷問題。

幾周後,缺陷果然減少到20個。

再過幾周,減少到4個。

2015年6月13日,台灣亞洲大學校長頒授名譽博士給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右一)

漸漸地,晶片設計廠商們發現,將晶片交給日本公司生產至少需要12周,交給新加坡的公司需要6周,交給台積電生產只需要4周。

於是,越來越多的矽谷的晶片設計公司逐漸把高層次的晶片交給台積電生產。

這是一個發生在上世紀下半葉,產業轉移大背景中的小故事,但台積電緊緊抓住了產業轉移的機遇,把工業生產能力和管理能力做到極致,形成了「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壟斷地位。

外界評價,由台積電開始,晶圓代工成為了一個行業。

張忠謀的眼界和決斷固然厲害,但台積電甚至台灣晶片產業的興起,也有台灣當地部門在其中的扶持。

20世紀70年代初,台灣當地有關部門出資從美國無線電公司購買技術,交由台灣「工業研究院」下屬「電子研究所」消化、吸收、創新。

形成初步的自主技術後,又在台灣當地有關部門主導下成立了台積電以及另一家名為聯華電子的公司,由「電子研究所」將累積的自主技術無償轉讓給這兩家企業。

根據學者考證,台灣當地有關部門甚至最初直接為台積電和聯華電子出資,並說服幾家大企業參與其中。

直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台灣集成電路產業有了贏利能力,當局才逐步退出,轉由企業家主導。

1997年,台積電在美國紐交所上市,當年實現13億美元營收,5.35億美元盈利。

2009年,重返台積電的張忠謀預計到手機等移動終端市場即將興起,連續3年大力度投入,在40納米、28納米工藝製程上實現領先,成為與英特爾、三星電子相抗衡的製造企業。

2013年時,台積電營收19.85億美元,晶圓代工市場占率46%,成為全球第一大晶片代工廠。

在台灣地區《天下》雜誌的標杆企業獎評選中,台積電連續11年獨占鰲頭。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則評價張忠謀是台灣經濟崛起的象徵。

如今,全球晶片產業依舊熱鬧非凡,「王者」一直在變。

但正如文章開頭所說,不變的是,總有創新者的輝煌之光,照耀前行之路。

本文作者:庫叔

本文來源:瞭望智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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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偏執狂」格魯夫的帶領下,英特爾果斷放棄了當時景況尚可的存儲晶片業務,將所有精力集中到微處理器上。時過境遷,英特爾已成世界上最大的半導體企業,並逐漸拉開了與追趕者間的距離。作者:謝志峰 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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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老百姓憧憬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現代化生活,美國人早在二戰前就實現了,二戰後美國科技也迎來大爆發,尤其是半導體科技,20世紀60年代誕生了一大批公司,推動了半導體產業日新月異地發展,其中就...

中日韓半導體「三國殺」

在過去近一周時間裡,關於中興危局的文章已經有不少了。也正是因為這次事件,大家都開始呼喚「國產芯」。當然,「國產芯」並不是靠呼喚就能有的。本文比較長,小編梳理了中日韓過去幾十年在半導體產業中的博弈...

在集成電路發展史上,最應該被記住的10個人

在集成電路發展歷程中,有很多人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在我們享受集成電路技術給我們的生活和生產翻天覆地的變化的同時,請不要忘記那些在集成電路發展進程中,起到關鍵作用,做出突出貢獻的人。下面我們挑選出集...

從偷豬男孩到矽谷大腕

美國的矽谷是一處高手雲集,也是技術和商業神話層出不窮的地方。微軟的比爾·蓋茨、蘋果的史蒂夫·賈伯斯……這些如今聲震全球的人物,都曾在這兒白手起家,開創了集技術與商業於一體的全球「霸業」。但是在這...

全世界最好的晶片製造商有哪些?

1968年7月16日,英特爾在矽谷成立。說起英特爾大家都很熟悉了,大多數人的電腦上都會貼一個英特爾的標籤,表明用的是英特爾的晶片。晶片在英語中是chip和炸薯條是一個詞,不過薯條一般都是用的複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