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興事件反思:為什麼中國VC沒往晶片方面去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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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媒:美商務部懲罰中興一家美國供應商集體受傷;

2.日本半導體興衰啟示錄:敗於貿易戰爭 更毀於僵化;

3.三星晶片如何崛起?企業主導、政府支持、市場聯動;

4.中興事件後的反思:為什麼中國的VC沒有往晶片方面去投資?

5.國產替代引爆的晶片概念含金量多高:現階段無法替代;

6.中興遭遇出口禁令警示中國製造急需「養狼計劃」;

7.中興出口禁制令震撼科技圈 台廠零組件稽核內控更需審慎;

1.外媒:美商務部懲罰中興一家美國供應商集體受傷;

新浪科技訊北京時間4月24日晚間消息,《華爾街日報》今日發表文章稱,美國商務部上周頒布的禁令除了影響中興的未來發展,也將對中興在美國的供應商造成嚴重損失。

美國商務部本月16日宣布,由於中興違反與美國政府去年達成的和解協議,將對該公司執行為期7年的出口禁令。

這意味著在未來7年,美國企業將不能向中興提供其產品。

受此影響,在過去的數日,中興幾家供應商的股價紛紛下滑。

例如,高通股價下滑了1.77%。

此外,包括Acacia Communications在內的幾家小型供應商的股價也出現下滑。

科技諮詢服務公司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rategies預計,美國晶片廠商每年向中興銷售約15億美元的產品。

2017年,全球3.8%的智慧型手機由中興生產。

在中興供應商中,受此次禁令影響最深的莫過於光纖通信元件公司Acacia Communications。

該公司今年2月曾表示,在去年3.85億美元營收中,中興貢獻了約30%。

Acacia Communications稱:「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失去或暫時失去一家主要的大客戶,將嚴重傷害公司的財務狀況。

自4月16日美國政府宣布禁令以來,Acacia Communications股價已下挫31%。

此外,高通股價下滑了9%。

市場研究公司Bernstein Research預計,在高通去年223億美元營收中,中興貢獻了1.5%至2.5%。

兩年前,美國商務部增對中興下達過類似的出口限制,但很快就被中止。

聖何塞晶片廠商Xilinx去年5月曾表示,如果當時沒有取消該禁令,將對公司業務造成嚴重影響。

這一次,受中興禁令的影響,Xilinx股價已下挫7%。

該公司發言人稱,已經意識到該問題,並計劃在周三的財報電話會議上進一步討論該問題。

對於美國政府的封殺令,中興發表聲明稱,此舉不僅會影響中興的發展,也將給中興在美國的大量合作夥伴造成業務損失。

據悉,至少有10幾家上市美國公司在其財務報表中將中興列為其合作夥伴。

其中,領先的光子集成模塊廠商NeoPhotonics稱,在其2017年2.93億美元營收中,中興貢獻了約4%。

NeoPhotonics原預計,公司營收每年將保持5%的增速。

但該公司本月17日在一份聲明中稱,受中興禁令的影響,該目標將無法實現。

自禁令頒布以來,NeoPhotonics股價已下挫13%。

聖何塞光通信器件供應商Oclaro表示,在公司2017年6億美元營收中,中興貢獻了18%。

加州太陽穀內存晶片廠商GSI Technology稱,去年中興直接或間接購買了其價值50多萬美元的產品。

麻薩諸塞州無線晶片製造商Skyworks Solutions將中興視為其「核心客戶」,與亞馬遜、思科和微軟並駕齊驅。

用於智慧型手機的大猩猩玻璃供應商康寧公司表示,該公司正在評估,該禁令是否影響其在台灣、日本和韓國生產的產品。

康寧發言人稱:「我們將密切關注事態發展,並評估該禁令是否影響我們在國外生產的產品。

而美國商務部發言人則表示,無論產品在哪裡生產,中興都不能購買。

(李明)新浪科技

2.日本半導體興衰啟示錄:敗於貿易戰爭 更毀於僵化;

陳言

日本半導體產業四十年興衰一瞬間

最近一段時間,美國政府以半導體為由懲罰中興通訊,半導體開始進入普通讀者的視野。

半導體在普通讀者的心裡,首先是二極體或者三極體等收音機用的零部件,但實際上其分類相當廣。

如果按照製造技術對半導體進行分類的話,可以分為:集成電路器件、分立器件、光電半導體、邏輯IC、模擬IC、儲存器等大類。

企業不同,對半導體的分類也不太一樣,日本企業通常更願意將半導體分為IC(集成電路)、LSI(大規模集成電路)、VLSI(超大LSI)等。

此外,也有按照其所處理的信號,分成模擬、數字、模擬數字混成及功能進行分類的方法。

上世紀70年代,日本企業致力於引進美國等國的半導體研發及製造技術,在80年代其半導體的生產與研發進入了鼎盛期。

80年代日美貿易戰爭中打得最為慘烈的戰場就是半導體。

對美貿易戰爭戰術的失敗,加上進入90年代後期,日本企業體制的僵化,在新一輪半導體競爭中,日本開始敗下陣來。

到了2016年,日本企業唯一一家還能排名在世界半導體企業前十名中的東芝(第六名),也已經只能靠賣出這個業務才能維持自身的生存了。

日本半導體走過了由盛而衰的過程。

並不是日本企業不知道半導體有多重要,是這個國家的對美政策的失誤,加上囿於曾經成功的經驗,未能及時變動企業研發體制,就眼看著整個日本的半導體產業一天不如一天。

想想在1995年,世界半導體企業前十中,NEC(第一)、東芝(第二)、日立製作所(第三)、富士通(第八)、三菱電機(第九)。

2005年,東芝(第四)、NEC電子(第十)還能勉強維持。

但到了2018年,東芝如果將其半導體部門銷售出去後,日企半導體輝煌的時代也就徹底地翻過去了。

從70年代引進技術到80年代小荷才露尖尖角,90年代進入鼎盛,2000年開始衰敗,到如今需要靠「賣兒賣女餬口」,日本半導體產業走過了40年由弱向強、由強轉衰的過程。

曾經的計算器及手提電腦的開發及生產大國

半導體的開發,首先是從美國企業開始的。

1970年,英特爾公司開發出了DRAM(Dynamic Random Access Memory,動態隨機存取存儲器,最為常見的系統內存)「1103」震動了整個世界。

英特爾公司自然是半導體技術的重要廠家。

很快日本企業參加到了英特爾公司的研發中,1972年,日企與英特爾共同推出了微處理器「4004」。

1972年,日本企業能生產1K比特的DRAM,看到IBM推出的新系統需要比1K比特大出1000倍的1M比特的產品,幾乎到了絕望狀態。

靠一個一個的企業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完成這個任務幾乎無望。

當時對企業有很大號召力的日本通產省(現在的經產省),立即將富士通、日立、NEC、三菱電機及東芝召集了起來,成立了「超LSI技術研究組合」這樣的企業聯合體。

通產省的官員直接負責相關項目的推進。

從1976年開始的4年時間,日本國家對大型計算機使用的半導體做出的預算為700億日元,其中國家直接撥款290億日元,日本肯出人出資振興半導體事業,和美國基本靠企業自己動手去研發,在這個時候兩國的做法已經涇渭分明。

日本國家及企業在初級階段對今後如何研發半導體技術以及如何讓相關製造設備國產化,均有明確的方針。

這該是日本迅速超越其他國家的重要原因。

首先,在技術方面,日本著重開發微細加工的製造設備,為了將容量從1K提升到1M,需要將半導體電路的間隔縮短,這需要擁有精密加工技術,也需要相關的設備,在通產省的指揮下,相關裝備的研發推進得相當順利。

上世紀70年代,日本的半導體製造裝備基本從國外進口,但到了80年代初,70%以上的裝備日本已經可以自己製造了。

另一方面日本需要提升矽結晶技術。

如果拉出的矽結晶尺寸大,那麼在加工晶片的時候就可以減少廢品,一塊晶片能發揮多種元件的功能。

在基礎研發方面,企業擰成一股繩,協作推進,到了具體生產的時候,則各家企業走各自的路子。

由於產品幾乎一樣,數家企業能同時推出大致相當的產品,日本的半導體企業群既有製造技術優勢,又能在國內進行更新設備及產品的競爭,技術水平得以不斷提升,讓世界開始對日本刮目相看。

日本企業在上世紀80年代迅速形成了一個特點,就是其半導體產品價格極為低廉,能向世界任何國家提供相關產品。

同時所有企業均能夠保證自己的產品使用25年,以這樣的條件向世界銷售產品,在那個時代沒有一家比得上,由此,日企迅速占領了世界半導體市場。

1985年,日企與美國企業在半導體生產的市場占有率方面發生了角色的轉換:日本第一,美國第二。

至於歐洲等地企業,其總量在10%以下,幾乎不具有市場意義。

上世紀80年代中期,世界半導體的50%以上的產品是日本生產的,人們說「日本第一」的根據就在這裡。

我們看到,1985年英特爾公司宣布從DRAM製造中退出,只專心生產微處理器。

日美貿易戰爭與水平分工的出現

美國對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迅速占領美國市場相當不滿。

在上世紀50年代,已經有日本生產的1美元襯衫進入到了美國市場,開始出現日美紡織品摩擦。

到了60年代是鋼鐵方面的貿易摩擦。

本來日本的鋼鐵技術很不發達,是美國幫助日本提升了軋鋼的技術,但轉眼日本就把鋼鐵產品投向了美國。

從70年代開始,日本的家電大舉進入到了美國市場,80年代則是關係著美國國家安全的半導體產品從日本湧進美國。

美國動真格的了,開始反擊。

1985年日本半導體產業的世界市場占有率超過美國後,1986年美國使用自己在政治、軍事及外交方面的絕對力量,逼迫日本簽訂城下之盟——日美半導體協定。

該協定就是要防止日本企業對美國的傾銷,但日本企業在技術等方面的優勢地位不容動搖。

美國提出了數值目標,要求在日本市場必須有20%的美國半導體產品占有率,日本答應了這個要求。

因為技術水平、產品質量擺在那裡,硬性規定的市場占有率,不代表美國企業具有優勢。

日本不知道,美國的這項要求,讓美國企業獲得了喘息的機會,雖然美國企業在技術方面不能勝人一籌,但如果產品更新換代之後,美國企業就能反撲上來。

日本企業以穩坐泰山的架勢,持續地為計算機等企業提供低價及25年保質期的產品。

然而市場突然發生了變化,手提電腦的出現,對半導體零部件的需求更加旺盛了,美國企業儘管一時還跟不上,但韓國突然蹦出了一個叫「三星」的企業,專門生產電腦用半導體。

對於三星的研發及生產能力,日本企業一開始是看不上的,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三星那個水平的產品就會被淘汰。

日本企業對三星的絕對輕視,為其後來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從生產方式上看,電腦時代的元部件生產方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水平分工方式開始成為主流,日本企業喜歡的垂直分工體系愈發顯得不能應對新局勢了。

此時ARM公司負責研發、而tsmc公司負責生產成為新生產方式中的大勢,英特爾與三星的關係,也具有這種水平分工的特點。

日本企業在半導體方面的研發與生產開始不能和世界其他企業相比,一個很大的原因就在於日本企業既要研發又要生產,研發的投資巨大,生產也需要不斷更新設備。

兩方面都照顧不到的話,留下的只有落後了。

到了1993年,原本被日企打敗的英特爾公司,開始推出奔騰(Pentium),為以後微軟的出現鋪平了道路。

日本在這個時候剛剛開始進入泡沫經濟崩潰的階段,僵化的垂直分工也讓日本不能有所改進。

日企紛紛敗退

兵敗如山倒,到了上世紀90年代後期,人們聽到的幾乎就是日本半導體企業的敗退消息。

整理一下的話,大致在那個時期有以下企業發生了變化:1999年,富士通從DRAM事業中退出;2001年,東芝也從DRAM事業中撤退;2002年,NEC將發生赤字的半導體部門分離了出去;2008年,富士通將一直赤字的LSI事業剝離了出去。

能接著乾的企業,也只能抱團取暖。

在DRAM業務方面,1999年日本成立了ELPIDA公司,主要由NEC和日立的相關部門組合在一起,2003年三菱電機加入了進來。

在系統LSI事業方面,2003年日立與三菱電機組建了RENESAS(瑞薩)公司,2010年NEC的相關部門加入了進來。

可惜這些弱弱聯合企業的情況都很爛。

2013年ELPIDA破產,最終被美國微軟吸收合併。

同年瑞薩改為日本國有。

有些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比如ELPIDA公司在手機時代到來前,為這個新時代的產品準備了最新的DRAM,其市場占有率很高,但手機市場真的出現後,2008年的金融危機也隨之到來,日元匯率升值,ELPIDA公司自身的財務出現破綻,有好的技術,卻沒有在市場上真的用起來。

東芝挺過了金融危機,在快閃記憶體方面的研發,為智慧型手機、數位相機使用的半導體做好了準備,可惜東芝在核電方面的失敗,讓公司最後不得不將半導體部門出售給日美韓企業聯合體。

當然這個出售決定還需要中國政府最後給出的審議結果,在2018年5月底以前肯定還拿不到結論。

東芝也希望儘可能往後推,這樣半導體部門能多為東芝爭取效益,東芝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最後再贅言幾句。

日本企業在半導體方面並非一無是處。

現在索尼在智慧型手機的相機方面保有CMOS傳感器技術;瑞薩在汽車方面的半導體元件及三菱電機在控制電力方面的能源半導體技術,依然在世界上保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日本企業因為國家政策的引導而在上世紀70年代及80年代非常強勢,80年代中期則因日美貿易戰而受到損害,90年代後主要受到了本國垂直分工的限制,開始走下坡路。

美國、韓國等國的企業今後能一直保持在半導體方面的絕對優勢地位嗎?這也很難說。

半導體更新快,設備投資巨大,基本上每4年便會有一次大的循環期(摩爾定律),而向更加精密、更大容量的發展。

逐漸進入終極階段,技術革新開始變得更加困難,技術本身也更難以通過封鎖的方式維持。

【陳言系日本企業(中國)研究院執行院長】轉載自「秦朔朋友圈」微信公眾號

3.三星晶片如何崛起?企業主導、政府支持、市場聯動;

作者:權小星 近日,美國政府對中興通訊發出出口禁令,引發輿論對於中國尖端產業自主創新的討論,並激發了國人對於「中國芯」的思考。

可以說,這場風波的波及範圍,絕不僅僅局限於美國或中國;作為全球量產晶片行業的重要力量,韓國企業在世界市場上擁有一定的發言權。

而筆者近日在韓國採訪過程中,也有不少韓國方面的人士聽聞記者來自中國以後,主動聊起有關中興通訊的話題。

眾所周知,晶片產業所製造的產品雖然並非面向消費者的終端產品,卻運用於電子產品、數碼產品、通信設備等多個高附加值產業,是否掌握晶片的核心技術,也被認定為是否掌握高尖端產業命脈的關鍵點。

三星能夠從零出發成為量產晶片產業的領導者,絕不僅僅是一蹴而就,而是一部由三星主導、政府支持、市場聯動的三部曲。

韓國半導體產業協會的一位工作人員如此告訴筆者。

三星主導:從借鑑到自主研發

說起三星,在許多人的眼中首先會想到的是智慧型手機、家電等消費類產品,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是,相比於以消費類產品構成的CE、IM事業群,三星研發半導體、量產晶片產品的DS事業預計在2018年一季度營業利潤將達到11萬億韓元,占據三星該季度全部利潤的七成。

從全球來看,三星電子在全球量產晶片市場的市場占有率已超過50%,並在銷售額及營業利潤兩個指標上雙雙超過美國英特爾等競爭對手,高居晶片產業的龍頭位置。

追溯到上世紀70年代,在三星依靠技術含量較低的家電起家時,三星創始人李秉喆便開始在內部會議中,注意到了晶片產業「點石成金」的優勢——影響家電性能的核心便在於晶片,從此多次提及開發晶片,並下決心投入巨資。

當時全球晶片產業雖還處在高速成長期,不過該產業已被美國鎂光、日本三菱、夏普等企業牢牢占據,美國依靠長期以來的系統集成的技術積累優勢,日本依靠長期積累的應用科技等,具有明顯的先發優勢;而韓國當時的經濟狀態,雖然憑藉朴正熙軍政府的新農村運動獲得巨大發展,但也僅能說得上是解決溫飽;因此當日本三菱得知三星將開發晶片產業時,該公司CEO直接表態「對於GDP水平較低的韓國,半導體產業並不適合」,並在公開場合宣揚「三星不能開發晶片的4個原因」。

此後,李秉喆一度向美國鎂光及日本夏普派遣員工,以獲得半導體產業的初期技術,不過過程並不順利:鎂光曾表示將以400萬美元提供較為落後的產業鏈的設計圖紙,但後來以偷看文獻為藉口反悔,並將三星方面人員趕出了鎂光;夏普則雖然表面上應允三星的請求,不過實則嚴加看管,甚至不允許三星方面人員接近最新的生產線。

「當時三星的研究員們,因為夏普方面連工廠的面積等基本數據都拒絕提供,於是只能通過自己的腦子記住某些細節,比如有一位研究員通過自己的手指間距離、身高及步伐數,記錄工廠的大概面積及其他參數,(例如)工廠生產線寬為30步、長為222步。

」曾在三星半導體工作多年的知情人士向筆者回憶。

「不過,這些數據,對於建設一個高科技的工廠,顯然是不夠用的」。

政府支持:BK21戰略及強大的產權保護機制

此時,韓國政府向三星伸出了援手:一方面,上世紀50~60年代前往歐美已開發國家留學的韓國學子,在韓國政府的吸引政策下,陸續回到韓國加入產業化過程,這也成為韓國學子的第一輪迴國潮(有趣的是,第二輪迴國潮也是因為半導體產業的發展);三星方面則沒有錯過這次機會,招聘了近140名人才,並用了將近2年時間向三星的工程師及高管們傳授半導體產業的經驗及技術;之後三星得以開始正式建造工廠並投入量產。

韓國在產業化的過程中,推進「政府+大財團」的經濟發展模式,並推動「資金+技術+人才」的高效融合;在此過程中,韓國政府更是推動了大規模的「國退民進」流程,將大型的航空、鋼鐵等巨頭企業私有化,並分配給大財團;與此同時,向大財團提供被稱為「特惠」的措施,甚至為發展晶片產業,不惜動用日韓建交過程中日本向韓國提供的戰爭賠款。

韓國的大財團發展模式,引發了許多上下游企業的共同發展;可以說,現在的韓國晶片產業正是由三星、現代(後改名為海力士半導體,並被SK集團收購)等企業的大規模投資,帶動了整個產業的發展和興起,這也是韓國經濟發展的最明顯特徵。

此後,韓國國內雖然發生了政治巨變,政權多次易主,但吸引理工人才的基本國策以及「政府+大財團」的經濟發展模式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1983年,歷經多年努力,三星的首個晶片工廠在京畿道器興地區落成,並在投產後很快便開始量產64位晶片。

很快,三星開發了256位晶片、486位晶片,並正式進入全球晶片市場的競爭中;僅時隔10年,三星的量產晶片市場份額直逼日本。

1999年,韓國教育部為建設研究型高校,並最終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水平的研究中心大學及具有世界特色的專業,耗費3.6萬億韓元及13年時間,發起「BK21」(BrainKorea21)計劃,向580所大學、專業或研究所進行精準、專項支援。

BK21以及此後進行的BK21+計劃,沿襲了韓國一直以來的「政府+大財團」的產業政策,大規模鼓勵企業及大學間的結合,並在選擇BK21支援對象、專業的過程中,將是否進行有機結合納入評選及評價的核心指標。

在此影響下,韓國大學掀起半導體專業熱潮,三星對於成均館大學的投資以及半導體工學系的創辦,也是在該時段開始的。

2005年,成均館大學與三星電子合作,創辦半導體工學系,該系被指定為韓國教育部「創新型專業」,並每年為包括三星在內的韓國企業培養晶片產業的人才。

此外,韓國政府指定晶片產業及技術為影響國家競爭力的核心技術,並致力於高度保障技術及產權。

在韓國,半導體核心技術被納入國家重點管理的技術範圍當中,防止半導體技術的泄露、逮捕產業間諜,維護智慧財產權,是韓國情報機構近年來最重要的任務之一。

市場聯動:發揮企業家精神

晶片產業是典型的技術密集、資本密集型產業,其很難跳過一代晶片、進入下一代;而進入下一代的研發,則需要非常高的人力資本及研發成本,才能觸發量的優勢。

後發企業剛剛開發了一代晶片,結果已開發國家的先發企業直接降價,並投入新一代晶片研發。

正因為這一系列怪圈,導致終端企業更加偏向於性能穩定且價格低廉的先發企業產品。

沒有足夠使用量且背負大量投入的壓力下,後發企業只能面臨被市場淘汰的命運。

而無論是三星的內部人員、業界人士乃至於競爭對手都承認,如果沒有三星自身特別是企業家本人的主導作用,三星的晶片產業乃至韓國的晶片產業無法走到今天。

可以說,三星死磕晶片產業的背後,有著李秉喆、李健熙兩代企業家的拚命血拚。

1983年,三星成功開發64位晶片,落後於當時最先進的日本技術將近5年(即便是到了開發1MDRAM時,仍然落後1.5年)。

三星雖然於一年後成功量產64位晶片,不料卻遇上了半導體價格史無前例的暴跌,先發企業依靠技術及成本優勢,大幅降價,每片價格從4~5美元暴跌至最低時只有25美分,「而當時,三星生產64位晶片的成本是1.3美元,這也就意味著,每生產一片晶片,三星需要倒貼1美元。

」知情人士告訴筆者。

筆者查閱上世紀80年代後期的三星財報發現,三星電子當年虧損近3億美元,股權資本更是全部虧空;在外界看上去,三星比任何一個競爭對手都輸不起,也更沒有繼續加碼的資本。

1987年11月,三星創始人李秉喆去世;直到他倒下,都沒有看到自己一手推進的三星半導體產業獲得成功。

而半導體,既是父親沒有完成的一大遺願,也成為了擺在新任三星掌門李健熙的「心頭之患」。

若換成一般企業,可能在此刻會選擇放棄;而李健熙選擇了「豪賭」。

李健熙的「豪賭」體現在兩點上:一是對於人才的選拔。

李健熙曾對外聲稱:「我的一生,80%時間都用在育人選賢上。

」現在,三星已經建成覆蓋全球數十個國家和地區的三星綜合技術院(SAIT),並每年巡迴在各個國家推行專家制度,在派遣優秀人才出國的同時,還在包括中國北京大學等多所海外知名高校開設專場招聘。

知情人士還向筆者舉了一個例子:上世紀90年代初,三星曾面臨被美國控訴傾銷的情況;結果當時的三星掌門人李健熙敏銳地抓住柯林頓總統重視矽谷的特徵,向美國派遣人員進行大規模遊說,對象包括美國白宮、議會、貿易及科技部門的有關人士,並表態「如果三星無法正常製造晶片,日本企業占據市場的趨勢將更加明顯,競爭者的減少將進一步抬高美國企業購入晶片的價格,對於美國企業將更加不利」,最終美國僅象徵性向三星收取0.74%的反傾銷關稅,三星最終度過了這場危機;此後,三星開始重視對外宣傳,並建立了覆蓋全球的公關及宣傳團隊。

「三星在韓國企業中,最早了解到國際化的過程中需要擁有全球化團隊的必要性;如今,三星擁有最領先的一套全球性的公關團隊,這套團隊不僅針對韓國國內,更是面向全球的受眾。

」這位知情人士補充說。

2002年的國際半導體學術會議(ISSCC)上,三星更是在「每18個月晶片上的電晶體數量就會翻一番,而成本卻下降到一半」的摩爾定律的基礎上,提出「每12個月晶片上的電晶體數量就會翻一番」的新定律,並準確預測這一系列的晶片產業變革將起源於移動終端、數碼家電等非PC領域,並以時任三星電子半導體總管社長黃昌奎的姓,取名「黃定律」(Hwang’s Law),震驚世界。

這一舉動也意味著,三星在量產晶片產業取得巨大成就:成功脫離由美國企業設置的技術壁壘,從後發企業跳躍成為先發企業,並開始引導產業發展。

三星晶片之路對「中國芯」的啟示

此前,筆者曾與供職於韓國通信運營商的業界人士談起中企進入境外通信設備市場的事情,該人士表示「承認中國通信裝備在性能上,已經接近於國際水平」,但「從現在的局勢看來,要決定使用中國設備的公司,應當考慮好準備如何處理和美國的關係」。

從三星的例子中,我們不難看出,若沒有三星自身的產業一體化的戰略及企業內部的決策,三星乃至韓國晶片產業也很難獲得成就。

「雖然三星的半導體產業也存在一些問題,比如三星在系統半導體等非量產晶片行業,仍然處在為設計的晶片提供代工服務的階段,很明顯,代工並不能使三星掌握核心技術。

不過沒有人可以否定近幾十年的發展;可以說,三星若沒有持續性的投入,那麼三星的半導體產業無法走到今天。

而投入的背後,則體現的是三星高層堅定的信心;在過程中,重要的是:投入的重點在於持久,而非一次性的投入;畢竟,創新要以足夠的信心為基礎,而投資,才是體現信心最好的方式。

」知情人士總結道。

另外,近年來三星消費產品在全球範圍內的銷售量上升,一定程度上也為三星繼續在晶片產業進行投入提供了重要的基礎,而非源自風投、基金的投資。

可以說,三星的逆襲背後,是市場化力量的成功,也是三星構建以三星為核心、上下游韓國企業共同打造及構建重點扶持、長期計劃所得來的成功;在此過程中,三星、政府、高校乃至許多奮鬥在一線的工程師、研究員,缺一不可。

固然,中興事件對於中國晶片產業乃至中國科技發展史,都是一場痛苦的教訓,但我們也不應太過悲觀,畢竟,我們看到了受制於人所帶來的嚴重後果,我們也從此知道了「中國芯」應當改進、應當進步的方向。

(作者系第一財經韓國特約記者)

4.中興事件後的反思:為什麼中國的VC沒有往晶片方面去投資?

2018年投中集團上海年會上,投中集團管理合伙人馬峻向PE/VC界大咖們拋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中國的VC沒有往晶片方面去投資?

這是八天前美國制裁中興事件以來,中國投資界對晶片、半導體行業遭遇的突如其來的變化,向投資業界人士是否應當對科技創新承擔必要的責任,發出的第一問。

時間點很是湊巧。

摩拜、美團等商業模式創新的公司,剛剛以令人砸舌的估值轉讓股權,而中興被制裁事件,讓輿論對於投資界,尤其是創投界過於追逐商業模式創新,冷落技術創新提出了質疑和批評。

創投大咖們的話語語境中,扶持商業模式創新,幾乎成了扶持技術創新的對立面。

2018年投中集團上海年會上,至少有一半的演講和討論嘉賓提到了「晶片」和中興事件,無論晶片和半導體會不會成為PE/VC 界真正的投資風口,至少它讓創投界回到20年前去復盤當年投資或不投資半導體的投資決策,以及反思創投界對於技術創新的孵化和扶持的責任意義。

晶片投資熱

有意思的是,2017年投中集團年會的熱詞「共享經濟」,已經「下架」,到了今年,前來參加的創投界大咖們,紛紛對「共享」二字避之不及。

今年年會最熱話題當屬「晶片」。

創業圈關於風口最新的段子說,中興事件後,創業者們紛紛將商業計劃書的關鍵字,由「區塊鏈」改成了「晶片」,其他內容則原封不動。

段子調侃的是創業者們追逐風口的變化之快。

深圳市恆泰華盛資產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郝丹透露的信息也印證僅僅幾天,投資市場已經出現了「晶片熱」:恆泰華盛前兩天參加一個半導體項目的競拍,發現一個還不錯的半導體項目,瞬間溢價1-2倍。

「這個市場(半導體)已經變成了僧多肉少的市場,短期來看,這個(熱點)會繼續持續」。

不少投資界人士認為,這是對過往過度追逐模式創新的「一種糾偏」。

達晨財智總裁肖冰就認為,過去幾年,大量的錢投向了很窄的賽道——商業模式創新裡面。

因為創投行業總是短視地希望投資迅速見效,「巴不得幾個月催肥一個企業,一、兩年的時間就上市」。

而大量科技創新類企業嗷嗷待哺,「(科技創新類企業)需要我們,而且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我們的機構卻忽視了(對他們)的投資,這正是我們需要反思的地方」,肖冰說。

一個被普遍拿來舉例的就是共享單車,不少PE/VC大咖反思,共享單車、團購等模式創新消耗了創投行業大量的資金,以及社會資源,「現在反思正及時。

啟明創投是摩拜單車C輪和D輪的投資者,大咖們所提及的「反思」,啟明創投主管合伙人甘劍平並未「接招」。

作為股東和投資人,甘劍平試圖從資本回報的角度澄清對輿論狂潮下的摩拜單車「誤讀」:「摩拜是一個(投資)成功的案例,它給我們的IRR(內部收益率)有百分之幾十,作為股東,我要為摩拜的管理團隊點讚,感謝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內給予我們很好的回報。

晶片行業投入回報比太低?

馬峻的晶片投資問,引來了大咖們從投資歷史、中國半導體業現狀來解釋為什麼PE/VC不投晶片業。

半導體專業出身的凱旋創投執行合伙人周志雄指出,2000年左右,半導體在美國的投資界眼中還算一個不錯的行業,到了2010年,美國的VC界已經不投半導體產業了。

這是因為晶片的應用層面都在中國和韓國,美國的資本市場已經不支持晶片行業了。

就中國投資界而言,中國的資本市場需要的是「profit」,所以中國也冷落了基礎性的晶片企業。

原IDG資本合伙人、火山石資本創始人章蘇陽認為,這種冷落是正常的,以中興事件來從道德上譴責PE/VC行業,缺乏合理性。

歷史地看,20年前,中國的VC行業剛剛起步,「1億美金的基金就是大資金,晶片行業投資大,資金集中度要求高」,所以今天看到的晶片企業VC埋伏的不多。

同時,晶片行業產生的是平均利潤,不產業壟斷利潤,投資其他行業比晶片更容易產生回報,章蘇陽總結:「只要這個情況(投入產出率低,尤其是相對投入產業率低)依然存在,PE/VC投晶片企業的就一定少,(晶片技術的投資)一定是屬於國家和政府大資金做的事。

「資本是逐利的,無可非議」,章蘇陽替投資界辯解,並呼籲輿論理解PE/VC行業。

DaoCloud聯合創始人陳齊彥則把以晶片為代表的基礎產業上升到了「大國重器」的地位,他提到作為民營企業投資這類產業的非現實性:「像信息技術、電子化技術坦率講都是重資產的投入,任何一個民營企業,甚至一個國企去投都要面臨巨大的財務風險,更現實的情況是,也沒有人才集聚的效應,所以(大國重器的)投入應該是一個國家意志。

對於基礎性研發的行業,即便國家主導發展和投入,路徑也是有講究的。

前美國富達投資中國總裁楊曉冬以NASA(美國航空航天局)項目的例子來說明在技術研發這一塊的「院校、NASA、企業」金三角的生態模式。

「NASA會把項目給到學校,學校研究好了再應用到企業當中。

整個生態是完美的,而高科技方面,美國政府是最大的採購商。

楊曉冬不太同意將高科技產業投資的棒直接交給國家。

他認為,國家要做的,是在稅收、知識產業保護方面給創新者提供培育土壤:「真正把錢用在刀刃上,是國家通過基金給到VC,由VC去發現和投資給那些想改變世界和人類命運的人。

未來技術革新的希望在中國

金沙江創投董事總經理朱嘯虎的觀點更著眼於未來,他相信,商業模式創新,使大家都能賺到錢,再回饋工業,從而回饋技術,即「貿工技」的老路,「這是一條比較現實的路徑」。

「貿工技(外貿-(--流通環節)-工廠(生產環節)---技術研究(科研環節)」,是上世紀80、90年代,中國以後發優勢趕超歐美已開發國家的一種企業發展戰略。

即以流通領域,也就是貿易領域為推動,通過獲取市場上的需求反饋信息,讓工廠在生產環節中來調整產品,繼而倒推技術部門的研發和革新。

華為即是典型的以「貿工技」起家,後來轉型高科技的一家公司。

光速中國創始合伙人韓彥在矽谷的體會佐證了朱嘯虎樂觀態度的合理性。

他看到,滴滴、華為等企業取得創新優勢之後,都會在矽谷呆上一個月,幹什麼?面試,每天面試20多場。

「所以我預見未來10至20年,會出現華人高科技人才大批回流中國的景象,未來技術革新的希望在中國。

」韓彥的見聞,正暗合了朱嘯虎先賺錢,再搶人,才能占領技術制高點的邏輯。

投模式創新,還是投技術創新,反映的是投資界對於短期回報和長期回報的不同看法。

創東方董事長肖水龍更多的是給投資界打氣,「投資商業模式創新的這波浪潮已經過去了。

創投界人士有企業背景的很多,對技術不應該懼怕和恐懼。

投資賺錢固然重要,但沉下心來堅守(價值觀)更重要,因為堅守就能獲得回報。

」第一財經

5.國產替代引爆的晶片概念含金量多高:現階段無法替代;

證券市場紅周刊作者:張斌

證券市場紅周刊

美國突如其來的一記重擊,把晶片產業拉到了陽光下。

不過,雖然國產晶片概念股一片暴動,但顯得後勁不足。

記者通過查閱相關晶片概念股的產品技術後發現,現階段的國產晶片技術,根本無法替代中興通訊(31.310, 0.00, 0.00%)急需的通信設備和手機兩方面晶片需求。

因此,晶片概念行情仍屬於炒作行情,理性投資者應注意迴避。

中興通訊被制裁影響幾何?

中興通訊是以通信設備製造起家,進入手機製造領域主要是為了為拓展電信運營商市場;根據2017年年報來看,以通信設備為主的運營商網絡營收占總營收的58.6%,而以手機業務為主的消費者業務占比為32.4%。

中金公司分析師對此分析,這對中興通訊的直接影響有兩塊,通信設備和手機。

通信設備的核心零部件中,基站有的零部件是100%來自美國公司;中興通訊有1-2個月的備貨,如果不在這個時間內達成和解,會影響中興通訊設備的生產。

這對電信行業,特別是中國運營商網絡建設會造成影響,影響未來5G建設。

在中興通訊營收結構中,運營商網絡占比58.62%。

中信證券(19.240, 0.71, 3.83%)認為,由於中興通訊的基帶晶片、射頻晶片、存儲、光傳輸產品、數據通訊產品、手機終端產品均來自美國(見圖1),短期內影響重大。

已有訂單的交付、訂單的新獲取都將受到很大影響,預計交付、回款都會受到影響,是否會因為延遲交付導致客戶側的罰款需要根據披露的進一步信息判斷。

圖 1 中興通訊美國上游供貨商(不完全統計)

國泰君安(17.790, 0.35, 2.01%)證券發布研報稱,在當前時間點美國找到理由對中興通訊進行處罰,雖然有公司自身存在問題,但更為明顯的是國家層面的施壓。

美國正是找准了我國高端通信元器件幾乎完全依賴美系供應商的軟肋,在5G發展的關鍵階段痛下殺手。

無獨有偶,上世紀70年代初,美國從貿易順差國變成了貿易逆差國,而日本高度發展,當1985年NEC在半導體銷售額上首次超過美國企業,躍居世界首位;為了制止日本的崛起之勢,美國向日本發起了貿易戰。

美國多次運用「一般301條款」及「超級301條款」,截至1989年,美國貿易代表總計向日本發起了24例301條款案件調查,日本政府幾乎都做出相應讓步。

無論是日本80年代之前強盛的重工業,還是80年之後產業轉型後發展勢頭強勁的汽車、家電、半導體等輕工業,都受到美國301調查的強烈衝擊,出口額大幅下降,GDP增速持續放緩。

抗不住美國不斷施加的壓力,日本政府最終於1986年妥協並簽署了《日美半導體協定》,承諾自主限制出口和在日本市場接受外國造半導體。

這被認為是日本半導體走向沒落的原因之一;日美貿易戰最終以日本失敗告終,日本經濟也從鼎盛一時走向停滯的泥潭,陷入所謂「失去的十年」。

「中國製造2025」,是我國政府實施製造強國戰略第一個十年的行動綱領,旨在通過「三步走」實現製造強國的戰略目標。

近年來美國一直是中國最大的逆差國,隨著我國產業結構的升級,中美貿易逆差或將導致不在局限於中低端產品,這對美國本土各行業的發展可能形成較大的威脅,強烈的危機感或致使其採取一系列嚴格措施打壓、限制中國出口。

國產晶片能否匹配中興通訊需求?

對於國內晶片行業而言,通過美國此次制裁事件,讓中國晶片行業更清楚地認識到自主發展的必要性;正是在這樣的共識下,4月18日,晶片概念股全線暴動,市場普遍認為中國晶片行業將迎來自主可控、國產替代的機會。

記者以4月18日至4月24日區間漲跌幅來遴選,選出了排名前十的股票(見表1),其中兆日科技(12.530, 1.14, 10.01%)、國民技術(12.690, 1.15, 9.97%)、鼎信通訊(25.900, 0.30, 1.17%)、匯頂科技(107.110, 0.49, 0.46%)、紫光國芯(59.100, 0.60, 1.03%)等晶片概念股五天時間分別漲了37.23%、34.19%、21.90%、19.89%、19.31%,顯示出了市場資金對晶片概念的狂熱追逐。

表1 國產晶片概念股區間漲跌幅及市盈率情況

漲幅排名第一的兆日科技,公司是一家以現代密碼技術的研發和應用為核心的票據防偽企業。

主要產品包括用於金融票據防偽領域的「電子支付密碼器系統」、用於票據防偽系統的密碼晶片以及用於稅務發票防偽的稅控安全組件等。

國民技術公司是國內專業從事安全晶片和通訊晶片產品設計以及整體解決方案的企業,主要產品是安全晶片包括USBKEY安全晶片、安全存儲晶片、可信計算晶片和移動支付晶片等。

鼎信通訊公司一直致力於載波通信技術於在國家智能電網領域的應用推廣及其它領域的應用拓展。

公司主要產品是電力線載波抄表軟體,2012年市場占有率達到43%,目前處於電力線載波晶片行業的龍頭地位。

匯頂科技公司致力於人機互動技術的研究與開發,包括晶片設計、軟體開發、以及向客戶提供完整解決方案,並成為全球領先的電容式觸控晶片及解決方案供應商;主要產品為指紋識別晶片和電容觸控晶片。

紫光國芯,公司是紫光集團旗下半導體行業上市公司,專注於集成電路晶片設計開發領域,是目前國內集成電路晶片設計和系統集成解決方案供應商。

公司主要產品智能晶片、特種行業集成電路、存儲器晶片、FPGA以及晶體等核心業務已形成業內領先的競爭優勢。

曉程科技(7.030, 0.21, 3.08%)公司是國內規模最大的電力終端載波晶片供應商,主要產品包括集成電路和電能表,電能表是自主研發的集成電路的下游應用領域。

綜藝股份(8.020, 0.16, 2.04%)公司是國內領先的太陽能(5.300, 0.09, 1.73%)光伏系統集成供應商和最大的海外光伏電站建設運營商;主要產品是新能源、太陽能電池電站、智慧卡等產品。

記者通過查閱相關晶片概念股的產品技術後發現,國產晶片的大多應用在消費類、電力類領域。

在對穩定性和可靠性要求很高的通信、工業、醫療以及軍事的大批量應用中,國產晶片距離國際一般水平差距較大。

現階段的國產晶片技術,根本無法替代中興通訊急需的通信設備和手機兩方面晶片需求;國內晶片企業還處於發展階段,研發期間需要企業持續投入,市盈率動輒百倍或虧損,業績很不穩定。

因此,炒概念風險極高,理性投資者應注意迴避。

證券日報

6.中興遭遇出口禁令警示中國製造急需「養狼計劃」;

每經編輯 祝裕 老鐵

4月17日,美國政府發出禁止美國公司向中興通訊銷售零部件的禁令,這是近期中美貿易摩擦背景下的又一件大事。

根據《紐約時報》披露,中興用於電信網絡基礎設施的產品,以及它的智慧型手機,使用了大量美國零部件,集中在晶片製造商高通(Qualcomm)的微處理器、康寧(Corning)的玻璃和杜比公司(Dolby)的聲音技術。

就在今年3月份,美國總統川普發布行政命令,以國家安全為由叫停了博通(Broadcom)對高通(Qualcomm)的收購案,此舉已經傳達出了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美國將會通過打壓中國科技的方式來抑制中國的貿易活動,並以防來自中國的競爭對手削減美國在通訊和移動處理器領域的戰略優勢。

此次對中興開刀,和上述的目的如出一轍,即便沒有中興,也會有其他來自中國的企業中招。

只不過中興剛好是國企,又極度依賴來自美國的產業鏈支持,而且恰好還是全球排名很靠前的通訊企業罷了。

此次美國雖然以違反美國規定為由對中興實行零部件禁令,但若將此事件放在中美貿易摩擦以及政府實施製造強國戰略的《中國製造2025》計劃背景下,則又有另一番解讀。

在中美此次貿易摩擦中,海內外媒體普遍認為川普是為了要抑制《中國製造2025》,比如美國擬對中國產品加征的關稅將集中於先進技術產品,包括自動化機械工具、太空設備、航空、海洋、高科技運輸、新能源汽車和設備、農業設備等。

中國工程院製造業研究室主任、戰略諮詢委委員屈賢明曾展望,到2025年,中國通信設備、軌道交通裝備、電力裝備三大產業將整體步入世界領先行列,成為世界第一;高檔數控工具機、機器人、航天裝備等大部分領域和優先發展方向步入世界先進行列。

如果上述目標都能夠達到的話,那對於美國勢必形成競爭,威脅到其在工業界和科技界的地位。

回顧中國近幾十年來的發展歷程,從美國的角度來看,前幾十年因為意識形態的對立,再加上美國一向習慣了全球霸主的地位,很難將這個積弱多年的中國看成對手。

當中國因為人口紅利慢慢成為世界工廠時,雖然從中國的角度來看獲得了一個發展的黃金時期,但因為製造業大多集中在勞動密集型的低端產業,所以很難對美國產生實質性的威脅,就像出口上億衣服褲子換一架飛機這樣極端的案例,在當時的美國看來,再多的低端產業也無法動搖它的地位。

然而當中國的產業開始逐漸轉向升級、科技產業迅速發展並提出了建設製造強國的目標後,美國終於開始意識到誰才是它未來真正的競爭對手,這也是當前中美貿易摩擦的根源所在。

如前面所述,「禁令」的目標不僅僅是中興,它針對的其實是整個中國電子、通訊行業。

而且這個「禁令」一旦真的實施起來,其殺傷力是非常巨大的。

我們以中興為例,在中興手機中,有25%~30%的零部件來自美國供應商,其中手機晶片、基帶晶片、射頻晶片、存儲晶片、手機玻璃、作業系統、光學元件等這些最核心的零部件都來自美國供應商,且基本很難找到同等替代產品。

也就是說一旦「禁令」實施,那麼中興手機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恐將陷入產品難以為繼,面臨延遲交貨的境地。

而且,事情還遠不止禁售晶片這麼簡單。

華為目前也有自主設計研發的晶片海思麒麟,並且出貨量在全球智慧型手機市場上占據了不小的比例。

但是海思麒麟目前也僅僅是實現了中間設計環節的自主,其他在架構和生產這首尾兩端依然受制於人:海思麒麟晶片架構採用英國的ARM公版架構,生產由台積電代工。

在晶片這個信息工業時代最 耀眼的明珠上,來自美國的「禁令」對中國來說其實也並不完全是壞消息,它起碼讓中國企業明白了一點,不能再完全依賴國外進口,需要實行「養狼計劃」了。

如同中國桌球隊在全球範圍給自己培養對手,來激勵國內球員不斷進步,中國的高端製造行業也需要在晶片製造領域培養一批狼一樣的團隊,讓美國的壟斷巨頭感受到壓力。

其實在這方面華為就堪稱國內企業的標杆,雖然它旗下的海思麒麟晶片仍然在部分地方受制於人,但它投入巨大財力進行晶片的研發設計,其成本遠高於購買國外高端晶片的費用。

只有當國內企業的晶片達到或接近國外同等產品實力時,才能在同上游供應鏈的國際合作中擁有更大話語權。

要做到這一點其實是很難的,在擁有更便宜更好的產品時,放棄更高的利潤,選擇投入巨大的自主研發,這確實要頂住很大的壓力。

而且對類似晶片這種在國際市場已經形成固定格局的產業來說,新入者還要頂住來自傳統巨頭的價格戰壓力,三星內存前段時間瘋狂漲價,在國產內存即將投入生產後又大幅降價就是這樣的道理。

此外,當前的晶片行業發展對處於追趕中的中國來說也是最好的時期。

目前「電腦性能每隔18~24個月翻一倍以上」的摩爾定律正在逐漸失效,晶片升級正處在更難突破的瓶頸期。

領跑者已經放慢腳步,這對於追趕者來說無疑是好消息。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集成電路市場,占全球份額一半以上。

根據中國半導體行業協會統計,2017年中國集成電路產業銷售額達到5411.3億元,同比增長24.8%。

其中,2017年進口晶片達到歷史新高的2601億美元。

高通、博通、美光等巨頭有一半以上的市場銷售額是在中國實現的。

由於巨大的中國市場,在對中興發布禁令之後,高通股價下跌1.7%,中興供應商Acacia Communications等美國光學零部件公司的股價跌幅更大。

基於此,美國對中興的禁令很難再行擴大,但這並非意味著美國對中國的技術壓制就止於此,接下來極有可能採取更多的手段:如繼續限制對中國技術輸出,此前貿易摩擦和對中興的禁令都是限制產品的出口,這也會使美國本土企業面臨極大的收入增長問題,接下來極有可能將出口限制轉為更嚴格的限制技術輸出,或者要求中國企業支付更高昂的專利轉讓費。

此外,此前還發生過在資本的催化之下,國內企業到國外搶購技術企業的現象,未來恐怕會面臨更高的門檻。

在這種情況之下,中國企業更是不能有任何懈怠,唯有積極投身新技術的研發,才能獲得下一階段發展的通行證。

(作者為財經專欄作家)每日經濟新聞

7.中興出口禁制令震撼科技圈 台廠零組件稽核內控更需審慎;

中興通訊日前被美國商務部處以7年出口禁令,到2025年3月13日為止,在該國科技管制清單上的科技、軟體與產品均不得直接或間接從美國出口給中興通訊相關企業、代理人、繼承人與員工。

美國商務部的打擊面可說是滴水不漏,只要跟中興有關的任何人或組織,都將難以取得美國科技管制清單上的軟硬體。

此事在大陸媒體上已引發廣泛討論,一般認為中興違反規定在先,又沒有確實遵守2017年與美國商務部簽訂的和解協議條款,並一再欺瞞、誤導美國商務部的調查工作,是導致美國商務部痛下殺手的原因。

但由於時值美中貿易大戰之際,也有人認為這是整個貿易戰中的一個子戰場,中興則是被美國拿來做火力展示的犧牲者。

另一方面,在美國商務部所取得的中興內部文件中,明確記載了華為如何出口產品到名列禁運國名單的國家,又能有效躲過美國查核的作法。

該文件認為,中興應該參考華為的作法,修改自己的作業流程,方可降低被美方查獲的風險。

由於這份文件已被美國政府查獲,華為日前也被美國商務部行政傳喚。

華為接下來能否全身而退,或是會受到美國商務部何種程度的裁罰,還有待觀察。

中興事件或促成產業政策調整

按照中興過去的財報資料與業界估算,由於中興的庫存金額通常僅略高於一季的營業額,關鍵零組件的庫存量則大概在一到兩個月之間,因此在美國商務部的禁令生效後,該公司的產線可能在第二季結束前就會面臨停擺,到2018年第三季就無法正常出貨。

雖然中興高層已出面澄清,該公司的核心晶片是自行設計的專用晶片,不會有斷貨問題,但考量到基地台等通訊系統內含有大量高速類比元件,例如高速ADC、低雜訊放大器( LNA)、串列/解串列器(SerDes),這類產品與核心技術,基本上是掌握在國際類比大廠手上,而且是在自家晶圓廠內生產,鮮少外包給晶圓代工業者。

因此,中興高層的喊話究竟是安定市場信心,還是手上真的有牌可打,還有待觀察。

但無論如何,對中興的管理階層而言,當務之急除了盡一切努力跟美國政府斡旋,爭取轉圜空間外,透過其他非正式管道取得必要零組件,以延長產線正常運作的時間,也必然在鴨子划水中。

按照美國的司法與政府體制,中興要透過法院審理的方式推翻商務部禁制令,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為商務部之所以執行禁制令,原因在於中興違反2017年雙方簽訂的和解協議條款,而非中興違法出口管製品給北韓、伊朗這些陳年舊案。

不管中興提出的上訴理由為何,在尊重契約與一事不二理的原則下,美國司法體系恐怕不會接受中興的上訴,即便接受,中興的勝算也不大,而且緩不濟急。

中興比較有可能的解套辦法有二,一是說服美國商務部網開一面,二是尋求川普總統以行政命令修改商務部的裁決或影響其執行,但這會引發極大的政治爭議,特別是在美中貿易戰情勢不斷升高之際,川普若以行政命令幫中興解套,中國大陸必然要在其他方面做出極大讓步。

因此,大陸科技業內與相關媒體普遍認為,中興可能很難熬過這次生死劫,除非中國政府出手相救。

另一方面,藉由中興事件檢討大陸半導體產業政策的議論也不少,因為這次事件再次暴露出中國大陸科技產業對晶片、製程設備、材料、EDA工具的掌握度極低,只要美國一出手,大陸科技業的發展就會面臨極大壓力,甚至難以為繼。

經過這次教訓,中國政府必然加強引導資本進駐半導體相關產業,而不是讓資本去挹注在外賣、共享單車這類商業模式的創新上。

商業模式的創新做得再多,無助於建立中國大陸在半導體領域的核心實力,更何況大陸許多專注於商業模式創新的新創公司,其實是無法永續經營的。

半導體業沒有彎道超車

另一方面,中國政府應該也會意識到,要砸錢發展半導體,砸的方法可能得更細膩一些,而且要更有識人之明,選對操盤的人。

近幾年來,大陸為了挹注半導體產業發展,中央跟地方政府總共準備了數千億人民幣銀彈。

這麼大筆資金,自然引來各路人馬覬覦,但其中大多數握有政府補助資源的主事者,不是想用購併的方式取得技術,就是想複製改革開放以來,用市場換技術的成功經驗,鮮少有願意自己從最底層開始,一步一腳印進行技術研發的實業家。

其結果也很明顯,以紫光集團為首,銀彈充沛的購併派在世界各地到處尋找購併標的,引得產業秩序大亂,各國政府也開始對中國大陸資本在科技業內大舉購併產生警覺心,並屢屢以政治手段干預,使得用購併取得技術的效果不如預期。

紫光集團經營團隊大換血,也顯示這條發展路徑有其問題存在。

用市場換技術的作法雖然可行,但由於大陸對智慧財產權的保護力度不足,又常常要求外商必須跟本地業者合資,只有少數例外可以獨資在中國大陸設立公司,因此外商對於在大陸投資,總有一些顧忌。

另外,瓦聖納協定的存在,也使得大陸很難用市場換到某些敏感卻又關鍵的先進技術。

華為之所以在科技產業內備受尊敬,甚至是敬畏,原因就在於他們是硬底子的技術公司,很多技術都是貨真價實的自主研發。

也因為這樣,華為的路走得比大多數大陸科技公司更長,也更遠。

如果有一天,華為為了實現設備零組件全面自主供應,將晶片設計團隊的重心從數字SoC拓展到高速類比,甚至為了生產自己需要的模擬晶片而蓋了8吋晶圓廠,變成貨真價實的IDM,筆者也不會太意外。

華為的規模夠大,追求技術自主的執著,在中國大陸也很難找到第二家。

華為的半導體路走到今天,已經是第27個年頭。

海思半導體的前身--華為積體電路設計中心成立那年,台積電才四歲。

看看華為在半導體領域一路走來的辛苦跟今天的成就,誰說半導體業有彎道超車這回事?如果大陸半導體產業發展政策制定者從華為的典範上學到什麼東西,並且落實執行,台灣半導體產業才真的是麻煩大了。

因應中興衝擊台廠必須加強內控

中興遭到美國商務部處以禁制令,固然在大陸科技圈造成軒然大波,但台灣的科技業者似乎只當作聊天的談資,這點其實很危險。

中興跟台灣半導體供應鏈的關係不深,對台積電、聯發科的日常營運影響不大,當然是其中原因之一,但倘若台灣的電子業界都以為可以輕鬆置身事外,那就錯了。

前文提過,遭到美國禁運之後,對中興而言,如何透過其他管道取得被禁運的必要零組件,儘可能延長生產線正常運作的時間,是攸關該公司生死存亡的關鍵。

台灣跟香港曾是中國大陸取得西方電子零組件的重要管道,如今也還有一定的重要性。

除了台灣的半導體元件代理商之外,台灣眾多電子製造業在大陸設立的生產基地,也備有大量電子零組件庫存,其中當然有被列在管制清單,不得提供給中興的品項。

事實上,許多被美國政府管制的晶片,大都是由大廠提供,而針對這些較為敏感的產品,晶片供應商不是直接出貨給代工廠的客戶,就是出貨給代工廠,或是只交給具有一定規模以上的大型代理商銷售。

小型代理商,甚至跑單幫的貿易業者,基本上拿不到這些敏感晶片。

因此,中興若想透過台面下運作,取得這些晶片零組件,必然得從代工廠或大型通路商下手,看看有沒有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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