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之前,被美國下黑手的日本東芝和法國阿爾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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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8日是華為被美國列入「實體清單」一周年的日子,而近日,美國對華為的限制措施再次升級。

美國商務部產業安全局在北京時間5月15日晚發布公告,要求採用美國技術和設備生產出的晶片,必須先經過美國批准才能出售給華為。

對此,華為在全球分析師大會上正式作出了回應。


華為表示,強烈反對美國商務部針對華為的直接產品修改規則,華為正在對此進行全面的評估,預計公司的業務將會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公司也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尋找解決方案。

並強調,此次的新規是美國利用自己的技術優勢打壓他國企業,最後傷害的是美國自己的利益。


而一旦新規落地,全球170多個國家使用華為產品建設的數千億美元網絡的擴容、維護、持續運行將受到衝擊,使用華為產品和服務的30多億人口的信息通訊也會受到影響。



華為輪值董事長郭平表示,自被美國列入「實體清單」一年來,美國實體清單對華為營收的影響還是很大,2019年營收差120億美元。

對後續業務的發展,目前還沒有更加清楚的判斷。

公司正在努力尋找存活的辦法,「求生存是華為現在的主題詞」。

目前,美國商務部提出的這一新規尚未落地,中間約有120天的緩衝時間,華為和部分晶片供應商正在積極協調。


《環球時報》從相關人士得來消息:如美方最終實施上述計劃,中方將強烈回擊!「依照相關法律,將美國有關企業納入「不可靠實體清單」。

如對高通、思科、蘋果等美企進行限制或調查,暫停採購波音公司飛機等。


面對美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這一次,我們不能再忍了。

因為有太多「前車之鑑」,而美國的這種行為,也不是第一次了。

曾經的日本半導體一度趕超美國,結果被美國成功打垮;曾經的法國能源巨頭阿爾斯通與現今華為也有著同樣的遭遇。


日本是如何輸掉晶片戰爭的?


1946年,威廉.肖克利的研發小組成功研發PN結型電晶體,結型電晶體是現代電晶體的始祖,真正意義上開啟了全球半導體技術的發展方向,這個用來代替真空管的電子信號放大元件,成為電子工業的強大引擎,被媒體和科學界稱為「20世紀最重要的發明」。



1955年,肖克利來到了矽谷,創立了肖克利半導體實驗室,這是矽谷第一家半導體企業,這家企業為矽谷帶來了大量的優秀人才,許多半導體企業也開始在矽谷安營紮寨,使得矽谷取代了美國東部,成為了美國半導體中心,促進了美國半導體的發展,肖克利也被稱為「矽谷的摩西」。



1960年仙童半導體的諾伊斯製造了世界上第一塊矽集成電路,這標誌著集成電路迎來了矽時代。

在對集成電路的研究之中,美國湧現了一大批優秀的企業,對集成電路產業的誕生與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正因為美國是集成電路的奠基者,所以它成為了全球半導體產業的龍頭,與此同時,日本的半導體產業也在開始崛起。


早在1955年的時候,成立了10年的索尼就在「無線電熱潮(真空管)」中發展當時不被看好的電晶體技術,開發出世界第一台電晶體收音機「TR-55」,這在日本半導體發展史上具有標誌性意義,日本開始大規模生產電晶體。



日本在1959年生產了8600萬個電晶體,取代美國成為世界第一的電晶體生產國。

在美國發明矽集成電路之後,日本也引進了技術。


1963年的時候,日本電氣公司(NEC)自美國仙童半導體獲得planar technology的授權。

日本政府要求NEC將取得的技術和國內其他廠商分享,日本政府的這項舉措為日本半導體產業發展營造了良好的氛圍,日本的三菱、京都電氣等也開始進入半導體產業。

由此日本半導體行業進入了高速發展階段。


1973年,石油危機爆發後,歐美經濟停滯,電腦需求放緩,影響了半導體產業。

這給了日本可乘之機,1974年,日本政府批准「超大規模集成電路(俗稱半導體晶片)」計劃,確立以趕超美國集成電路技術為目標。

隨後日本通產省組織日立、NEC、富士通、三菱和東芝等五家公司,要求整合日本產學研半導體人才資源,打破企業壁壘,使企業協作攻關,提升日本半導體晶片的技術水平。


日本的計劃也差一點兒夭折,各企業之間互相提防、互相拆台,政府承諾投入的資金遲遲不到位。

關鍵時刻,日本半導體研究的開山鼻祖垂井康夫站了出來,他利用自己的威望,將各懷心思的參與方們捏合到一起。


垂井康夫的說辭簡單明了:大家只有同心協力才能改變日本晶片基礎技術落後的局面,等到研究成果出來,各企業再各自進行產品研發,只有這樣才能扭轉日本企業在國際競爭中孤軍奮戰的困局。


計劃實施4年,日本取得上千件專利,一下子縮小了和美國的技術差距。

然後,日本政府推出貸款和稅費優惠等措施,日立、NEC、富士通等企業一時間兵強馬壯,彈藥充足。


一座座現代化的半導體存儲晶片製造工廠在日本拔地而起。

隨著生產線日夜運轉,日本人發起了飽和攻擊。


美國人的噩夢開始了。

1980年,日本攻下30%的半導體內存市場,5年後,日本的份額超過50%,美國被甩在後面。


矽谷的高科技公司受不了市場份額直線下跌,不斷派人飛越太平洋到日本偵察,結果讓人感到絕望。

時任英特爾生產主管的安迪.格魯夫沮喪地說:「從日本參觀回來的人把形勢描繪得非常嚴峻。

」如果格魯夫去日本參觀,他也會被嚇壞的:一家日本公司把一整幢樓用於存儲晶片研發,第一層樓的人員研發16KB容量,第二層樓的人員研發64KB的,第三層人員研發256KB的。

日本人這種研發節奏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三箭齊發,讓習慣了單手耍刀的矽谷企業毫無招架之力。


讓美國人感到窒息的是,日本的存儲晶片不僅量大,質量還很好。

1980年代,美國半導體協會曾對美國和日本的存儲晶片進行質量測試,期望能找到對手的弱點,結果發現美國最高質量的存儲晶片比日本最差質量的還要差。


而且,日本人還拍著胸脯對客戶保證:日本的存儲晶片保證質量25年!


日本在短短的世時間裡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構建了成熟的半導體生態,晶圓製造巨頭信越、SUMCO,光罩領導者 TOPPAN ,後端材料領域的京瓷、住友電木,前後端檢測有 Advantest 和東京電子,光刻機巨頭尼康(沒有錯,光刻機之前的霸主是尼康)等。



以DRAM為入口,依託於汽車和PC產業的繁榮,日本DRAM產業獲得了飛速發展,推動日本半導體走向了巔峰。


1985年,是第一個轉折點,日本第一次在市場占有率方面超越美國,成為全球最大半導體生產國,日本最高的時候DRAM坐擁全球80%市場。

這是半導體產業的第一次轉移,由美國到日本,日本成為了新的全球半導體龍頭。

截止到1989年,日本晶片在全球的市場占有率達53%,美國僅37%,歐洲占12%,韓國1%,其他地區1%。

Rick Wallace的數據則表示,1988年的全球半導體十強名單中,有六個來自日本。

美國的只有德州儀器、英特爾和摩托羅拉入選,剩下的一家則是來自荷蘭的飛利浦半導體。


在半導體產業的繁榮下,日本經濟進入了黃金時代,在資本主義陣營中,眼看就要和美國並駕齊驅。



在日本咄咄逼人的進攻下,美國的晶片公司兵敗如山倒,財務數據就像融化的冰淇淋,一塌糊塗。


1981年,AMD凈利潤下降2/3,國家半導體虧損1100萬美元,上一年還賺了5200萬美元呢。

第二年,英特爾被逼裁掉2000名員工。

日本人繼續擴大戰果,美國人這邊繼續哀鴻遍野,1985年英特爾繳械投降,宣布退出DRAM存儲業務,這場戰爭讓它虧掉了1.73億美元,是上市以來的首次虧損。

在英特爾最危急的時刻,如果不是IBM施以援手,購買了它12%的債券保證現金流,這家晶片巨頭很可能會倒閉或者被收購,美國信息產業史可能因此改寫。


英特爾創始人羅伯特.諾伊斯(左)聯合其它矽谷企業成立了SIA,目標是應對日本半導體企業的競爭


英特爾創始人羅伯特.諾伊斯哀嘆美國進入了「帝國衰落」的進程。

他斷言,這種狀況如果繼續下去,矽谷將成為廢墟。


更讓美國人難以容忍的是,富士通打算收購仙童半導體公司80%的股份。

仙童半導體公司是矽谷活化石,因為矽谷絕大部分科技公司的創始人(包括英特爾和AMD)都曾經是仙童半導體的員工。

在矽穀人心中,仙童半導體神一般的存在,現在日本人卻要買走他們的「神」,這不是恥辱麼?有一家美國報紙在報導中寫道:「這筆交易通過一條消息告訴我們,我們已經很落後了,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對此做出應對。


仙童半導體在矽穀人心中地位神聖


這裡分享一個著名的釣魚執法的案例:在1982年的時候,美國對三菱和日立進行了制裁打壓,FBI假扮IBM員工,故意把IBM公司的27卷絕密設計資料中的10捲髮給了日立公司高級工程師林賢治。

林賢治很快上當,表示還想要換取更多資料,FBI馬上拿到證據並公之於眾,稱「日本企業竊取美國技術」。



這次釣魚執法極為成功,日立和三菱被美國法律整得元氣大傷,然而我們知道,日本的半導體產業還是處於高速發展之中。


在這之前,矽谷的科技公司成立了半導體行業協會(簡稱SIA)來應對日本人的進攻,經過幾年遊說,成果如下:將資本所得稅稅率從49%降低至28%,推動養老金進入風險投資領域。

但政府就是不願出面施以援手。

1985年6月,SIA終於炮製出一個讓華盛頓不淡定的觀點,一舉扭轉局面。


SIA的觀點是:美國半導體行業削弱將給國家安全帶來重大風險。


日本不是美國的盟友麼,日本半導體崛起,美國半導體衰落,看著就是左口袋倒右口袋的遊戲,怎麼會威脅到美國的國家安全呢?


SIA的邏輯鏈是這樣的:

因為超級武器技術離不開超級電子技術,超級電子技術又離不開最新半導體技術(這話沒毛病);


如果美國的半導體技術落後,美國軍方將被迫在關鍵電子部件上使用外國產品包括日本貨(有點意思);


外國貨源不可靠,戰爭時期會對美國斷貨,非戰爭時期還會向美國的對手蘇聯供貨(日本人看到這裡,估計要哭了);


所以,美國放任日本在半導體晶片領域稱霸,就等於犧牲國家安全……(日本人的心此刻在滴血)。


此前,SIA遊說7年,得到政府的回應總是:美國是自由市場,政府權力不應染指企業經營活動。


1985年,美國終於對日本發動了經濟戰爭,這是人類史冊上第一次晶片戰爭,目的是搞垮日本的支柱產業,將日本經濟徹底拖入泥沼,永無翻身可能。

美國半導體產業協會向美國商務部投訴日本半導體產業不正當競爭,要求總統根據301貿易條款解決市場准入和不正當競爭的問題。


美國向負責談判的通產省開出極其苛刻的條件,將美國半導體在日本的市場提升到20%-30%,建立價格監督機制,終止第三國傾銷,另外一方面,美國在媒體上大肆宣揚「日本威脅論」,宣稱日本企業在這一領域的全面領先,將嚴重威脅美國國家安全,為自己發動晶片戰爭尋找理由!


美宣稱如果日本不答應,將對日本進行制裁,1986年,在軍事上依賴美國的日本被迫接受了美國的提議,但是日本的半導體產業當時還是處於黃金髮展階段,並沒有對日本半導體產業造成太過於嚴重的損傷。



這也讓美國非常憤怒,1987年,以鄧肯·亨特為首的5名美國國會議員,扛著幾把大鐵錘,站在美國國會山台階上。

直播砸東芝收音機。

美國開始對日本半導體產業的核心企業東芝進行了制裁和打壓,通過東芝事件,1987 年 7 月和 1988年 4 月,美日雙方達成協議,雙方共同開發 FSX 戰鬥機,美國有權得到所有技術,美國藉此打開了獲得日本技術的渠道。



1989年再次和日本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日美半導體保障協定》,開放日本半導體產業的智慧財產權、專利。

1991年,日本的統計口徑美國已經占到22%,但是美國仍舊認為是20%以下,美國再次強迫日本簽訂了第二次半導體協議。



除此之外,美國也對自己的技術進行了升級,尤其是當時通信技術革命爆發,1G時代的到來,個人計算機時代來臨,PC開始普及,美國的美光和韓國的三星等企業對產品作出了以高性價比DRAM戰略調整,而當時的日本依舊以高可靠性為生產標準,未能很好地適應市場變化。


美國還扶植了韓國來對抗日本,當時在半導體行業發展程度還比較低的韓國企業在美國的扶持下迅速發展。

美國不僅對韓國授權技術,還指導韓國獲得了東芝生產線,並且瘋狂挖日本企業的人才。


由此,韓國在快閃記憶體半導體領域開始壯大。

1990年8月,三星正式成為世界上第三個擁有16M DRAM內存晶片的企業。

美國還對韓日發動反傾銷,對日本企業徵收了100%的反傾銷稅,而對韓國只徵收0.74%,在美國的幫助下,韓國的半導體產業迅速崛起,和美日呈三足鼎立之勢。


  


如果沒有三星補刀,日本半導體晶片尚有走出困境的希望。


美國人用《美日半導體協議》束縛日本人,並揮動反傾銷大棒對其胖揍,但日本半導體存儲晶片產業受的只是皮肉傷,因為矽谷的企業超過七成退出了半導體存儲晶片行業,市場仍然牢牢掌握在日本人手中,熬過去後,又是一群東洋好漢,畢竟在全球半導體晶片產業鏈上,日本還是一支難以替代的力量。


三星加入戰團並主動站隊美國後,難以替代的日本人一下子變的可有可無,韓國人由此成為新寵。

隨後,三星的DRAM「雙向型數據通選方案」獲得美國半導體標準化委員會認可,成為與微處理器匹配的內存,日本則被排除在外。

這樣,三星順利搭上微處理器推動的個人電腦時代快車,領先日本企業。


日本丟失的半導體晶片份額,幾乎都進了以三星為首的韓國企業嘴裡


從上面的DRAM份額圖中可以發現,日本的份額呈斷崖式下跌,韓國的則是一條陡峭的上升曲線,一上一下兩條線形成一把巨大的剪刀,剪掉的是日本半導體晶片的未來。


此後,即使日本政府密集出台半導體產業扶持政策,並投入大量資金,但也無力回天,日本半導體晶片出局的命運已定。


東芝半導體插標賣掉後,標誌著日本半導體晶片徹底出局


直到今天,仍有觀點認為,韓國半導體晶片的崛起,日本半導體晶片的衰落,是產業轉移的結果。

這是不準確的,因為產業轉移是生產線/工廠從高勞動力成本地區向低勞動力成本地區遷移,日本的半導體晶片企業並沒有向韓國遷移生產線,而是直接被替代。

美國人實際上聯手韓國,重組了全球半導體產業供應鏈,將日本人從供應鏈上抹去,使一支在全球看起來不可或缺的產業力量消失得乾乾淨淨。


縱觀日美晶片戰,是否掌握重組全球產業鏈的能力,才是貿易戰中決勝的關鍵,市場份額的多寡不構成主要實力因素,這也是日本輸掉晶片戰爭的關鍵原因之一。




「法國版華為事件」是怎麼回事?


2013年4月14日,波音777降落在美國紐約甘迺迪機場的跑道上。

「皮耶魯齊先生,請您下飛機前先到機組人員這裡來」的廣播響起,皮耶魯齊沒想到,這樣一條普通的廣播,宣告了他人生災難的降臨。


皮耶魯齊剛下飛機就被美國FBI探員逮捕。


皮耶魯齊時任阿爾斯通集團鍋爐部全球負責人,按照以往商業競爭的經驗,他覺得自己很快就可以獲釋。

最壞情況也就是由公司出面,自己也很快就會被保釋,所以被捕後,他都沒告訴自己的妻子,還準備著回家過周末。

然而他遠遠低估了美國的心狠手辣。


阿爾斯通是法國的工業明珠,最輝煌的時候阿爾斯通在水電設備世界第一 ,核電站常規島世界第一 ,環境控制系統世界第一 ,交通運輸部超高速列車和高速列車世界第一 ,城市交通市場、區域列車、基礎設施設備以及所有相關服務領域世界第二,運輸和輸配電市場居世界第二,在能源方面,提供了占世界裝機總容量15%的設備,共460.000兆瓦,占世界第二。



曾經流行一句話,世界上每4個燈泡中,就有1個燈泡的電力來自於阿爾斯通的技術。

然而,阿爾斯通和行業內的另一個巨頭——美國通用電氣公司在全球很多國家都有著激烈的競爭。


皮耶魯齊被捕後,原以為給自己的上司打個電話就可以把自己弄出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會被穿上囚服,手腳戴上鐐銬,被投入了關押死刑犯的監獄。

此時,皮耶魯齊方才明白,美國人要對阿爾斯通出手了。


通用電氣和阿爾斯通身為跨國巨頭,有衝突在所難免,但本屬於商業競爭的範疇,美國何以對其高管直接逮捕?美國這麼依據的是什麼?


「長臂管轄」,是美國的一個法律用語。

是指當被告人的住所不在法院地州,但只要被告和立案法院所在地存在某種「最低聯繫」,而且原告所提權利要求和這種聯繫有關時,該法院就對被告具有屬人管轄權,可以對被告發出傳票,哪怕被告在州外甚至國外。


什麼是「最低聯繫」,通俗來說就是,任何人包括外國人,只要行為和美國發生了任何聯繫,即滿足了「最低聯繫」。


舉例來說,任何個人或組織,即使在他國使用了美國的作業系統,使用了美國公司的郵箱收發郵件,使用了美國的支付、轉帳等金融系統等,皆可算作滿足「最低聯繫」。


在本案中,阿爾斯通正是使用設在美國的銀行帳戶,以「諮詢費用」的名義將賄款打入印尼官員的帳戶而引起美國順藤摸瓜的調查。

長臂管轄權,讓美國的觸手無處不在。

該法律貌似「公正」,但在操作上往往存在「美國例外」。


據皮魯耶奇後來的調查,在試用該法近40年里,美國司法部從未在本國的石油巨頭或國防業巨頭的海外交易中挑出什麼毛病。

在競爭激烈的廝殺中,難道美國企業就如此「潔身自好」嗎?事實上遠非如此,美國司法往往在本國大型企業在他國被起訴後才對其提起訴訟,隨後收回調查權,「關起門來」處理,態度上也要寬大很多。


阿爾斯通和通用電氣等美國多家大公司在全球展開激烈競爭,順理成章成為美國司法部門的照顧對象。

從2010年開始,美國有關部門就開始對其展開調查,。

目的就是要查到,阿爾斯通是如何用不公平的方式,在國外取得數十億美元的訂單。


美國人懷疑阿爾斯通在埃及,沙烏地阿拉伯以及印尼等國家,總共提供了至少7500萬美元的好處費,贏得了40億美元的合同。


一部分好處費,涉及皮耶魯齊那部分,正是阿爾斯通通過美國的中介公司,使用設在美國銀行的帳戶將賄款打入了印尼官員的帳戶。

皮耶魯齊並不是該事情的直接參與人。



來看看皮耶魯齊被捕後,美國是怎麼給他施壓的。

皮耶魯齊被關在了羅德島一間戒備森嚴、關押暴力罪犯的監獄裡,監獄裡有不少都是死刑犯。

在監獄裡待了3個月後,皮耶魯齊被美國檢方通知要參加一場認罪聽證會。

認罪聽證會前,美國檢方告訴他有兩個選擇:


一是堅持不認罪,美方說,這個選擇很危險,因為該案的檢察官正在爭取法院判處他15年到19年有期徒刑。

而且,他還被告知,審判的準備工作將至少歷時三年,而且各種費用的消耗至少在數百萬美元。


二是承認有罪,與美國當局合作,只需再待上幾個月就可以出去了。

該類案件中,被起訴人員面臨「坦白從寬」還是「牢底坐穿」兩種選擇。

在環環相扣的心理戰過程中,絕大多數人都會像皮耶魯齊那樣選擇乖乖認罪換取較短的刑期。

2013年7月,皮耶魯齊決定認罪。


他當時只承認了賄賂印尼官員的指控。

美國司法部提供的郵件顯示,皮耶魯齊即便沒有慫恿行賄,也是知情者。

承認這部分罪名只會讓他被處以最多六個月監禁,而且刑期一大半已經服掉了。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被繼續關押了一年。

在此之後,皮耶魯齊又經歷了三年多的保釋期。

此後,皮耶魯齊又被關在在監獄一年——直到2018年9月他才出獄。

據他自述,他曾有超過250天的時間被關押在一個無法看到陽光和呼吸外面空氣的「小黑屋」。


到2014年春天,為了給阿爾斯通公司繼續施壓,迫使該公司與美國司法部合作,美國當局至少又在其他地方逮捕了3名皮耶魯齊的前同事。


2014年4月23日,阿爾斯通的第四名高管——公司的亞洲區副總裁勞倫斯⋅霍金斯(Lawrence Hoskins)在美屬維京群島被捕。

美國方面拿出對皮耶魯齊的那一套,威逼他們認罪從而獲得輕判。


那些之前為打擊犯罪集團和敲詐勒索制定的法律,如今被轉而用於商業犯罪。

擁有巨大權力的「超級檢察官」,討價還價的「辯訴交易」,作為談判者而非辯護者的律師等,環環相扣的心理戰,均使被起訴人員在面臨「坦白從寬」還是「牢底坐穿」的選擇中,乖乖認罪換取較短的刑期。


在阿爾斯通的案件中,美國就曾招募企業內部人員作為「密探」,甚至在重要會議中用微型錄音機錄音取證,其手段完全不亞於好萊塢電影中的橋段。

法院文件顯示,在反水成為美國線人的高管協助下,美國檢察官拿到了阿爾斯通內部長達49小時的所謂「秘密談話錄音」,這成為他們圍獵阿爾斯通的重要武器。


皮魯耶奇在出獄後所著的《美國陷阱》中,不斷對美國在圍獵目標企業時的圈套設計、秘密取證、聯合行動能力嘆為觀止。



如美國聯邦調查局常會引誘公司上鉤,2009年曾派遣特工假扮成加彭國防部長的中間商,向20多家企業推銷,用合同引誘其支付佣金而留下證據。


美國給阿爾斯通給開出的罰金遠遠超過歐洲反貪法令規定的上限,當時投資者們擔心罰款金額很可能超過10億美元這個「天花板」。

經過多次交涉和溝通,2014年12月22日,阿爾斯通最後跟美國司法部達成認罪協議,被處罰金7.72億美元。


罰款並非美國的唯一目的。


阿爾斯通公司2014—2015財年電力業務銷售額為133.3億歐元,凈利潤為1.04億歐元;交通業務銷售額為61.39億歐元,凈虧損8.23億歐元。

在這種財政狀態之下,要支付7.72億美元的罰金,幾乎沒什麼選擇,只能賣資產了。


與阿爾斯通另一大業務列車交通方面相比,能源電力業務的資產和利潤占比在80%左右。

對阿爾斯通的電力資產,通用電氣虎視眈眈。


法國議會一次又一次地就阿爾斯通與通用電氣進行交易的情況展開討論。

要知道,法國曾經以戰略重要性為由阻止達能公司被收購,而後者只不過是個酸奶製造商。


作為一家為法國核電站和潛艇提供渦輪機的公司,阿爾斯通竟然要賣給美國的直接競爭對手通用電氣,這其中的高度敏感性不言而喻。


相比其他有意收購阿爾斯通資產的德國西門子和日本三菱公司,通用電氣其法務部更擅長談判協商美國訴訟和解協議。

皮耶魯齊在書中透露,通用電氣公司有著一大批專業律師,他們都是美國司法部的前官員,他們充當著司法部的「說客」。

美國司法部的調查扭曲了阿爾斯通原計劃的資產轉讓進程,讓潛在的美國買家擁有談判優勢。


在阿爾斯通與通用電氣的交易中,美國司法部如影隨形。


根據當時阿爾斯通高管的說法,2013年7月皮耶魯齊認罪後不久,阿爾斯通初次尋求與通用電氣進行資產轉讓交易。

在達成交易的可能性出現之後,阿爾斯通和皮耶魯齊所面臨的法律壓力似乎有所減輕。


2014年4月23日,美國抓了阿爾斯通的第四名高管;24日阿爾斯通與通用電氣交易達成的新聞公布,美國此後再也沒抓過阿爾斯通的高管。

2014年6月,在阿爾斯通高層簽字將公司資產出售給通用電氣的同一周,已被關押14個月的皮耶魯齊的保釋申請也終於獲得美方批准


2015年9月8日,歐盟反壟斷部門批准收購案;同日,美國司法部反壟斷部門也批准了收購案。

阿爾斯通這家曾經橫跨全球電力能源與軌道交通行業的商業巨頭,終於被美國人成功「肢解」。


2010年,阿爾斯通公司在全球500強中排名第290位,2012年排在第404位,2015年排在第482位。

完成「肢解」後,現在的阿爾斯通公司已經在2018年全球500強名單中找不到了。


阿爾斯通的淪陷使法國痛失工業明珠,但該事件的影響卻遠超經濟層面。

美國的收購使阿爾斯通當時與中國上海電氣的合作無疾而終,而該合資企業原有可能成為全球燃煤發電的領軍者。


通過通用電氣收購阿爾斯通,美國在該行業順勢成為了歐洲的壟斷者,甚至成為法國所有核電站的實際控制者,掌握了控制歐洲的又一張「王牌」。


總 結


想想今天華為的所有遭遇,歷史總是驚人的一致。

無論是日本的東芝、法國的阿爾斯通,還是針對中國的華為。

美國的招數總是那麼幾樣:

  • 設置貿易壁壘,提高關稅,壓榨企業的利潤。

  • 限制本國供應商對你的原材料供應,從產業鏈上游遏制你的發展。

  • 以非法理由抓捕企業相關人士,扣上莫須有罪名。

    企圖通過威逼利誘,讓對方「認罪就犯」。


還記得當年,華為總裁任正非的女兒,華為財務長CFO孟晚舟在加拿大溫哥華被捕,美國立刻要求將她引渡回國,這種公然的打壓令全世界譁然。

但是美國人忽略了一點,華為不是東芝或阿爾斯通,不會任人宰割。

大國崛起的同時,必定遭致非議和誤解,以及不合理的「制裁」。

慶幸的是,中國在多個領域未雨綢繆,多重布局。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金燦榮教授認為,中國有18張戰術牌去反擊美國的攻勢。

整理出其中幾條,以作分享。


一、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比如將美國通過港澳台出口到中國的貿易產品,列入徵稅清單;落實對美國相關公司和個人的實體清單,實施相關反制措施。


二、我們可以利用中國在個別領域的供應鏈優勢,加以制衡。

比如我們的稀土儲量大工藝好,可以一次性從稀土中提取17種稀有金屬。

而美國的稀土研發提取成本十分高昂,若需要進口,大部分需依賴中國。

比如美國高度依賴我們的醫藥原料,85%的基礎醫藥原料來源中國。

如果不從中國進口,糖尿病、高血壓藥物就會高額漲價。

比如美國有19種金屬,對中國的依賴度超過50%。


三、相信中國市場的活力。

疫情發生後,中國將成為世界熱門市場,無論是需求還是購買力,資本都對中國充滿信心。


四、繼續完善5G和新基建的建設。

目前中國的5G技術世界第一,基建狂魔的成就更是讓全世界見識到中國速度和創造力。


縱觀歷史,我們素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我們追求在良性競爭之中,尋求合作。

可是這一次面對中國企業在科技領域的成就,美國坐不住了,於是搬出了多年前制裁日本和法國的手段,依舊是熟悉的配方和味道。

可它面臨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對手,還有一份不一樣的決心。


來源:電子工程世界

文中部分內容參考微信公眾號:

胖福的小木屋 《35年前,美國對日發動晶片戰爭,搞垮日本晶片產業,如今輪到我們》

魔鐵的世界,作者:蔣培宇 《30多年前,日本是如何輸掉晶片戰爭的?》

關燈吃麵條 《商人還是獵手?——法國的驕傲阿爾斯通是如何被美國肢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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