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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潛入夜,萬物始爭鳴。

Flowersbloomearlyalongthefieldpaths, Joyoussongstravelalongcalmwaters. Asspringbreezecreptinthroughthenight, Allthingsunderheavenbegintocrow. poorYanZhengmingandChengQian,theydidn’tgetquotesliketheothercharacters...it’skindacutethattheysneakedtheirnamesintothelastline,withChengQian’s潛(“tocreepin”)andYanZhengming’s爭鳴(“tocrow”)forthelinethatisessentiallyaboutnewbeginnings—YanZhengmingistheFirstDisciple,andtheleaderoftherevitalizedFuyao’snewgeneration,sotheimageryofthelastlineisreallyneat! ngl,thistextgavemequitealotoftrouble...icouldtelltherearethingsgoingonherethatiswaybeyondmyknowledgeofChineseliteraturelol(thelineaboutjoyoussongstravellingalongcalmwaters?prettysurethat’sanallusiontoalovepoemlol,butsincethethemeofthepoemisabouttheambiguityofcourtshipitdoesn’tsuperfitMingQian’sdynamicimo?) 韓淵HanYuan “师兄给的松子糖,最甜了!” “Thepinecandiesfromshixiongarethebest!” 四月花載酒,少年不識愁。

一朝畫魂杳,歸來山音舊。

Aprilbringsflowersandwine, Andtheyouthdidnotyetknowsorrow. Hissouldrawnonthemorrow, Returningtothemountain’sfamiliarsounds. tbhI’mnotentirelysurewhyApril(四月,“the4thmonth”)isreferencedinthetext;mybestguessisthatit’sanallusiontotheTombSweepingFestival(清明節)whereyoupayrespectstoyourfamilywhopassed,whichistypicallyheldon4/4or4/5onthelunarcalendar.imean,LiuYaoandespeciallyHanYuan’sarcconcernsthethemeof “family”andall... butyeah,thisboydeservedSoMuchBetter... 一道畫魂,讓神仙般快活的���子一去不復返(“不過不算晚,還能讓我看看扶搖山”)...韓淵你真的好冤啊!! 李筠LiYun 那少年名如翠竹,身也如翠竹:“师父,什么是剑意?” Theyouthisliketheverdantbambooinbothnameandshape.“Master,whatisswordwill?” 翠竹新雨後,浮生歲月閒。

心有抱樸志,巧解九連環。

Likeverdantbambooafterrain, Livinglifeleisurely. Withaheartofmodestambitions, HesolvedtheNineLinkscleverly. LiYunistheonlycharactersofarwhogotadescriptioninadditiontoaquote,whichwaskindofinteresting—theypickedthequotefromtheflashbackinwhichLiYunwaspreparedtolaydownhislifetoprotecthislittlesister,andit’soneoftheonlysceneswhereweseehiminteractwithMaster,sothequoteautomaticallygetsmefireduplol 韓木椿HanMuchun(Master) “李生大路无人摘,必苦。

小潜啊,你心里有数,为师愿你‘自在’。

” “Thingsthatseemtoogoodtobetruehavehiddendangers,Xiao-Qian,youknowthatalready.Iwishyoualifewithoutunduerestraints.” 識得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相思豈無益,百花共酒行。

Knowthevastnessoftheuniverse, Yetcherishthelushgreenery. Couldnogoodcomefrommutualpining? Ahundredflowersandjugsofwineascompany. thereareafewinterpretationsfor自在imo,andintheendiwentwith ‘unrestrained’becauseMastercouldtellthatChengQianisthetypeofchildwhoplacesalotofunnecessaryconstraintsonhimselfoutofasenseofpretentiousnessandsuperiority(childChengQianisjudgmentalaflol) there’salsothefactthat,atthispoint,MasterthoughtChengQianwasTongRu’sreincarnation—andgivenhowTongRuneveractedonhisfeelingsforMaster(withverygoodreasons)beforetragedystruck,MasterwantedChengQiantoattainhappinessinthislife 北冥君LordBeiming “我早知萬事不得圓滿,但為求一綫生機,不悔!” “I’veknownfromthestartthatnothingisperfect.Butforthesakeoffindingawayout,Ihavenoregrets!” 私心成妄念,但忆苦与甜。

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Delusionbornfromselfishdesires, Memoriesbothbitterandsweet. Allbeingsarebutlowlyweeds, Butnotyou,theonlyevergreenmountain. thefactthatTongRu’slabelledas “LordBeiming”stronglyimpliesthedonghuaisonlygoingtocoveruptoChengQian’s[redacted],ifeventhat.  therhymeschemesofthesepoemsarealsoquiteinteresting:thepoemsforYZM&CQ,HYandLYhasanABCBschemeinCantonese (butnosignificantpatterninMandarinthatIcandiscern);Master’spoemhasanABCBschemeinMandarin,andLordBeiming’shasanAABCschemeinbothMandarinandCantonese.Hopefullywe’llgetShuikengandseeifherpoemalsohasaABCBschemeinCantotofitwiththeotherFuyaokids? EDIT:SHUIKENGISHERE!!!whatacutie^_^ 韓潭(水坑)HanTan(Shuikeng) “叫一声‘师兄’就有四个人来救我,唉,烦死啦~” “Assoonastheword‘Shixiong’leavesmymouth,Ihavefourguysclamberingoverthemselvestosaveme...Ugh,soannoying~” 星辰坠烟火,寒潭空照影。

雏凤乘风起,天高万里云。

Starsfallontothemortalworld, Acoolpoolreflectingshadows. Theyoungphoenixridesthewind, Risinghigherthantheskies. ahhhhShuikengissocute!ialmostwishthefeathersweremoreobviouslystuckinherhairtho...(ithoughttheywereearringsatfirstlol) #liuyao #六爻 15notes · Viewnotes 305s · ayearago Text [FF14] 一場雪,或冬天的五個瞬間 Rating:TeenAndUpAudiences Fandom:FinalFantasyXIV Relationship:GaiusvanBaelsar/WarriorofLight(offcial)无差 Summary: 一場跨過兩個晝夜的雪。

和一些屬於他人的已經過去的事情。

Warning: 光戰是【公式光】【officialWOL】 碎片化群像 紅玉神兵支線嚴重劇透 三斗神支線嚴重劇透 涉及黑騎職業任務但沒到劇透程度 有蓋烏斯/莉維亞的NSFW暗示 ❉一場雪 漸漸地,他終於甦醒過來,聽到了融化的積雪從枝頭掉落的聲音,然後是他自己的聲音,自己呼吸的聲音,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那些是每一個亡者,每一場死鬥,每一滴血存在的依憑。

他試圖睜開眼睛,明亮的陽光立刻刺痛了他,迫使他重新合上眼瞼。

整個身體都不像是他自己的,更像一個勉強裝下血肉和骨頭的爛麻袋。

他呻吟著,試圖活動他的手臂。

他的手碰到了一些雪,它們在他的皮膚上融化了,然後他碰觸到了幾縷乾燥的頭髮。

意識到旁邊還有另一個人,蓋烏斯立即睜開眼。

艾歐澤亞的英雄正坐在他對面,低著頭用衣服下擺摩挲著他的劍,發出沙沙的聲響。

雪花停留在他下垂的睫毛上。

他一動不動。

蓋烏斯也保持不動,如果不活動,傷口受到的牽動就更少。

“你很糟,但是不會死。

” 英雄說,視線沒有離開他的武器。

░░░ ♦西德的記憶 回想起那個中���,西德首先回憶起的是陽光,如此明亮以至於難以忍受。

“我要離開一陣。

” 等到他們快要吃完午飯,他父親這樣對他說,但他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

別去。

一個聲音在西德的腦子裡說道,但他說:“好的。

”他叉起一塊燉菜吃進嘴裡,感覺嚥下了一片碎玻璃。

他們快吃完飯的時候,他終於鼓起勇氣,他對他父親說:“我愛你,老爹。

” “我也愛你,兒子。

”米德說。

他站起來去取掛在門廊的外套,收拾妥當的箱子擺放在那裡。

“我愛你。

” 他應該說不要去,說別去,說留下來。

但他只是說我愛你。

米德放下手裡的行李,“你怎麼啦,兒子。

這只是一次工作而已呀。

” 西德答不上來,但他覺得很難過。

他們沉默,空氣裡的無言的話語凝結起來,變成沉默的雲。

他閉上眼,空中就下起看不見的雨。

米德看上去很擔憂,他甚至往回走了兩步,但飛艇的引擎聲從門外傳來。

於是他什麼也沒說,他拎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奔向塵土飛揚的日光裡。

那之後西德沒有再見到過他。

░░░ ❉一場雪 接近傍晚的時候,緘默的英雄開始講起一個終年飄雪的山岳城邦的事。

他是突然開始的,從一件事到另一件事,有的蓋烏斯從別的地方聽說過,有的沒有。

講到追隨總騎士長的女騎士之後,英雄說,在之前他並不知道,莉維亞是他的養女。

“不過,在南方堡,我並不後悔殺死她。

” “與你拼死一戰,她也並不後悔。

”他平靜地回答。

雖然他一點也不平靜。

英雄看出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輕輕地說道,在那個終年寒���的國家裡,她的妹妹也說了同樣的話。

“這一直是一支美麗的血脈……她必定也有雙漂亮的眼睛。

” 他看得出,這名年輕人敏銳地捕獲了這句話背後的一些東西。

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這個秘密,而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在這個時刻要向年輕的英雄吐露。

然而,吐露出這句話語使他感到平靜。

即使這個年輕人現在用質疑的眼光凝視自己,或者乾脆唾棄他的品行,他也不會感到退縮。

繼續擦拭著手裡的黑劍,艾歐澤亞的英雄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甚至沒有眨眼,因此掛在他睫毛上的雪花也沒有飄落。

過了一會,他說,他要繼續講一些故事。

這片荒原太貧���,沒有可以拿來點燃篝火的東西。

“不要睡著。

”他這樣說道。

隨著夜幕落下的雪,此時突然變得濃重起來,很快就在他們身上蓋了厚厚一層。

遠處的某個地方傳來狼嗥叫的聲音。

░░░ ♦莉維亞的記憶 當莉維亞從那片死地回到她的養父身邊的時候,她帶著滿身血痕——達爾馬斯卡的地上血流成河,她殺人如麻,滾燙的血像泉水一樣肆意流淌。

她迎著那個男人淡色的眼睛,在這個雙手也沾滿了各式各樣的蠻族和同胞的血的男人面前,她得到了她所想要的短暫勝利。

他們稱他漆黑的王狼。

他們稱她白色的惡魔。

“你知道,你可以和我說話。

”她說。

“我不再是孩子了。

” “不,莉維亞,我從沒想過你是個孩子,”蓋烏斯迅速回答,不想讓她認為他對自己不夠信任,也不想透露任何事情。

“您總是對我很好,大人。

”同時,您永遠不會表露自己的痛苦和渴望,只會讓我發笑。

過了一會,她意識到自己把後半句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而她原本打算把它們吞下。

她原本無數次把它們吞下。

她的話語使他沉默。

一直以來,莉維亞都很確信,如果站在這裡的是任何其他的孩子,蓋烏斯也會接受他。

這認知很痛苦。

但是她猜想自己將不得不適應這種痛苦。

自從愛上這個男人以來,她一直受到傷害。

愛很傷人。

在卸下鎧甲,把衣服向兩邊敞開時,她感到手臂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年長者可能會覺得她很冷,或者是第一次和另一個男人上床。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當蓋烏斯深深地進入她,她死死抓住他伸向她的手,這只沉默的手是此刻她與這個世界最後的聯繫。

她用盡全力抓住這繩索,直到自己也感到痛楚。

一個複雜的表情浮現在男人的面孔,對身體的愉悅或是疼痛作出反應,沒有比這更直觀的了。

但是,他的臉上還有些其他的東西,在那個晚上,莉維亞一直試圖理解這種表情。

但高潮讓她忘記了一切。

░░░ ❉一場雪 “不要對孩子這樣做。

” “……什麼?” “你說'不要對孩子這樣做'。

”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說夢話。

也許是英雄為了讓他在寒冷的夜裡保持清醒而不斷講述的那些飄雪的城邦的故事讓他的記憶也變得鬆動。

整個夜晚都在下雪,它落在這片陰鬱荒原的每一寸土地上,斜斜地穿過山岳城邦的飛扶壁,在雲霧街蒼白的雪影裡,浮光掠影的騎士漆黑如夜。

蓋烏斯最終還是再一次睡著了,這些年過去,他的精力已經不像當年那樣旺盛。

所幸,年輕的英雄終於想辦法點起了篝火,這叢散發著劈啪聲響的小火苗使他免於凍死在睡夢裡。

“我夢到了米莉珊迪雅。

” 在他鬆動的記憶裡,她還是孩子,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孔。

但在夢境中,她完全是青年的模樣,臉龐摸起來像是忍冬的花瓣。

因寒冷而遲緩的舌頭滑過上膛,即使從阿爾方斯口中聽到那一刻,吐出這個名字也從未顯得這樣艱難。

它在兩個人的沉默里蔓延。

米莉珊迪雅。

蓋烏斯閉上眼,不想流露出軟弱和痛苦。

然而,他找不到什麼能讓此刻變得不那麼難以捱過。

艾歐澤亞的英雄沒有答話。

片刻之後,他突然非常安靜地說道: “曾經有過這樣一個時刻,當我的摯友在我眼前被槍尖貫穿時,我幾乎被打碎了。

當他死去……我的一部分也和他一起死了。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說,獨自遭受痛苦或死亡比看到親人遭受痛苦或死亡更好。

” 他應當對他說些什麼,譬如,謝謝你告訴我這個。

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兩個什麼都沒有說。

░░░ ♦尼祿的記憶 他們回到駐紮的城鎮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

他們就是在那個地方遇到那個老婦人的,她在城鎮的入口攔住他們的隊伍,跪下來,用皸裂的嘴唇親吻最高長官靴尖的塵土。

那是一個貧瘠的行省,夜晚寒冷,而白天灼熱。

尼祿低頭看著蓋烏斯腳下的老人,她看起來很小,在日光下皺縮著,不幸噬咬著她,令她變得枯槁。

她不斷地訴說,她過早死去的丈夫、她的孩子、他是那麼善良又內向、是她全部的生命和快活、他是那麼單純,那麼年輕。

他是那麼年輕。

來往的人群中,逐漸傳出同情的低語。

他們的長官一言不發,汗水從他的額頭落下來,砸在乾燥的土地上。

直到她的聲音低下去,再也吐不出話語,他半跪下來,扶起那個乾癟的身軀。

他把老人交給周圍的村民,很鄭重,就像手裡握著的是一朵乾枯的玫瑰。

然後他們回到城裡,在正午的時候處決了那個逃兵。

░░░ ❉一場雪 艾歐澤亞的英雄在傍晚到來之前放下了他的黑劍。

在他突然朝蓋烏斯的方向一聲不響地俯過身的時候,蓋烏斯後退著試圖活動自己沒有知覺的右手。

他最終失敗了,乾涸的血塊隨著動作從他的頭髮上落到嘴唇上,那是屬於他的同胞的血,在他們倒下之前,他們呼喊著先王的名諱。

它在他喘息的時候滑進他的嘴裡,像鐵,像海洋,像塵土。

年輕人在他的注視下拿起他���在地上的武器,退回遠處。

他先是用雪抹掉了上面凝結的血花,隨後默不作聲地擦拭起來,就像他對待他自己的劍那樣。

英雄有一雙沉靜的手。

他没有这样看很久,夜晚的寒冷开始浸入他的骨子里,也许是因为前一夜使人格外备受煎熬,这一次他并没有觉得那么虚弱不堪。

他突然开口,他说,他希望年轻人继续他的故事。

这个要求令艾欧泽亚的英雄困惑,这困惑短暂地拖住了他手上的动作——篝火还未熄灭,这个夜晚并非那样难捱。

但是对于他人的要求,他似乎从未拒绝过。

從無盡的睡夢中醒來,我感到有一種朦朧卻又真切的預感在呼喚著我。

他這樣開始。

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短暫地,他抬起頭對上蓋烏斯的眼睛,那是一雙結著冰的眼睛,緩緩流淌的藍色裡,灰白的碎片嚓嚓作響。

他用那雙眼睛觀察了一下他的聽眾。

有一些懸而未決的話語潛伏在空氣中,有那麼一會,蓋烏斯覺得他像是準備說些什麼。

但接著,艾歐澤亞的英雄就再一次垂下頭繼續他的描述。

他的聲音很低,說一會就停下來一會,等待另一個人的反應,更可能僅僅是為了確認他唯一的聽眾還活著,他的故事因此變得斷斷續續的。

講到他難以抑制的光將要將他摧垮的時候,他說道,那很痛苦。

他沒有在這裡停頓,好像他講的是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 ♦瓦厲斯的記憶 瓦厲斯在疼痛中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他要死了。

很遠的地方傳來打鬥的聲音,武器碰撞發出的聲響就像是從水底傳來那樣空洞又遲鈍,就連人們的移動也顯得緩慢,像是結了冰的蒼白的影子。

在一片逐漸暗淡的灰濛蒙中,唯一清晰、鮮明的只有靛藍的穹頂,在瓦厲斯頭頂的上空微微發亮。

他彷彿又置身他們帶回雷古拉的那個上午,在長久的、令人喘不過氣的沉默之後,有一個聲音斷斷續續地提問,他是否要看將軍的遺容。

因為他們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的頭盔完好地留在他的身上。

他擺手,命令他們抬走這具棺木,並按照軍團長的禮儀安葬,那正是這個忠誠之人一直以來所應得的。

在他們離開和索魯斯現身的短暫空檔裡,他閉上眼。

他閉上眼,友人的面孔忽明忽暗地閃現,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很清楚。

最後一點色彩溜走了,穹頂也暗淡了。

他們總是談論人世動盪易變,唯有永恆的統一才能使其免於落入混沌之手。

而現在所有未竟的偉業都��塵埃落定。

在穹頂的光輝消失前,在一切驟然停止之前,又有一道飄忽的意識鑽進他的腦海——在他死後,帝國成為塵封的遺跡,甚至僅存於口口相傳的故事中的時候,人們仍會談論他,大業未成的皇帝,被刺的君王。

當世人提到他,他們總是會提到另一個名字。

他们这样称他:雷古拉·范·休著斯,追随他的君王,一生忠诚,至死方休。

░░░ ❉一場雪 當斜長的樹影再一次蒙上薄明的曙光,艾歐澤亞的英雄停止了他的講述。

在半明半暗的微光裡,他放下手裡擦拭光亮的遺禍,從篝火旁站起身,睫毛上的雪花紛紛飄落。

“你的同伴來了。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英雄的眼睛看向蓋烏斯背後的某個地方。

雖然從身後的方向,蓋烏斯只能聽到呼嘯的狂風和雪片劃破空氣的聲音。

“再過一刻鐘,他們就會找到你。

” “你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

”蓋烏斯對那個青年說,同時感覺到,他的右手終於恢復了些許知覺。

“但這種天氣,你可能會凍死在暴風雪裡。

” 青年沒有說什麼,他從腰間的包裹裡取出最後一件衣服,連同一本薄薄的書一同投入微弱搖曳的火焰裡。

火星和灰燼在空中飛舞。

“至少告訴我你的目的地,讓我給你指路。

”在沉默的英雄把那把巨大的黑劍背在背後,轉過身走進風雪裡的時候,蓋烏斯最後叫住他。

“你並不熟悉這片加雷馬的土地。

” 青年停住腳步。

長久的靜默里,他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回頭。

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走過了許多地方。

“我的腿還能動,”艾歐澤亞的英雄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我要到該到的地方去。

” 隨後,他就邁動了腳步,他的影子很快隱沒在無盡延伸的風雪裡。

░░░ ♦米莉珊迪雅的記憶 她看到了父親。

她的養父靠著一棵白蠟樹睡著了,頭歪向一邊,血浸透衣服。

很長一段時間來,人們都在傳言,他已經死了,死在遙遠的艾歐澤亞荒蠻的土地上,倒在他征途的路途中。

她看著他,他的臉顯得那麼嚴肅而疲倦,並且衰老。

這個念頭令她懊惱,王狼不應被形容做衰老的。

不過,年老的王狼並沒有睡著,至少,在她靠近的時候,他就醒了。

“米莉珊迪雅……我的孩子,來我身邊。

” 米莉珊迪雅在白色的雪地上坐下來。

這是我的名字,她默默地想,它喚起了一些在她的腦海裡變得模糊的感覺。

一些朦朧的遙遠的光影,這個時刻突然浮現出來,變得清楚又鮮明。

她一生的故事總是以這樣的一刻作為起始: “村里人必須把快要死掉的人抬到山腳下。

他們抬起我,抓住我的肩膀和腿。

我沒有染上瘟疫,但是我太餓了,沒有力氣向他們辯��。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聽到一個聲音,那是您的聲音。

” “'不要對孩子這樣做。

'” 年老的狼用低啞的聲音複述。

於是她的一生開始了,它隨著光陰追趕,忽快忽慢,像許多其他的故事那樣迎來它們的轉折: “阿爾豐斯最先得到消息,他們說天幕魔導城沒有人生還。

在半夜裡,阿莉醒來並開始哭泣。

“她一直哭泣,但這沒關係。

“只是悲傷,你不能擺脫它。

” 隨著那些話語,她的父親的臉孔蒙上一層陰翳。

在他凝固的沉默之下,有什麼破裂而出,是苦痛,那苦痛令他的眉頭緊蹙在一起。

米莉珊迪雅停下來,訝異地發現自己在流淚,這眼淚並非源自同情或悲傷,只是覺得心中苦悶難過。

她的父親挪動了一下胳膊,然後抬了起來,他做的很慢,好像活動它們是一件很難的事。

他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她的淚水滲進那些染血的繃帶裡。

她模糊地確信,就算在與她的恩人相遇的最初的記憶裡,也沒有存在過這樣的溫情,但溫情並非是不好的,她慢慢止住眼淚。

她止住眼淚,因為那溫情。

一片雪落進她的眼睛裡,她看不見那顆白蠟樹了。

但年老的王狼還在,在愈發厚重的白色裡,他的血顯得更紅了。

血珠落在白色的雪上,收縮成小球,看上去就像醋栗鮮豔的漿果。

“我要走了……”她站起身。

雪突然猛烈起來,大片大片地簌簌飄落,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很快,這句話也從她的腦海裡消失了。

她隱約地意識到,自己將要去一個地方;然而當她轉過身,皮肉、名字、記憶,連同她的一生都脫落下來,變成雪花,融化在一片空白裡。

“我是……” ░░░ ❉另外一場雪 摩杜那是一個很小的城鎮,只有一間酒館。

在第七天堂的吧台旁邊,可露兒遇見了他。

拂曉的賢人妥當地藏住了她的訝異,表現得禮貌。

但她堅定地站在他和石之家的門之間,把拂曉的入口藏在自己矮小的身軀後。

“暗影獵人。

”她友好地說。

“您帶來了新的情報嗎?” 他向這個拂曉的賢人解釋,他今天拜訪艾歐澤亞的英雄完全是���於私人的事務。

拉拉菲爾人點點頭,但是並沒有給他答复,她有些含混地說: “今天是這樣的一天……他通常一個人度過。

” “我了解。

”他低下頭。

幾個經過的冒險者停下來,他的樣貌令那些艾歐澤亞人防備地喃喃低語;軟木的塞子“嘭”地跳過吧台,氣泡酒嘶嘶作響;在更遠的某個地方,傳來兒童嬉鬧的歡笑聲。

有那麼一會,可露兒似乎在判斷這個回答的含義,當她理解,她的神情融化了。

從這裡向北一直走,進入庫爾扎斯中央高地最北面,有一處可以眺望到伊修加德的山崖。

賢人指向通往山岳城邦的出口。

他在那裡有個最喜歡的地方。

如果他坐在那裡,他不會容忍被打擾。

那個懸崖比他想的更北、更遙遠,在通往盡頭的雪地上,一排狹窄的腳印把他引到高處。

一個孤獨的人影坐在那裡,頭頂和睫毛上掛著落下的雪。

他靠近了。

沉默的英雄坐著轉向腳步聲來的方向,但什麼也沒說。

他只是挪動身體,在狹窄的墓碑旁為來者騰出一個位置。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Notes: ♦浮光掠影的騎士:FrayoftheOnyxShade ♦從無盡的睡夢中醒來,我感到有一種朦朧卻又真切的預感在呼喚著我:系引用5.0開場CG原話。

#FFXIV #ff14 #GaiusvanBaelsar #WarriorofLight #fanfiction 2notes · Viewnotes quiche999 · ayearago Text 【19】Cᴏɴғᴇssɪᴏɴ   到閣樓找到電視機,就有辦法回去了……      我抽出球棒,打開手電筒,牽起寇李的手往擴大的閣樓空間走去。

     男人憤怒的嘶吼聲在空蕩蕩的四周泛起了震耳欲聾的回音,讓人神經緊繃。

     我手上的燈光隨著距離的拉近照亮了他的身影——是個背對著我們的高大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看似被塵土掩埋過。

裸露出的皮膚則像是風乾的果皮,乾巴巴的貼在凹凸不平的肌肉組織上,猶如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活死人。

     我聽見身後的寇李被他的模樣給嚇到,驚恐的倒抽一口氣。

     此時男人的手裡忽然蹦出一聲槍響,緊接著一顆子彈直直掃過我的肩膀上方,伴隨巨響崁進牆裡。

     寇李嚇得迅速從後方抱住了我。

我的左耳則是受到子彈的衝擊而產生耳鳴。

     接著那個男人朝我們衝了過來——他臉部猙獰,圓睜的雙眼蒙了一層混濁的薄膜。

而我發現他的脖子上佈滿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縫合線,就像是電影中的科學怪人。

     看來小鹿先生真的把亞瑟給「拼」了回來,還把他弄成了恐怖的活死人……      面前的亞瑟像是被惡魔附身似的大吼大叫著。

他拱起肩膀,手上握著一把左輪手槍,四肢猶如被操縱的木偶,歪七扭八的對我張牙舞爪。

我很擔心槍枝在他手上會意外造成擦槍走火。

     「我跟媽咪會拖住他,你們快逃。

」我聽見小黛兒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

     但就在燈光移開的下一秒,亞瑟忽然整個人近距離的閃到我面前。

我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把寇李從身旁推開,舉高球棒想擋住他的攻擊——但他卻用極快的速度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整個人甩到地上。

     他的力道之大,我手上的傷口被重擊壓迫到,一瞬間痛得無法回神。

     我倒臥在地上,看著他往我走來,歪著破破爛爛的腦袋居高臨下的對我微笑。

只見他緩緩的舉起手中的槍,朝我扣下板機——   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小黛兒的身影出現在我前方,即時把亞瑟手上的槍奪走,然後扔到地上。

     手槍掉落到地板的聲響讓我回過神來,立刻笨拙的爬起身。

     我用手電筒照往小黛兒的方向,看見她母親也跟著現身,用覆蓋著石膏的纖細手臂從後方勒住了亞瑟的脖子;小黛兒則是緊抓著他的雙腿,想把這頭發瘋的野獸制服。

     「快!夏雷!她叫我們快走!」寇李忽然迅速跑來,著急的拉著我的手。

「她們只能撐一下子,我們沒有時間了!」      「他媽的……」我其實很捨不得就這麼丟下小黛兒她們離開,但我也別無選擇。

     我牽著寇李的手不停的向前奔跑。

閣樓的空間似乎毫無盡頭,身後的吼叫與搏鬥的撞擊聲也隨著我們的腳步越來越遠。

     終於,我看見前方出現了電視房的門扉。

我迅速的扭開門把,帶著寇李狼狽的鑽了進去。

     ——我發誓我在關上門的那瞬間聽到了好幾聲的槍響以及小黛兒與她母親淒厲的慘叫聲。

         📼         我跟寇李癱坐在地板上,上氣不接下氣。

我抬起頭,感受到那熟悉的狹小格局已不復存在——這裡的空間也同樣被改變了。

     「夏雷,我剛剛聽到她們的慘叫聲……她們沒事吧?」寇李盯著門外,似乎還掛心在小黛兒她們身上。

     我摟摟他的肩膀。

「她們沒事的,不用擔心。

」我想她們八成被子彈打碎或者被蠻力破壞得七零八落了吧……      就在這時,我的口袋裡傳出了刺耳的訊號干擾聲——是我的對講機。

     「喂!夏雷!你聽得到嗎?……」我聽見連恩的聲音從雜訊中湧出。

     「那、那是連恩的聲音嗎?!」寇李立刻湊到我身旁,激動的問著。

     「對,沒錯!是你哥!」我摸摸寇李的腦袋,欣喜若狂的按下答話鍵。

「有!我聽見了!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又聯絡的上了?」      連恩的聲音滋滋作響,收訊不是很好。

「我們跟你分開之後,一走出二樓的長廊就發現屋子的所有空間都變得亂七八糟的,害我們不停的迷路……幸好凱伊突然出現,暗示我們到閣樓這裡來呼叫你,OVER。

」      原來剛才凱伊消失的那段時間是回到現實世界引導連恩他們了。

     我很想告訴連恩我找到他弟弟了,但是他突然問道:「夏雷,你那邊有看見電視機嗎?OVER。

」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

「還沒找到……我現在人在錄影帶裡,這裡的空間也變得亂七八糟的,可能需要一點時間,OVER。

」      「是這樣的,我們現在在電視機前,然後這裡的錄放影機有一卷帶子正在播放——我想就是你現在身處的那一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試了好幾次就是無法把帶子退出來,也進不去裡面。

」      連恩倉促的敘述著。

     「不過我這裡的電視畫面出現了另一個閣樓的空間……也許就像小鹿先生之前在錄影帶裡說過的,你們只要觸碰到電視機就能出來了,OVER。

」   「有點像是鏡像的概念嗎?……總之我們保持聯絡,OVER。

」我起身,牽起寇李的手開始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就只差最後一步了。

     「夏雷……是我,你還好嗎?OVER。

」這次換海瑟里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擔憂的問著。

    「我沒事,你放心,現在只要找到電視我們就能回——」突然我看見遠處的黑暗中緩緩滾來一個黑色的物體。

我跟寇李同時停下了腳步。

那是什麼?球嗎?      那個物體滾到手電筒的燈光底下——是亞瑟已經毀壞的頭顱。

他猙獰又扭曲的面孔被燈光打上一層陰影,嘴巴張得大大的,看似正在痛苦的哀嚎,樣子十分淒慘。

     寇李忍不住發出了叫聲。

我立刻把他往後拉,警戒的將燈光照往眼前的那片漆黑。

     「——都是你的錯。

」小鹿先生的聲音突然從暗處傳來。

「你毀了她們,害她們消失了,你毀了我的一切,全是你的錯……」他的語氣帶有濃烈的憎恨與咬牙切齒,踏著嘎吱嘎吱的腳步聲朝我們走來。

     幹,明明是你自己把亞瑟弄出來作亂的。

我看見那雙紅色大眼活像是潛伏在海底深處的燈籠魚餌球,直勾勾的瞪著我們。

     我拉著寇李往一旁退縮。

就在我晃動手電筒的同時,目擊到他舉起斧頭朝我衝了過來——      「快逃!」我拉著寇李往旁邊跳開,賣力的向前衝刺。

身後除了窮追不捨的腳步聲還傳來一道道刺耳、野獸般的怒號,使我一刻都不敢鬆懈。

     「——你逃不掉的!小夏!你逃不掉的!」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塊正在閃爍著的雪花畫面,在空間中迴盪著刺耳的滋滋作響——是閣樓的電視機。

     「夏雷!我們看到你了……啊!還有寇李!天啊!寇李!他、他還活著!」我聽見連恩激動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

看來只有他們能透過螢幕看見我們。

     但就在我快要搆到電視的一瞬間,背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令我頓時失去了平衡。

     「夏雷!不要啊啊啊啊!」我聽見寇李在一旁尖叫著。

     我摸到自己的背部變得一片濕漉,還帶有濃稠的鐵鏽味。

     「——你毀了我的一切,休想就這麼離開,小夏。

」      小鹿先生不知何時站到我的正後方,扯住我的兜帽,把我整個人拖離電視。

     「寇李!你快逃!逃到電視機那裡碰到螢幕就可以回去了!」我用盡力氣大喊。

「不要管我了!快!」     「可是,夏雷你……」我透過螢幕的光線看見寇李有短短幾秒的躊躇不前,但他最後還是哭著往前狂奔。

     他舉起手貼上了電視螢幕,身影立刻隨著刺眼的光芒消失在電視機前。

    「夏雷!寇李他回來了!」我聽見連恩的聲音在對講機裡大叫著。

小鹿先生此時卻往我的臉上踹了一腳,接著轉身往電視機衝去。

     「你這不聽話的壞孩子!休想就這麼逃走!」他像是丟失獵物的野獸大吼著。

我隱忍著臉上熱辣辣的疼痛,奮力的從地上爬起,整個人撲向他的雙腿。

    「你他媽休想再出去做亂,你這狗娘養的怪物!」我用力的纏住他,然後搆起地上的球棒,往他的頭部揮去。

     但他卻用雙手抓住球棒,把我從他身上踹開。

     我滾到地板上,感受到背部的傷口越來越劇痛,似乎快抵達極限。

不行,他一直想出去外面……再不把他困住的話大家都會有危險……會有更多人有危險……      事到如今也別無選擇了……      我重新爬了起來,撿起球棒,搶在他碰到螢幕的那瞬間阻擋到他的面前——      然後我將球棒揮往電視螢幕。

     爆破的巨響貫穿了整個空間,伴隨著斷電的嘎吱聲,轉變為一片漆黑。

破裂的螢幕飛濺到我的身上,我立刻反射性的閉上雙眼。

     「夏雷!怎麼回事?……你、你把電視螢幕打破了?!」海瑟里焦急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後我看見小鹿先生發紅的雙眼在瞪視著我,帶有憤怒的喘息聲。

「小夏……你做了什麼?」      「……海瑟里,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按下答話鍵。

     隨後另一頭傳來他的啜泣聲。

「不、你不要……」      我看見小鹿先生從地上撿起了斧頭。

     我簡短的對海瑟里說了那些埋在我心底許久的話,然後與他道別。

「再見。

OVER。

」      然後我聽見海瑟里一邊啜泣,一邊苦苦懇求我,還有連恩試著想呼喚我的聲音。

     小鹿先生沉重的步伐再度朝我逼近,那股濃烈的仇恨彷彿要讓我窒息。

     不要忘記你自己活著的初衷,你應該去追尋你真正想要的事物;你應該努力為你自己活著才對,懂不懂啊��小兔崽子。

     我還記得我媽對我說了這段話。

     只可惜很抱歉,我可能要為別人犧牲了吧……而且還得不到我想要的。

     小鹿先生舉起斧頭。

     不過算了,或許我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過活……或許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救贖寇李吧,至少這樣也不會再有其他孩子受到傷害了。

     小鹿先生朝我的肩膀揮砍了過來,我來不及跳開,瞬間倒在地上。

     痛覺如毒素蔓延開來,我不敢去看我的傷口。

     我咳著嗽,垂死掙扎的爬起身,然後扶著牆壁往黑暗中走去。

而小鹿先生依舊跟在我的後方,準備對我砍下一刀。

  我很沒用,我知道,我根本連我父親的仇都沒辦法報……眼前想要至我於死地的怪物恐怕永遠無法消滅了。

     爸、受虐的孩子們、小黛兒一家還有凱伊,很抱歉,我不知道要怎麼讓你們安息才好。

     還有爸,這也許就是我的人生歸屬吧,毫無意義、一事無成,一點都不光彩,還挺適合我的風格呢。

    小鹿先生又對我的背部砍下一刀。

     我順勢倒在地上。

     他不再對我說話,只是用通紅的雙眼盯著我,一邊發出奇怪的咯咯笑聲。

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感受到身體逐漸變得冰冷,體溫就像是破了洞的沙漏,一點一滴的從我體內流失。

     我的視野變得十分朦朧,猶如暈染開的萬花筒。

耳邊依稀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聲音,是海瑟里嗎?還是連恩?或是寇李呢?      不過我想那一切終究都是幻覺吧。

     最後我聞到一陣刺鼻的腥味,然後看見小鹿先生朝我的脖子揮下斧頭——   我在刀鋒落下的那瞬間閉上了雙眼。

#夏夜裡的那道雷 1note · Viewnote dukeofcat · ayearago Photo 早喵午喵晚喵,我是貓爵。

一段時間沒有PO小說了,來PO一篇短篇恐怖故事~-----------------【異誌詭事】02:絲人人都說上大學生活會很精彩,University任你玩四年。

在我整個高中的想像中,大學生會跟同學到處玩,還有精彩的社團活動、騎車夜遊。

而對我來說最期待的,就是交個女朋友,在大學體驗甜蜜青澀的校園戀愛,做些心跳加速害羞愉悅的事情。

然而現實總是會搧一個巨大的巴掌,火辣疼痛的那種。

事實總是證明了,死肥宅終究還是死肥宅。

我到了大二下學期,還保持著母胎單身的紀錄。

更悲慘的是,我的同系室友李章佑長得又高又帥。

這兩年眼瞧著他換了數不清個女友。

每天都給我紮紮實實的心靈暴擊。

可惡,人帥真好;可惡,真讓我羨慕。

一天晚上,李章佑換了一身衣服。

原本在看PTT的我,轉頭過去問道:「要出門?」「對阿。

」李章佑邊抹髮蠟邊說道。

「回來順便幫我買飲料。

」我問道。

「嘿嘿,今天不回來睡了。

」李章佑猥瑣地笑著:「我約了學姐睡她家。

」「禽獸!」「女人對禽獸就是又恨又愛。

我走啦!」那禽獸離開後,我呆呆地看著螢幕。

想著到現在都沒有試過��做愛」是什麼感覺,整個鼻子都是鬱悶的味道,越想越煩躁。

拿了打火機跟香菸,走到宿舍的逃生梯點著了一根。

「呼!」我曾經想過去找援交,或是到同學經常流傳的「做黑的」小巷子。

但我既怕得病,又不懂價錢怕太貴……左思右想,我決定去做一件想了好久的事——「寄信約砲」打開PTT西斯版,搜尋了一遍。

只要看到內容裡提到自己有砲友,有約過砲的。

我都給他們寄了一封信過去。

信裡寫上我的身高體重跟簡介,還附上一張我在浴室裡拍的身材照。

那可是我喬了好久才拍成功,透過光線陰影跟角度還勉強能看出一點六塊肌的身材照。

滿心期待的兩天過去……石沈大海,一封新進信件都沒有。

***第三天。

你是處男?我打開PTT的信件匣,看到這封回信時,心臟劇烈跳動得像是打鼓一般。

我花了好幾分鐘才冷靜下來。

我立刻去找這ID所發的文,總共有三篇。

每一篇都講述了好幾個約砲經驗,用了ABCDE幾個英文字母來區分。

文章後頭都會附上性感照。

其中一張看得出她身材很具有誘惑力,曲線腰身,用手臂擠著事業線,僅用手指遮住胸前雙點。

右胸的側面還紋了一個小紋身,看起來相當美艷。

下方留言的鄉民們還替我鑑定了這是D奶,我的心情越發興奮不已。

雖然她給我的回信只有四個字,但看過她發的文我就能感覺到。

有機會,我肯定有機會約到她!「對阿,我是學生,沒經驗……」我打完字,手指停不住顫抖,按下了送出。

有賴嗎?兩個小時後收到這簡短的回信,我的心情就像坐了火箭般升上高空,血管中的紅色液體奔騰著,我當下就把lineID發給她。

接連三天,我斷斷續續地跟她聊天,她叫小伊,28歲的上班族。

我努力想了些話題,想說要讓彼此更熟悉些。

但她完全忽視了我的話題,反而常常問我的資料。

身高、體重、有沒有抽煙?真的沒有經驗嗎?平常有沒有在運動?她回話的速度非常慢,像是很忙的樣子,感覺十分冷淡,我幾次開口問她可以約嗎,他也沒有回覆我。

就在我覺得她沒有想約我,這次可能沒機會了的時候。

她發了一張穿性感內褲裸上身的露奶照給我。

「偷偷給你,不准外流喔。

」她發來訊息。

我看了血賣噴張,看著照片立刻抽出了五張衛生紙,發洩一發後才切換成聖人模式。

「禮拜四晚上一起吃飯?」剛變聖人的我就看到小伊傳來的訊息,立刻又變得興奮起來!「好啊!」我秒速回覆。

我們約在一家義式餐廳。

雖然約的時間是五點半,但是五點我就穿一身白襯衫在門口等著。

……一直等到了六點。

就在我心頭著急,想著該不該打通電話過去的時候,一個穿黑T恤牛仔熱褲的女人往店門口緩緩走來。

我嚥了嚥口水,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擺。

雖然小伊的所有照片都是看不見臉的,連頭貼都是一張背影,但看到這個女人我便有種直覺,她就是小伊。

「吳何宏嗎?是不是等很久了?」果然,女人走近之後便微笑地說著。

「沒有沒有,我也剛到。

」「那我們進去吧!」走進餐廳時,我偷偷觀察小伊的側臉,她是瓜子臉的臉形,雙頰有些微紅,黑色長直髮過肩,是個散發女人味的成熟美人,我的心跳不斷興奮加速著。

邊吃飯我們邊聊了許多話題,小伊本人跟line上面的冷淡完全不同,十分熱絡親切。

我也知道了更多關於小伊的事情。

她小時候住在日本,精通日韓中英四國語言。

成年之後才搬到台灣來居住。

居然還是個日本妹子!我的腦海裡頓時浮現許多片日本御姐的謎片內容,害我聊天時褲子總是硬梆梆地。

吃完飯,正當我躊躇著怎麼提下一步「活動」時……小伊微笑著,咬著嘴唇。

「那麼接下來……去我家?」「呃,好!」果然是姐姐,直接坦率!我跟著小伊來到一棟牆面斑駁的老公寓,樓梯的生鏽扶手搖搖欲墜,我走在小伊身後,一步步往上爬。

「很破舊對吧?」小伊忽然說道。

「欸?還好啦。

」小伊繼續說道:「這裡又老舊又偏僻,我是因為房租便宜才住這兒的。

」「原來。

」「而且住進來之後,我才聽說這公寓有詭異的傳聞。

」小伊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那個語氣有點陰森森的味道。

「什麼傳聞?」我有點緊張地問道。

「有些人在這裡失蹤,警察都找不到人。

我也覺得這裡的男房東怪怪的,打算租約到期就搬家。

」說完小伊變逕自往上走,來到了五樓她從包包裡拿出一串鑰匙,打開公寓的大門。

一走進去,公寓內的狀況跟我想像的有些落差。

客廳裡堆滿了許多長滿灰塵的紙箱,紙箱上還放著幾個空了的手搖杯,一袋袋裝滿東西的黑色塑膠袋放在角落,有些地方甚至結了蜘蛛網。

「你去我房間坐一下,我想先洗個澡。

」小伊指了指一扇虛掩的門。

「好。

」���沒多想便往那個房間走去,手在牆上摸索著打開電燈。

幸好臥房內沒堆滿雜物,房間中央是一張淡紫色的床,旁邊的桌椅上則放了厚厚一疊衣物,內衣褲直接掛在椅背上。

看來這個小伊姐姐是那種外表光鮮,但是生活習慣很差的美女。

嘩啦嘩啦!外頭的浴室傳來蓮蓬頭的水聲,看來小伊姐姐開始洗澡了。

我越發興奮起來,手掌心都出了點汗。

我該先脫衣服嗎?我等等也要洗澡?我一邊亂想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事先買好的保險套,慎重地放在床旁的小櫃子上。

「咚!」忽然,房間另一邊傳來碰撞聲。

我扭頭看去,聲音來源是一扇小門,門前放著一塊踏墊。

看起來應該是這間主臥房的浴室。

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掉下來嗎?閒著也是閒著,一股好奇心湧上,我走到浴室門前伸手將其推開。

叩的一聲,門卡住了。

我只能把門打開一條小縫,繼續施力也推不開。

門縫後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嗚!」一個清晰的人聲從門後響起,我嚇得立刻關上門。

「裡面有人?」一陣陣困惑升上心頭。

等等,這是間浴室,那為什麼小伊不在這間洗澡,要在外面的浴室洗澡呢?腦袋飛快的運轉,很快我就想到了最符合情理,也是我來之前最害怕的情況。

這是一場仙人跳!浴室裡肯定躲了人,這個人偷偷躲在裡面,等我跟小伊上了床的時候再突然跳出來,要我簽下本票。

所以小伊才不用這個浴室洗澡。

至於發出聲音,肯定是在裡面的人不小心跌倒了���所以才發出呻吟聲。

我打不開門也是因為他的身體擋住了。

肯定是這樣,合情合理合乎邏輯!「別躲了,我已經發現了!」我再度用力推開浴室門,叩!門依然卡住。

「嗚!」門後傳來微弱的聲音。

「你沒事吧?」我忽然想到,如果他在裡面跌倒又只能呻吟,是不是撞到頭傷得很重?門後漆黑一片,我推了推門,發現門縫比剛剛大了一些。

我把手伸進去,在牆壁摸索開關,很快便摸到了。

「啪!」我按下浴室開關,但是電燈並沒有亮起,我便把手收回來。

收回來後覺得手背有點癢,我低頭一看,是一支小蜘蛛,我甩了甩手把小蜘蛛甩下去。

「真是的。

」我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把手機當成手電筒。

我肩膀靠著門一邊繼續推,一邊用手機往裡面照亮。

門慢慢地推開了,微光中我看到這是一間老舊髒亂的浴室,牆面磁磚都是污垢。

正對門縫的是一面鏡子,從鏡子的反射中,我看到了令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那是一個男人,他的身體都被白色的東西所包裹著,僅露出一個頭。

身軀四散出數十條白色的線黏在天花板,支撐著他掛在半空中。

男人���扎著扭動著,臉龐好像因為痛苦而扭曲,流著淚。

「這是什麼?」我的腦袋頓時卡殼當機。

「叩」!一個開門的聲音把我驚醒。

「我洗好囉,等很久了吧?」門外傳來小伊的聲音。

我立刻關上門,飛快地坐到床上。

在小伊一步步接近的腳步聲中,我腦袋裡浮現的都是剛才看到的畫面。

「那是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覺得腦袋亂成一團,什麼邏輯都沒法思考。

此時,小伊走進了房間。

我抬頭看,小伊全身只包裹著浴巾,光滑的肩膀上還留有沒擦到的水珠,胸部被浴巾勒緊,乳溝深邃,她的長髮在頭後綁了個馬尾。

如此誘惑的情景,我卻沒有感覺。

因為這是我從沒有遇過的未知情況,太詭異了。

「我、我突然想起有點事……」「你是那種要插入了,才突然硬不起來的人嗎?」小伊笑呵呵朝我走近,手指尖撫摸我的臉。

在小伊手伸向我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汗毛直豎,背脊發涼。

臉上一癢。

一隻蜘蛛從我的臉爬上小伊的手指,小伊收回手,把小蜘蛛湊到耳邊,小蜘蛛居然爬進了小伊的耳朵裡。

小伊張嘴笑道:「原來,你發現了?」「啊?」我轉頭看向浴室,小伊應該是在說浴室裡的男人,我有些害怕又困惑:「他是怎麼回事?」「昨天約的砲友啊,體力還不錯,只可惜那根有點短。

」小伊微笑地說著。

「那他……怎麼會?」「你是說怎麼會變成這樣嗎?」小伊將身上的浴巾解開,說道:「既然武器不合用,那就只剩下純粹的食物價值啦。

現在還在料理階段,過一個禮拜才能讓我跟孩子們飽餐一頓。

」小伊打開浴巾,平滑的腹部忽然裂開四五個口子,十幾隻蜘蛛從裂口鑽出皮膚,在小伊白晰的腹部爬行著。

小伊左手伸向自己光滑無毛的下體,搓揉一下後抬起來,牽起白色的絲線。

那是我看到捆住男人的白色物體!「哇啊!」我大叫著,嚇得往後退。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這種反應,姐姐不漂亮嗎?」小伊笑呵呵地說著:「我本來想在把你做成料理前,幫你破處的。

剛破處只做幾次的話,吃起來味道還是可以跟處男差不多鮮。

不過看你現在散發的恐懼味道,已經硬不起來了吧?那姐姐只好把你做成純粹童男料理囉。

」「啊!」我害怕的大叫,腎上腺素爆發的我猛地起身,往臥室的門口衝去。

小伊側著身子閃過,並沒有阻擋我。

但我跑到客廳的時候,突然覺得被什麼東西拉著,我被絆住了。

拉住我的是白色的絲線,四散在整個客廳內。

我的左腳勾到了其中一條絲線,被黏黏了上去。

我用力拉扯,卻扯不斷。

「嘻嘻。

」小伊搖曳著她的身軀,朝我走來。

「怎麼辦?」我慌亂地尋找可以用的工具,但客廳裡都只是一些紙箱,我摸摸了後口袋,掏出我的Zippo打火機。

「啪!」我用打火機在白線下燒了一下,白線很快���化了。

接著我把打火機扔進紙箱雜物中,不到幾秒雜物中冒出煙霧與火光。

身後穿來怒吼:「你騙我,你說你不抽煙的!」我見狀朝門口跑去,甩開大門後,我用連跳好幾階梯的方式逃下樓梯,用盡全身力氣地逃離這棟公寓。

離開之後我沒有報警,畢竟這經歷太難以解釋了。

後來我回到PTT上,發現那個女人帳號所發的文,已經被她自己全部刪除……直到兩年之後。

某天閒來無事,我又打開了PTT的西斯版。

我看著PTT西斯版的一篇文,手指不由自主的顫抖。

文章內容跟帳號ID雖然都不一樣,但是文末放了一張僅僅用手指遮住乳頭的照,在白晰飽滿的胸部上有一個形狀奇特的刺青。

那是一個蜘蛛形狀的刺青我看著底下眾多「已寄信」的留言,打了一個冷顫。

ENDhttps://ift.tt/3fuZ6rh #IFTTT #FacebookPages 3notes · Viewnotes hitchcooker · ayearago Text 许章润教授:世界文明大洋上的中国孤舟 要把我的歌兒唱完 不吐出最後一個字 絕不停止哭泣 —【蘇聯】瓦爾拉姆·沙拉莫夫(轉引自索爾仁尼琴《古拉格群島》) 冬去春來,舉世皆疫,死傷枕籍,人間停擺。

其所造成的全球社會性隔離,一種「人類的消失」與「世界的隕落」景象,其所撬動的潛藏已久、伺機而動的文明論疏離與種族論敵意,特別是它將政治的原始本質情境性地再度悍然裸呈,以及霸權秩序的頹然衰落所造成的國際無政府狀態之初露端倪,伴隨著全球性普遍政治覺醒與意識形態復蘇,正在進一步逼迫著我們反思人間秩序的政治涵義及其文明指向,不得不直面並重述古老的政體之辯。

由此,新一輪重塑世界秩序的精神進程已然開啟,而必將進境於實際的政治進程。

置此情形,全球厭華效應第次發酵,對於共產極權體制終於重生應有之政治警覺,而中國的國家信譽掃地,中國之為一個政治單元再度空前孤立於世界體系,民生國運乃雙雙危殆矣。

——幾年來內政外交的持續倒退,尤其是內政之向毛氏惡政暗黑深淵倒行逆施,卯足勁兒作呀作,早已引致廣泛不滿與普遍危機,而終究將必須建設中華文明憲政秩序方能建成現代中國這一現代立國的普世原典問題,再度進一步鮮明呈現於國人面前。

換言之,這個世界於可見未來,中國則值此當下,究竟將會迎來與應當具有何種政治方式與生活方式,轟然大疫提示再再,而到關頭矣。

當此危急存亡之際,書生天命,有話要說,不得不說。

一己生命雖必殞落,明晨天際照舊一抹熹微,則存在不存,而存在永在。

一、恐慌政治、苦難政治與拯救政治 大疫以來,歷經前期鉗口鎖喉、欺瞞作偽,後期一刀切全權維穩式舉國發動,以萬戶蕭疏、人人禁足為代價,國朝戰疫已見成效,甚為顯然。

但因資訊遮罩,唯上是從,決策過程藏於宮闈,社會監督闕如,下層官員戰戰兢兢束手束腳,則後續效果難料,必有反復,同樣難出意外。

在此,監控型國家自上而下層層轄制,公權幾乎不受限制,國民懾於恐懼而慣於聽話服從,一日,列寧式政黨的政制效能凸顯,本不足奇。

如本文後續所論,政治關乎良政,政制則唯善治馬首是瞻,善治此刻主要表現為效能,而效能在於瞬間令萬民禁足。

刻下日常所謂「國家治理」云云,其實通常就是在抽離了良政這一基礎之後,於此層面擘畫。

而這恰恰是某些公共危機時刻員警監控型體制的拿手好戲。

看看朝鮮,閉關鎖國,人人站得筆直,更且一目了然。

相對而言,立憲民主政體賦權有限,社會發達而政府公權多所收斂,進入戰時狀態的程式性條件���刻,決策機制啟動有待於協商政治賦能,短時間內可能反不若威權政體之雷厲風行。

倘若遇到川建囯式領導及其極化黨爭,心有旁騖、懈怠疏忽卻又自以為是,則立憲民主體制優勢盡失,卻又無威權體制的戰時效能,則情形勢必一塌糊塗。

實際上,整個歐美此番預警不足,初期懈怠失措,多少反映了此為「黃種人問題」這一隱秘內心的文明論默認。

此於日本財相麻生太郎年初七國財長峰會上的遭遇可證。

相較而言,在現代民族國家建構層面,中國並非失敗型國家,架構於此國家之上的威權政制,憑藉此種國家能力之無度財政汲取,餵養強大安保力量以為後盾,用國安紀檢鞭伐官僚甚至直接取代官僚,因而更加強悍,加上這幾十年人民血汗充實了國庫,則戰時機制一旦發動,短期效應突出。

比諸今日之左翼極權,舊日老蔣統治蔚為右翼威權,而「國家治理」捉襟見肘,就在於其時現代民族國家建構基礎初奠,只是個挂一漏萬、搖搖晃晃的大架子,工商經濟甫開其頭,財力人力均不敷利用,這便有以然哉,所以然哉。

也就因此,庚子春節翌日一紙封城,頓時舉國禁足,考績體制下唯恐疏漏,因而甚至層層加碼,過猶不及。

這邊廂,百姓諾諾,源於一個「怕」字。

不僅恐疫,更且懼官,連一瞬間仿佛獲得執法權、權威加身的社區物業保安都怕,生怕行止失措而罹禍也。

禍者,不僅是疫,更且為罰,一種極具任意性的、隨時可能加諸身心的強制。

實際上,也確曾普遍發生了安保村幹過度「執法」實例。

君不見,當此之際,多少行政舉措說來就來,運動式,無所謂法制不法制矣。

至於其之涉及中西生命哲學差異而導致生命政治態度有別,進而波及公共危機的應對方式,亦且甚為顯明,後文還將有所論及。

網議以民眾「怕死」與否解釋中西國民面臨疫症時對於常態社會性生活之趨避,可作侃大山一樂,卻當不得真的。

都怕事,都怕死,只不過外在體制及其釋放的資訊不同,導致心理感受的恐慌程度與指向有別,以至於民情之萬里不同風也。

至於那些已然置身大疫,而懵然不知,卻嬌然「我們相信政府」的大媽們,十足典型的愚民教育的癡兒,連「乳頭樂」們都不如,不足論也。

正是在此情境下,一俟封城,有限公佈疫情,國朝上下乃嫺熟運用恐慌政治,利用苦難政治,營造拯救政治,最終烘雲托月般炮製出領袖政治這一神話。

封城之後全民恐慌,於是全面收緊行止,恐慌因資訊有限而發展成普遍恐懼。

因恐懼而愈發依賴公權,只能服從,更加服從,後者乃於仿佛承擔無限責任之際,予取予奪,萬民俯首貼耳矣。

國家和人民,就這樣活生生慘遭綁架,而黨國獨大哉。

其實,此番大疫,逝者已矣,傷者自舔,舉國百姓克制自奉,萬戶蕭瑟,承受了最大犧牲。

如此這般,官宣對於實際疫情消長及其碾壓之下患者長街求醫的惶然窘迫情形之遮罩,對於醫護仁心智勇的選擇性報導之引向電視螢屏前的開發感動,對於所謂「火線入黨、院士領頭宣誓」的赫然鏡像的正面堂皇渲染,以及後來有關歐美應對失措之沾沾自喜、喋喋不休大幅報導,凡此資訊披露之選擇及其指向,悉數利用苦難,旨在維護永遠無錯的光輝形象,塑造這艘爛船從來踏波前行、力挽狂瀾的神話,引向「萬眾一心、同赴國難」的公共訴求,以及追隨領袖的政治寓意,而全然不論是誰造成了「國難」,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有如此之多的「國難」。

雖說一廂情願,可笑荒唐,但經此輾轉,不僅一定程度上似乎於普羅大眾感官層面成功將喪事扮成了喜事,而且活生生將作孽者變成了拯救者,令播散人禍、文過飾非的惡棍,搖身一變而為救苦救難的天使,進而,仿佛一時間消泯了對於天災人禍根源之追根究底的任何可能性,特別是就此斬斷了最高政治責任的因果鏈條。

逮至疫情稍緩,情形似乎是,朝野上下,官民兩頭,悉數希望儘快做一了結,以告別這生命不堪承擔之重。

至於痛定思痛,追根究源,僅限於推導至大疫首發地之中低層級「官僚主義」者也,一旦稍有溢出,便成禁忌。

本來,匆匆交卷,等於忘記了背面還有考題,實有待後續逐步加上補丁,不遑稍懈。

但無法究源追責,等於埋下禍根,一旦因緣際會,舊疾還將發作。

十七年間,中國兩度爆發疫鬁,波及東亞與世界,此番更是殃及全球,而最後實際都不了了之,反而高唱「讚歌」,叫囂「戰勝」,厚顏若此,死護著面子而其實顏面盡失,均屬一種後文還將論及的極權政治路徑依賴,教訓在此,令人浩歎。

這樣,自���至終,伴隨著鉗口鎖喉的是官媒文宣之緊鑼密鼓。

實際上,早在疫情正酣、人血噴流之際,已有紅彤彤《大國大潮》刊行,令國人齒冷心寒。

此後更有頌歌震天,塑造全知全能領袖光輝。

無恥文人推衍「革命者人格」典範而指向「領袖型人物」結論,撒癔症,以此���名,為此張本。

凡此顛倒黑白,雖說不出意料,卻出乎情理,悖逆真理,面目可憎,最為令人噁心。

——那些央視播音評論諸輩,年紀輕輕,面容姣好,嗓音優美,卻心智瞑懵,心志錯亂,忸怩作態,為虎作倀,謊話連篇,令人反感,接近生理厭惡!難怪此前其後爆出那麼多男盜女娼。

坊議所謂央視者,高官富賈之後宮也,概為忿語,而慨為一般輿論矣! 至於其間大小漢語施密特們,或搬用「例外論」,或炒作拉丁左派陳詞濫調,鸚鵡學舌,編寫巨獸神話,操弄民族主義,煽忽革命人格,炒作中美對抗,織造中西明暗強弱寓言,開發感動,利用「鐘南山—張伯禮」式巧偽之徒維穩白手套,白臉紅臉,牽引盲眾,種種伎倆,狡黠險惡,而又愚蠢無比,超越戈培爾,羞煞塔斯社,氣死張春橋,卻終究紙包不住火,更是不在話下。

至於粗鄙下作文痞天天喊打喊殺,把核彈掛在嘴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民間稱其「攪屎棍」,更不論矣。

——一場本應賦予國族以生聚教訓的苦難,似乎竟然就這樣白白流逝了。

順提一句,坊議輒謂「能爬到這個位置,說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此論看似審時度勢,世事洞明,人情練達,其實不過是一種事後追認式的成王敗寇邏輯,唯權是從,逢王就跪。

究其實,多數而言,「這兩把刷子」要麼依恃藍色血液或者諸如「秘書」這類裙帶關係,扶上馬送一程,只要不是太傻都行。

上位既易,則行雲流水,少爺作風用於執政,百姓殃矣;要麼憑藉逢迎溜須、人前人後那一套,展現的恰恰是劣勝優汰,令不幸混跡官場掙一份口糧的良心不泯、品格正派之士,只能甘具邊緣;要麼按部就班混年資,或者,天上掉餡餅,整個兒一個糊裡糊塗。

而一旦上位,等因奉此,知識增長停滯於學校畢業之日,心智與���志一邊倒,唯一常習的便是官場文化,卻因權位獲得話語權,遂以發黴的舊貨應對眼前的現實,除開絕對看上邊眼色行事這一條牢記在心,其他早已朦憨,卻又仿佛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矣。

——對什麽都敢「指示」,而且,都是「英明指示」,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無知,愚妄可笑之至,卻自上而下,層層上演,級級模仿。

置此情形下,居然還好意思說「黨政機關裡有大量精英」,而非渣滓,其認知錯位,自愛兮兮,令人作嘔。

二、猙獰國家與極權政治的路徑依賴 面對大疫,民族國家疆界及其地緣政治意義兀自凸顯,立馬取代跨國共同體,畫地為牢,各自為政,以利己自保為最高準則。

而且,其地理與法政意義超出文明論,也逸出政治意識形態。

一國之內,亦以行政區劃切割。

人人自保,村村自保,國國自保,斷航禁行,無不沿邊界展開——家門、村口、省市區劃與國境。

更有甚者,大疫初期,竟然上演了地區規模乃至於國家層面搶奪攔截醫護用品之叢林鬧劇。

換言之,國家政治中信誓旦旦的公民政治瞬間為生物政治所取代,國家間政治中的共同體概念面對「古老的」國家之強力地緣實存,即刻不攻自潰。

置此情形,公民身份旦夕抽縮回國民,國民再被迫萎縮為市民,市民蜷縮成屬地的居民,居民蛻化為唯求保命的生民,甚而,具體到街區與門牌,竟至於綠碼中的號碼。

真所謂畫影圖形,無所逃遁,天網在上(underhiseyes)。

大國家、大政府陰影下,公民個體不僅無法逃離國家,而且隨居住地浮沉,仰其鼻息,講述了一個政治不僅是和平共處的基本原始準則這一大是大非,而且道出了政治是圍繞著國家這一法政共同體權力而展開、本來意欲鋪排之、卻不意為其所操控之異常尷尬。

就是說,作為治理單元、受託物件的國家,變成了「赤裸國家」,人民回歸「赤裸生命」,而委責於國家及其政府。

國家及其政府呢,不論表面上或者現實中,乃君臨一切矣。

正是在此,身處晚近三、四百年方始形成的這一地緣法政大框架中,仿佛堅不可摧的自由主義一己悲歡,已被大疫之下頓然現身之巨靈收攏於有形巨掌。

威權國家本就無此政治底蘊,藉疫操練,駕輕就熟,無以復加,而人民從來都是「赤裸」的,立憲民主國家亦以「例外狀態」應對,就其外溢效應而言,那歷經滄桑的「民主國家陣營」一經大疫擊打,其實早已落葉紛批,各顧各,碩果僅存的不過是萎縮為軍事情報分享機制的「五眼聯盟」,一個盎格魯—撒克遜之上陣父子兵。

既看不到全球民主國家之同仇敵愾,也難覓民主國家之聲氣相求,而原因不僅在於民族國家這個原始巨靈發力,現代國家的1.0版本(民族國家—文明立國)沖決了其2.0版本(民主國家—自由立國)的目標設置,而且,在於老美這個頭號民主國家居然淪落為特朗普式的病夫治國,了無頭號大國應有的胸襟與擔當,曾幾何時的「美國時代」也就仿佛要進入後「美國時代」了。

美歐等地民眾不時上街抗議個人自由受限,公民聯邦仿佛依舊發力,而民粹與民主夾雜,反智與反暴混融,此間源流堪為索引。

進而,諸種因素輻輳,導致雖然大疫將一損俱損的現象擺在眼前,而下文將要論及的「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理念,無論是在本意還是引申意義上,均頃刻土崩瓦解。

的確,大疫之下,奠立於地緣政治的民族國家原形畢現,揮起了各掃門前雪的巨帚,高牆沿囯境瞬間聳立,可堪訝異,卻絕非意外也。

不過,必須指出的是,此番應對大疫,北歐的瑞典和東亞的日韓新等囯,中國的臺灣地區,以色列與澳新諸邦,取法乎中,其方式,其理路,堪稱典範,深值探究。

香港這一原本治理優異之地,人財兩豐,卻失誤連連,適為反例。

當然,以色列常年處於戰時或者准戰時狀態,其成功抗疫模式,難為其他常態國家所仿效,因而,可能也就僅具個案意義。

——無論科技還是文化,此邦時常一騎絕塵,難以仿效矣。

就國朝情形而言,公權借此進一步強化,呈現出救災政治與治水社會的全副症狀。

但凡自上而下,級級發動,層層加碼,舉國同調,政治當頭,罔視法制,甯左勿右,壓抑民間,取消社會,以及鉗口噤聲、抓捕異議人士等等,悉數上演,仿佛無所不能,卻又捉襟見肘。

當然,無論怎樣,「聖主英明,貪官有罪」這一條總是萬變不離其宗;「上頭政策好,下頭執行歪了」還是永不言敗的制勝法寶。

華生兄的長文滔滔,處心積慮,為君上憂,不過為此精緻理論版本。

其結果,如前所述,阻絕了究源追責的因果責任鏈條,是非難得清算,但等下次天災人禍,一切照舊矣。

非典而後新冠,居然接二連三爆發於崛起中的大國,一個確曾誠心希冀世界接納的古老城邦,已然對此做出了最好幫助。

——行文至此,媒體報導三鹿事件重演,人間又現���頭娃娃,再度對此慨然作證,豈一個痛字所能道盡。

不過,話說回頭,其間堪值凝視而思考者,乃面對洶湧民意,公權於李文亮大夫事件上急劇轉身,說明人民一旦覺醒而不再恐懼,齊齊勇敢發聲,則威權鐵桶已然並非滴水不漏。

總體而言,凡此極權政治的路徑依賴,表明這個國族基於立憲民主的共和理路的現代治理,無論是菁英理念還是大眾實踐兩端,均尚付缺如。

應急性的准戰時狀態收攏了本就薄弱至極的民權,在初期略見零星異議以後,音消響歇,而權力萬能與領袖全能的群眾心理,蔚為一般國民意識,直將那如弱水泄沙般的公民觀念,掃蕩無餘。

但是,另一方面,正是這場大疫,特別是它所暴露的一人至尊決策模式和以黨為大的價值理念,不僅讓精英階層,也令一般民眾恍然其良政不存的事實,惶然而恍然於公民面對撒謊成性的公權無所措手足、只能「它說啥就是啥」之無可奈何,更加明晰極權政治的威勢及其致命弊害,而催生出對於「立憲民主、人民共和」之良政善治不可遏止之渴求。

「黨國」之為惡的實存,已然不容於民情,遂再度昭告於天下。

畢竟,從疫情初露至封城前夕,鉗口欺瞞,展示的是一種地域主權體為所欲為的整全性權力意志,而終亦必對於整個人類常規生態之隨時肆意蹂躪的現實性,預演的是一種末日審判式毀滅政治,已然向全體人類敲響了警鐘,而且,其實也敲響了自己的喪鐘。

否則,如詩人所詠, 被喚作正義的殿堂 一個土生土長的靡菲斯特穿著列寧裝 把奧羅拉的孫輩送往曠野 其間沉渣泛起、接連發生的一種騷操作,一種轉移視線的有效手段,也是帝制王朝政治最為邪惡的禦民之術,同樣是一種極權政治面對危機時的路徑依賴,就是「群眾鬥群眾的全面內戰」。

此刻,它表現為圍繞著作家方方女士作品的爭論進至於批判展開了。

收放之間,或為災情壓頂、封城閉戶時之悲情出口,或為疫情稍緩、開城啟戶後的民粹靶點,用亦用矣,棄亦棄焉,全在背後那個邪惡文宣,而有洶洶盲眾如臂使指,更有落井下石者之推波助瀾。

一俟「方方熱」冷,不足以鼓噪盲眾,可以預言,必有「圓圓熱」或者「團團熱」等文宣沙塵暴取而代之,再度肆虐媒介,愚弄國民心智,荼毒國民心志。

迄至本文殺青之時,背景深厚的盲眾打頭、而有官方文宣唆使的這出���劇,正以「大資料極權主義及其微信恐怖主義」方式,掃描鎖定,定點清除般地指向一個個直言教授。

高校黨政動如爪牙,最為卑鄙,「立即啟動調查程式」。

這樣,全面內戰終於從「批作家」發展為「鬥老師」。

——朋友,「1966」的情形,已然捲土重來矣!可以預言,縱便僥倖不至於即刻發展成全面「鬥批改」,然而,值此情境下,人人自危,噤若寒蟬,從今往後,國朝高校必會更加死水一潭,所謂文化創造與中華文明復興,從此不過夢囈,雲乎哉! 本來,正常情形下,生命權和自由權之間的平衡首先表現為一種政治意識,而終究訴諸法權,必需也必有一個唯一標準答案。

恐慌政治的邪惡在於混淆其間區際,將公民政治驅逐,令個體成為赤裸裸的生物存在,讓生物政治學淩駕於一切德性之上,從而,將作為醫學手段的社會性隔離悄悄轉化為政治性禁制。

由此,將頭號生存優先權賦予黨國本身,一切圍繞著黨國之萬世一系打轉。

吾國情形若此,大洋彼岸頭號大國,此刻仿佛同然,第一生存優先權居然是激化黨爭下的連任願景,一切圍繞著選情打轉,以連任為最高考量,其目光短淺,胸無大局,肩無擔當,唯剩氣急敗壞,謊話連連,實在對不住自家人民和這個偉大邦國,可謂政制失敗與民粹主義川普式對美國追蹤政之登峰造極,雖良政而乏善治矣。

究其實,同樣是一種路徑依賴,展現了帝國意志萎靡後的文明腐朽與民主體制運行既久、需除積弊而暫時無解之無效自救也。

在此,饒有意味的是,中文世界有一種敘事,其引歐洲輿議,認可國朝處置「緊急狀態」的「決斷能力」,指認此非全然政治意義上的剝奪自由,毋寧,乃醫療意義上的緊急處置。

在它看來,新冠君臨天下之際,「決斷」是國家權力最為重要的能力。

正是借此能力,國朝迅即擺脫大疫所致「失序」之「例外狀態」,率先回歸常態。

如其所述,法國哲學家巴迪歐就認為「例外狀態」其實是一種正常狀態,對此狀態下的集權模式不應過分解讀,因為不管是中國還是法國,這種「戰爭狀態」中的應急手段其實是正常狀態,而此時國家也必須緊急出場,顯示為「赤裸國家」,亦即兌現霍布斯所謂國家最為基本的保護人民生命安全的功能。

職是之故,此刻的國家權力是「中立的」,面向所有人。

否則,反致更大災難。

國內所謂新儒者同樣儻論權力及其決斷的必要性,赤裸裸表達權力膜拜,一副乞靈於權力之髒兮兮可憐樣兒。

可問題在於,他們似乎均揣著明白裝糊塗,此於歐美,或為例外狀態,因而需要���治決斷,而於國朝,則為常態,一種日常全面專政狀態,不過於此再度放大而已。

一個並無個人自由與立憲民主以為基礎,並借此予以對沖的所謂「決斷」,其實是為所欲為,至多「維穩」而已矣!再者,此集權非彼極權,政治決斷亦絕非等同於「國家權力」實即政府權力之最為重要的能力,毋寧,後者乃為治理意義上的行政主導者。

再說一句,行政執行力不等於政治決斷力。

諸如「封城」這樣的決定是一種行政決策,而非政治決斷。

決斷是也從來都是政治的權能,只掌握在最高主權者手中。

刻下國朝最高主權者缺位,人民以及作為它的個體行動狀態的選民不見蹤影,則論者誤將黨國之專權當作最高主權者之「最為重要的能力」,可謂昧矣,而巴迪歐們癡矣。

至於說「尊重君子的儒家價值觀」是「中國抗疫的文化密碼」,面對千千萬萬慘遭整肅、葬身溝壑的華夏讀書人,面對李文亮們,真不知漢學家作者如何自圓其說!? 三、文明小國 大疫來臨,一下子折射出中國依舊是文明小國與精神豎儒的窘迫。

首先,現代政治文明闕如,致令政制難濟政治困厄。

人類的最高智慧是維續共同體和平共處的技藝,文明的最高成果在於確保其和平共處之良政,而它們不是別的,就是政治,尤其是現代政治文明之善果也。

筆者屢敘現代國家前後遞升的兩個版本,理述國家理性的三個層面,綜論「文明立國」與「自由立國」於建政立國之雙元拱立的憲制意義,苦口婆心,情見乎辭,不外乎意在幫助,置身現代時段,擁有現代政治文明,以此立國,據此建政,按此行憲,照此辦事,是建設文明大國的必修課業,而為文明昌盛之必有作業,也是現代公民之必需修業,終亦必造就良善生活之普遍福業。

就國朝刻下情形而言,「立憲民主、人民共和」蔚為現代政治文明之犖犖大端,無法回避,總需登場。

無此政治設置與政制安排,政府行政再有績效,也難免政權危殆,更何況不可能維續永遠的高速增長,而績效從來都是有漲有落,所謂「大年」「小年」也。

再者,增長後分紅嚴重不均,卻無「主權在民,治權在賢;政權為主,政府為客」這一憲制安排善予紓緩,政治正義不存之地亦無法律正義與社會正義���濟,凡此因素疊加,則危殆永存,恐慌成為政治常態,而恐怖遂成社會生態,恐懼乃深深內化為國民心態矣。

相較而言,立憲民主諸國恒有政府危機,間或社會危機與經濟危機,甚至會生髮文化危機,但卻一旦奠立,從無政權危機,邦固而囯安,原因就在於「政權的永久正當性」與「政府的週期合法性」互為表裡,進退兩補,出處相應,上下撐持,唯一需要擔心、不好好幹活肯定就會滾蛋的是僅具週期合法性之政府也,受託組織政府而依法行政之政黨及其政客也。

吾國所缺,而他山之石,恰在於此矣。

正是此種憲政體系及其政治文明,開啟了政治問責的公民之道,絕不承認無錯政治,也不能容忍一個不會道歉的政府,雖說任何認錯與道歉,同樣需要公民去爭取。

認錯政治與道歉文化,堪為現代政治之政制層面的必有機制,也是此種政治之於政制的道德約束,而恰為全體公民和平共處之政治文明也。

否則,體制上的無錯政治與最高領導人的無謬神話猖獗,認錯與道歉文化闕如,道義蕩然,國民眼睜睜看著他們作惡卻無招架之力,則是非混淆,人間必成匪幫。

國朝今日山呼英明偉大,正陷於此壑,促令吾國所缺者,愈發顯豁矣。

朋友,想一想吧,十七年裡,兩度疫興,此番更是播散全球,造成廣泛而必持久之災害,不論具體原因何在,吾國豈能不三省吾身,而躬自致歉。

首先是向全體國民道歉謝罪,特別是向死傷同胞道歉謝罪,並追究法律責任與政治責任。

否則,違逆國家政治中的共和道義,有悖全球和平共處之處世之道,亦非力倡「人類命運共同體」之崛起大國所當為也。

在此,切不可與今日美帝這屆領導比爛,一個盛極而衰的晚期帝國治理,教訓多於經驗。

特沒譜天天自愛自誇,沒羞沒臊。

就此而言,特沒譜這位老兄禍國不假,而良政早已奠基後如何續於精進,從而保有善治,同様為立憲民主政體必須朝夕怵惕者也。

再者,現代政治以文明與自由立國,意味著國家必須保有道義願景,一切均當皈依公義,以追求公道為政道之正道,追求與捍衛人類永久和平。

就此而言,「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為中國人民謀福利」,雖非高端遠景,卻為眼前目標,拿捏尚佳,有點兒現代政制目標的意思。

倘能配合以堅實的政治德性,堪為響噹噹競選口號呢。

而關鍵所在,也是問題所在,在於心口如一,說到做到,不能掛羊頭賣狗肉。

例如,為此首先需要讓人說話,還我同胞以言論自由,屏拒那個恰相違忤、鉗口噤聲的書報檢查體制,以及作為其源頭的黨國體制。

——連話都不讓人說,還幸福個鳥啊,怎麼個復興法子?!在此,對於道德墮落的修復,不能走一貫「偉光正」的路子,其結果只會進一步混淆是非,戕害心靈。

毋寧,嚴明是非,厘辨對錯,懲惡方可揚善也。

就以李文亮事件之前後反轉而論,其之迫於壓力,操於權力,知錯能改,雖說我羞答答,小修小改,卻也算是善莫大焉。

但於加諸其他同胞的迫害,同事同理,卻依然固陋頑拒,則等於表明前者只是姿態,而非基於是非之服膺,後者才是本質,才是真意,而反差若此,無異於在用鋼鞭抽打著中華文明與全體國人的道德神經矣。

不寧唯是,那邊廂,精心塑造、著力樹立的「鐘南山—張伯禮」式聽話馴服的榜樣,一種典型的懂得適時適度月臺的偽君子,一種維辛斯基和李森科式人物,反被塑造成大眾英雄與公民楷模,正說明此間錯亂依舊,而德性墜矣,可堪蹉歎!——張伯禮者,蒙昧若此,居然掄起大棒打人,充當棍子,尤為不堪也。

往大裡說,包括錢學森們在內的納粹科學家們,同在此列。

尤有甚者,艱困當口,年輕一代外交官們及其莫洛托夫式表演,看似伶牙俐齒,實則愚陋不堪,捍衛國族利益不足,而敗壞中國形象有餘,令人於驚詫而噁心之際,不禁憂心如焚。

——不下狠心整頓這個專事交惡、進退失據、毫無章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外交部,囯無甯日,復興雲乎哉。

也就因此,秉具健全的囯族心智,蔚為文明大國必有之修業,也是所有文明類型理當修習之課業。

大者,恢矣,弘也,而與所謂「島國心態」或者「受傷文明」區別開來。

以此觀照,此番大疫以來,國朝上下依舊為歷史創傷情結所纏繞,著實暴露出吾族心智之羸弱。

一句所謂「病夫(sickman)」常論就引發軒然,可以作證。

早已成長為全球體系中舉足輕重的大國,不料,卻依舊有著一顆極易受傷的玻璃心,要麼正幫助吾國吾族依舊自信不足,有待理性洗禮,亟需文明澡雪。

換言之,此非唯情結作祟,亦表明知識論之庸蔽。

要麼,就是惡用創傷記憶,有意撩撥盲眾也。

正是在此,一方面有意無意遺忘痛史,尤其是眼前的錐心之痛,另一方面卻又深陷「1840情結」而不能自拔,表明惡劣文宣多年洗腦,戕害我華夏國族心智深重。

由此,不難理解,這邊廂,當其國中大疫暫緩,危機依舊,而全面、深刻與致命危機才剛剛開始,卻不期然而有所然間,矯囂之聲紛起,民粹嗤外濤激,伴隨著大小漢語施密特們的「例外」論調,肉麻頌歌震天,其結果,如詩人所歎,「他們日夜編寫關於巨獸的神話,萬千猛獸伺機在春天復活」;那邊廂,環球疫的政治正酣,死傷日增,屍橫山水,則痛定思痛,沉痛轉化為積怨,積怨催化忿怒,忿怒引發政治,必隨時日牽延而逐漸爆發,甚或勢如火山噴薄,則聲討氣氣部門,政經齊伐,也是預料中事。

反思既深,痛感疼痛,總須劍指。

可以預言,以世衛組織和全球防疫為突破口,其必一浪高過一浪。

當此之際,在國家政治層面,國朝民粹主義反智與民族主義仇外,兩股惡緒,交替發作,唯一烘托的是領袖英明萬能的神話與政府救苦救難的佳話。

與此相應,一個類似於猶太人千年陰謀的中國陰謀論在民粹層面若隱若現,已然浮現在美國紅脖子們的街頭口號中,而「集體獵巫」式陣勢雛形初現,不能不引發關於啟蒙的沉重話題。

病夫治國,錯亂荒唐,大洋兩岸,如出一轍。

——重申一句,文宣最為無恥,在在敗壞華夏德性,而令舉世嗤笑矣! 順提一句,國朝情形,大學裡的「工科師傅」是極權的天然幫兇。

此與個體人品好壞才學高低無關,毋寧,涉及的是一種作為工作狀態的生存狀態。

君不見,所謂的團隊協作運行方式,聽命於一個「老闆」核心的組織方式,絕對遵奉定律而後善自運用的服從式思維邏輯,仰賴官方專案與找米下鍋的生存狀態,層層轄制、分包歸攏的管理體制,以及絕對趨利避害的商業導向,特別是了無價值觀的價值觀與普遍毫無美感的美學狀態,使得他們俯首貼耳於絕對權力。

而威權國家最為欣賞的就是這種頭腦可能發達,而心腸近於麻木,卻又慣於服從的「新人」。

所謂「聽話出活」者也。

可惜,就建設正派人生、良善社會與愜意生活的現代文明囯族而言,沒有深厚博大的人文底藴與科學理性,徒有工科技術,充其量不過一介二流國家,根基搖晃,難擋風吹雨打。

再者,作為本應最具時代意識而銳利灼人的高校學生群體,整體性心志萎靡,蜷縮於商業壓力與權力宰製的雙重牢籠,所謂「後浪」者,不幸而為「社畜」也。

同樣本應直面人類苦難而抒寫人性的作家們,面對時代,從諾獎得主至著名寫手,連扯淡都談不上,整體性淪落為人格豎儒。

抑有甚者,甘為咿咿呀呀忸怩作態抬轎子吹鼓手也。

那邊廂,西方的左派正在重複上個世紀他們對於蘇俄政權的錯誤認知,喬姆斯基老先生堪為昏聵典型,巴迪歐不甘瞠乎其後。

至於那些吃了人家嘴軟的,拿了人家手軟的,更不論矣。

凡此種種,東西連環,少長合璧,造成了吾友所言「整體性文明可毀滅」之頹勢矣。

四、「人類命運共同體」不復存在 大疫起自武漢,迅速廣布全球,至此,國朝所謂「人類命運共同體」,本意不無良善,卻因宣導者德位不侔,宣告破產,特朗普執政後重行大西洋孤立主義而拱手送上的重塑全球治理領導權機會,因此一疫,消耗殆盡,而國運亦可能隨之逆轉。

連伊朗衛生部發言人,都忍不住以bitterjoke指斥國朝提供的疫情資料,說明國家公信墜底,政體德性破產,真可謂四面楚歌,山窮水盡。

另一方面,美國在將近三十年裡誤判最大敵人,陷入耶回衝突而跋前躓後,同樣耗盡冷戰全勝之紅利,卻無視紅色極權之羽翼漸豐,以至於養癰遺患,一如「二戰」之與狼共舞,在滅掉德意志法西斯之際養大了更大的紅色蘇維埃惡魔,同樣教訓深重。

事實是,不折不扣是,為了打擊綠教恐怖主義,而與紅教邪魔結盟,結果養肥了一個更大的惡魔,可謂二十一世紀開局之初自由政體的最大教訓。

至於太平洋東西兩大國每日低水準口水戰,昏話連篇,仿若童稚無賴小兒廝打,跌破底線,實在不堪,將這個時代文明低陋之本相,暴露無遺矣。

所謂「人類命運共同體」,本意指謂普天之下皆兄弟、環球諸國諸族榮損一體之事實,借用為政治外交口號,亦且響亮,甚至秉具甚為厚重之道義。

但因宣導者內政上惡待國民,此番大疫又造成全球停擺,致使這一作為政治外交口號之招貼,已然不攻自破,好端端一個理念就此同樣停擺。

後來雖然到處送錢送口罩,派遣數支醫療隊,天天元首通話,卻已然於事無補矣。

旨在媚好的慷慨政治可能適得其反,枉費金錢人力。

其間情形,恰如德媒BILD署名文章所言,「您是不是以為如果您現在在世界各地慷慨地發送口罩就是一次偉大的『友誼』」?我不認為這是友誼,這是可笑的帝國主義行為。

「事到如今,後冷戰時代就此徹底結束,所謂的大國崛起及其「中美共治」型態告終,新一輪世界秩序重組恰與國朝早先希冀反向,正在緩慢而堅定地醞釀推進之中。

而這既是極權政治邏輯的絕對主義普世理念訴諸實踐後遭遇反彈的必然後果,也是自由國家社會推展的全球化之必然對衝要求。

——世界變天,中國頓成孤家寡人,此前四十年辛勞幾乎毀於一旦!北京奧運以還極權政體隨著錢包鼓脹而不甘寂寞的一系列騷操作,七年來強人政治接續不斷的前現代式愚鈍妄為,其於國際政治層面太過幼稚的仿帝國式張狂,尤其是此次大疫初期之昏招迭出,終於事與願違,借此世紀大疫,令吾國吾族吾民國際聲譽跌至穀底,再度將中國推向危難邊緣,而國族命運重遭生死存亡之抉擇矣! 君不見,所謂「為世界人類指明發展方向」云云,透露的是虛幻譫妄的領袖欲,正為毛式人格膨大之精神疾病陰魂與共產普世絕對主義兩相激蕩、互為底色之畸形發作,而以億萬國民節衣縮食、憑靠公權無度財政汲取搜刮之財富,所推波助瀾之公子哥癔病症候群也!至此,日本記者所諷之「無謬神話」,早已是自說自話了! 不寧唯是。

海外華人,特別是對祖國懷有純真眷念的留學生群體,其中又尤其是未成年孩子們,因為一紙禁令而回國無門,返家無航,不僅將個單相思擊得粉碎,而且暴露了寧予洋人不予家奴的刻薄寡恩,既悖人倫,亦違國法。

旅俄同胞,數以萬計,大難之際,輾轉跋涉至東北口岸,希望返囯避難,卻被嚴堵於冰天雪地,更有那冷血大使厲聲警告,「放棄入境幻想」。

——全世界文明諸國,大疫爆發當口,悉數呼喚國民趕緊返囯,遊子歸家,唯獨國朝將同胞拒於國門之外,刻薄寡恩如此,令人情何以堪,暴露的卻是視國民如草芥之一貫心態也!他們可能遭遇駐在國民眾的歧視甚或攻擊,實際上已經發生過多起這類事件,印證著筆者前文有關厭華排華的預計。

而對於國民之吝嗇,因有大額外援之比對,更加彰顯,令人齒冷。

湖北人均47元之救助,就矜誇慷慨,恰如網友慨言,不如民政部在青海三江源打個雞蛋,然後說全國人民都喝到了雞蛋湯算了。

走筆至此,或曰,瞧瞧美英,防疫不力,不如咱呢,你為何不鳴鼓抨擊?朋友,人家的事自有人家操心,我更關心自家同胞,不行嗎!? 總之,如此這般,不講價值標準,只關注產業鏈的這波浪漫全球化,至此終結。

新一輪政治與文明的全球性分化組合,伴隨著疫情發展,悄然拉開了序幕。

其間,全球性的去中國化進程已然啟程,正在展開,從金融、產業佈局到資源配置,一場去中國化的新秩序必隨後疫情時代之政治反思而加速推進。

此不幸也,而禍肇於廟堂,苦難卻為全民所承受矣!作為這一輪全球化的受益者,也是其世界體系的廣泛參與者,遭逢如此逆轉,怨不得別人。

其結果就是,在最好的意義上,正如一位觀察者所言,「(縱便中國)戰略機遇期雖未過去,但己進入危中求機階段,國際上去中國化使形勢極其複雜和不利,連非洲等基本��都出現鬆動,前期大量投入可能失效。

」 尚需指出的是,俄羅斯一直利用疫情與美帝眉來眼去,火中取栗,漁翁得利,直至俄美發表聯合宣言,大贊「易北河精神」,旨在「共同應對二十一世紀最嚴重的挑戰」,則挑戰何在、挑戰者何,實在意味深長,用心與理念均不加遮掩。

置此世界體系自助體,俄人所作所為旨在擴大自家利益邊界,無可厚非。

遭到羞辱,啞巴吃黃連的是戰狼式外交的主導者,而將吾國吾民置於險境。

將涉關國運的跨太平洋關係惡化到如此地步,並非西邊一家之責,但卻更為吃虧且危乎殆哉。

正是在此,再說一句,幾年來封建土圍子式外交及其逞口舌之快的小心機,害莫大焉,趕緊休矣! 在此,尤須著重指出,凡我國民,必須阻止狗急跳牆式轉移視線的任何戰爭衝動,無論它來自何方。

疫情檔口,未必開火,而大疫後果,包括經濟危機、社會動盪與文明敵意之第次凸顯,往往後延半年一載,甚至三年五載,則其時危險係數反而升高,有意為之或者擦槍走火的可能性更大。

1929年以還之世界經濟危機,終究催匯出1939年之「二戰」惡果,殷鑒不遠矣。

在此,國朝無需汲汲於跟美帝爭鋒式的軍備比傢伙,更不能動不���對祖國寶島同胞們示狠,老美也別老在中國邊上耀武揚威炫肌肉。

就吾國情形而言,建設常態國家與文明國家,而首先是讓全體國民豐衣足食免於恐懼,比什麼都重要,也更加急迫矣。

五、意識形態偏見與良政的國家理性 中國的去西方化與世界的去中國化同時並進,正在修正著國際體系的基本架構與雅爾達體系下的世界秩序,將所謂意識形態問題再度凸顯。

——實際上,所謂「去中國化」,主要是「去共產中國化」或者「去中國共產化」,而與吾國華夏文明無冤無仇也。

畢竟,十九世紀那種西方列強打上門來的征服式景象,洋大人橫行霸道的時代,一去不返矣。

而且,究其實,對於華夏文明而言,「共產極權」是入侵者的蠻族征服,吾國不幸而成其殖民地矣。

在此,有一種講法叫做「意識形態偏見」,儻論者大言滔滔,指斥外人對於國朝抱持「意識形態偏見」看似振振有辭,實則根本無理,純然混淆是非。

須知,類似於文化多元或者價值多元,警惕「意識形態偏見」不等於抽空基於人類良知的正邪判斷,更不能以所謂意識形態差別取代正邪判斷,而與邪惡為伍,為邪惡張本。

而且,作為意識形態的思想體系和價值體系,一旦與權力互為表裡,就脫離書齋,展現其現實性,載浮載沉,為禍為福,因而,也就不得不接受人類良知的���視和判別。

當今世界,歷經苦難,飽嘗憂患,早已曉諭天下而天理昭昭者,就是立憲民主與極權專制之異於人禽,不可兩立;良政善治與統治治理分處不同層面,豈容混淆。

時至今日,沒人會說對於作為納粹精神內核的法西斯主義,對於支撐現代殖民勢力征伐其他文明的帝國主義,對於奴役戕害原住民的種族主義,對於貶抑女性的男權至上主義——總之,對於凡此種種意識形態之抵抗與排拒,竟然是一種所謂「意識形態偏見」。

此為底線,不可突破,如同不能容忍以女童做祈福人牲之邪教,否則便是打開地獄之門。

是的,其所謂「意識形態偏見」,是指對於國朝建制立政的那種「主義」之拒斥。

而它不是別的,就是筆者多所陳述之邪惡的「法日斯主義」。

此種意識形態,將法家愚弱人民的殘苛法術、日爾曼馬恩之狂悖歷史社會理念和斯拉夫列寧史達林之暴虐專政學說,雜糅混融,以所謂的歷史規律宰製當下的人世生活,而他們是唯一掌握這一歷史規律者;煽動和利用人性之惡,憑藉霸道壟斷一切權力與財富,將黨國獨大及其萬世一系淩駕於國民福祉之上,公然宣稱國家人民是自己的「家業」,而將邦國及其人民視同予取予奪的殖民地;特別是它摧殘獨立精神與自由思想,要求一統與服從,踐踏美感和人倫,崇奉神棍,迷信暴力,鄙視常識,早已令吾土陷入血海,天下顫慄。

當其狂暴發作之時,多少同胞屍橫溝壑,多少燦爛文明善果慘遭毀滅。

痛定思痛,對於此種「法日斯主義」之厭惡、排拒與痛恨,絕非什麼「意識形態偏見」,毋寧,乃是常態人類社會正邪不兩立之同仇敵愾。

時至今日,正是在此意識形態籠罩下,一個令自己的人民恐懼,也讓世界不安的政權,其言行不一,惡待囯民,政策飄忽而不可預測。

在此設問,於此怵惕,為人世生活佈防,唯恐其少與緩,不憚其繁與速也。

君不見,自由政體世界居安一隅,承平既久,了無鬥志,大哥二哥麻子哥,致使「法日斯主義」坐大,本身懈怠而疏忽,終於招致大禍矣! 當下中國,已然超逾一個半世紀的大轉型進程走到了最後關口,幾經跌宕,就差最後臨門一腳。

將轉未轉之際,「法日斯主義」借助體制暴力,返身回頭,不肯往前走了,致使近代中國超過七代人的長程接續浴血努力可能毀於一旦。

故而,急切呼喚基於人性、呵護人生、尊重常識,而立基於「立憲民主、人民共和」之良政的國家理性,時不我待矣。

在此,尊重常識與人性,容忍獨立多元,鼓勵自由探討,興盛公民政治,尤其是立法保護「國王的忠誠的反對者」,均為其目。

從反面而言,則拒斥黨國體制、權力壟斷與領袖神話,取消書報檢查與思想操控,同為其目。

「綱舉目張,則主權在民,治權在賢;政權為主,政府為客;授受以公,臨治依法」,凡此政道與治道,蔚為其綱矣。

順說一句,值此檔口,放眼世界體系,基辛格這類跳樑小丑式掮客術勢之徒,已無忽悠的可能性了,走到頭了。

保爾森式賺得盆滿缽滿的騙子,肯定也是見好就收,不敢再趟渾水。

瑞幸之厄,自作孽不可饒,但實為金融絞殺之預演,牛刀小拭,兵不血刃,遭殃的是萬千平民,而非國朝權貴與佈局套現的巨騙大鱷。

筆者申說之近代世界歷史進程中的自由主義第五場戰役,在邊緣抗爭燃燒烽火後,居然是以一場人禍大於天災的瘟疫而全面鋪展開來,正所謂不作不死,而人算不如天算,縱便詭詐,千般機心,奈不過天行有常也!恰如網議所言,從世界大國蛻變為全球公敵,將此凸顯的轉捩點竟然是一場撒播全球的疫病,雖出乎意料,卻在情理之中,其病在腠理,非疥癬之疾,卻為肘腋之患,無它,即此「法日斯主義」也!要是對此邪惡之教義進行抵抗與批判就是所謂「意識形態偏見」,如同對於劫匪之譴責就是「道德偏見」,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六、以真相與責任奠立政治基礎 如前所述,現代政治是一種可問責性公民之道,人民為大,派生出有謬與糾謬、認錯與道歉的政治文化。

否則,便是惡政,囯將不囯。

秉此以思,為防悲劇重演,則下述八端,允為起點。

第一,還原歷史真相,切實查明新冠流行原因與病毒源頭,特別是查明並公開真實病患資料,向全體國民如實交代。

為此,需以「國務院白皮書」形式,載明其間央地政府所作所為,尤其是今年一月三號與一月七號兩個時間節點的決策過程及其內容,說明為何及時向美國政府通報疫情,卻對全體國民隱瞞撒謊,致令百姓毫無防範,死傷慘重。

第二,徹底追責,直至最高政治責任,責令向國民道歉謝罪,交由國法論處。

第三,釋放公民記者、維權律師、信仰領袖、民間抗暴義士以及一切類此原因而遭受迫害的無辜國民,停止迫害直言教授。

第四,在武漢擇地修建「庚子哭牆」,刻上所有此疫不幸遇難國民姓名、性別與生卒年月,寄託哀思,永銘教訓。

第五,在武漢擇地樹立包括發哨人和吹哨人在內的九君子「義民塑像」,以志永念,伸張公民氣節,褒揚公義精神。

第六,由政府出資,設立新冠遺孤與犧牲醫護遺屬撫恤基金(不包括刪帖累死的網警)。

第七,設立「李文亮日」,也就是中國的「言論自由日」,全民銘記言論自由、表達自由的根本憲政意義。

第八,取消動輒微信微博封號的網警惡政,嚴禁網信辦侵犯公民隱私、言論自由等根本違憲之專斷擅權,取締警力動輒訓誡教師、醫生和作家等專業人士的思想員警權力,即刻實施官員財產陽光法案,撤銷一切學術、教育機構尤其是大中小學的黨團組織,立刻停止全國范內大規模強拆之暴殄天物、喪心病狂,落實憲法對於私權的保護,特別是將地權歸還人民,剝奪政府之為最大的壟斷地主的合法性。

進而言之,細節而論,將毛某獨佔之紀念堂改建為「華夏先賢祠」,列展我華夏文明先賢志士;天安門廣場每逢週末開放為sundaymarket,還原廣場的市民功能;中南海回歸文物公園位置,不再為私宅與黨派之用。

循此往前,進境於開放報禁黨禁,乃至於一人一張選票,每隔三五年,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挑挑揀揀,為這個大型國族甄選盡心適格的物業管理公司!總之,啟動政改進程,明確宣示政改時間表,逐步抵達「立憲民主、人民共和」的良政境界,不能再倒退,而時不我待矣。

順提一句,時至今日,所謂民眾未開,因而憲政難行、民主必亂之論,純為不明所以之論,抑或,恐嚇大眾之論也。

歷史進程從來有賴於占人口百分之五的精英義士之前赴後繼,示範推導。

想一想法美革命、明治維新與辛亥年間識字國民的人口百分比,就不難理解歷史從來都是精英創造推動的。

故而,當下中國,以圍繞著包括上述八點建議在內的具體事件而展開公民運動,點點滴滴,撬動僵化政治秩序,推導社會進步與政治改良,此其時矣,其必弘也。

***** 總括而言,此番大疫暴露出的體制之弊與強人政治惡果,再度將政體之辯提上議事日程,令中華文明憲政秩序建設的迫切性更加顯明。

幾年來國家政治之逐漸全面倒返毛氏極權與國際體系中之日益政治孤立,造成了世界文明大洋上的中國孤舟這一危殆景象,有待於即刻撥亂反正,重歸「立憲民主、人民共和」這一近代中國的主流文明意識和政治意志,而後邁步前行,和平大轉型,最終實現「民族國家—文明立國」與「民主國家—自由立國」這一現代中國的理想善境。

否則,昨日的罪惡及其苦難不僅並沒隨著歲月流逝而消逝,那個作惡的體制依舊,而且,但凡稍一鬆懈,便已滑落至「文革」前夕。

凡此種種,苦難深重,眼面前的事兒,豈是輕輕一句「翻篇了」所能打發!朋友,凡我同胞,不願就是頭念那樣觳簌苟活的日子,為人為己,就當奮然抗爭,再不能容忍極權政制繼續施虐矣! 夠了,這發黴的造神運動、淺薄的領袖崇拜;夠了,這無恥的歌舞昇平、骯髒的鮮廉寡恥;夠了,這驍驍漫天謊言、無邊無盡的苦難;夠了,這嗜血的紅朝政治、貪得無厭的黨國體制;夠了,這七年來的荒唐錯亂、一步步的倒行逆施;夠了,這七十年的屍山血海、亙古罕見的紅色暴政… 庚子春末夏初,忿然、憂然而愴然矣 1note · Viewnote skorijinaru · 2yearsago Text 原創故事-DARK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0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42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

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

」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

」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感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

」她放下心說。

「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

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

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期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我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

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

」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

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

」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

」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

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你們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  以前的她大概會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

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

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

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

」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

」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

」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

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澄澈。

」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

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

」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過去同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

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

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是不同的。

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

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

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

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    莎莎:「嗯,謝謝妳。

」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

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

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彌補藏在更底層中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

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跟著落到她肩頭。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

「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立定承諾勢必要實現。

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抓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

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

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4.1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學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

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些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

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

相片則是她們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是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

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

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

她和羅莎他們一塊商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

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

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回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

尤其最希望自己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

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一個大陸的面貌。

”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

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

但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

手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傷,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

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

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

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

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

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

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

」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

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

」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

」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

「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

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中。

」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

」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

」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

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

」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    莎莎:「怎麼覺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

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

」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

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

」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

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

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

」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

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

」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       昨天看完日記,她便抱著複雜心情倒向床鋪。

之後也把絮亂的腦子帶進夢鄉中。

 夢境中的回憶大約是三、四年前。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後就是她和家人大發脾氣,結果上演逃家記的那次。

 可能當時真的氣過頭。

她將爸爸離家前的這段記憶給忘光,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平時醒來多少會聽見些外面聲音,不過現在卻非常安靜。

看了下手機才曉得現在還是凌晨。

 反正睡意也沒了,莎莎再度翻閱父親日記,試圖找出他讓全家遭到通緝、也害得自己被捕的原因。

不過事情沒想像中順利,亞伯彷彿早預料自己會有被拘捕的一天,沒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

她只在最後一頁內容見到些端倪。

   "為了怕我自己哪天因痛苦或折磨而遺忘,亦或是不在人世。

屆時將所有一切…和足以撼動國家心臟的鑰匙都託付給我的妻子與摯友。

"     莎莎:「撼動國家心臟…?」  她將其中一句話複誦出來。

 如果沒猜錯,他所說的"鑰匙"大概就是事情源頭。

 回想在家中突然被士兵搜查的當時,他們確實不斷翻找家裡,後來甚至把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搬回去調查。

那麼,"足以撼動國家心臟"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       *       *       夜深人靜下,她獨自一人走到外頭散散心。

田野間沒什麼路燈照明,不過在月亮露臉下,溫和柔光照耀著這片大地。

   莎莎:「呼…」  她置身於空地的中央,嘴裡呼出熱氣在冷空氣中化為白煙。

    (不是單純用五官或知覺去感受…而是要讓"心"融入…)   風,由垂下的指尖輕撫過。

田野渠道間的潺潺流水聲、樹草搖曳的沙沙聲、藏於其中的蟲鳴。

以及草的清香。

 她躺進草皮,與月亮,與夜空零散的星互相凝視。

 此時此刻,從未感受過的平靜與安寧悄悄降臨她的身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正被包覆其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感覺的冷空氣緩緩淡去。

四周逐漸變得溫暖。

身體不感覺冷之後,精神感到更加放鬆。

     "────……”    (誰…?)  有個聲音正在輕聲說話。

既溫柔又帶些嚴肅,只在耳邊留下句話,��稍縱即逝。

   (等等……)    "………"  她能感覺到,那個"聲音"聽見她呼喚,停留在她身旁。

   (…我渴求力量,但並不是傷人的力量。

)    "……汝所渴求之物,非吾所掌控。

”  嚴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楚。

   (我…只希望能阻止紛爭…這是個自大的要求嗎?)  雖不是完全能看見,但她卻隱約曉得。

那個沐浴在光之中的身影,溫柔地與她微笑。

   "…──睿智的靈魂啊,汝早已得到汝所希望的選擇──…"   在即將甦醒前,她感覺全身都被小光點包圍著。

光點穿過四肢、身體。

全身感覺輕飄飄,彷彿置身在一個搖籃。

  她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蹲下身子,拾起腳邊小石頭。

攤平的手掌朝向星空剎那,有血有肉的掌心彷彿成了幻影,任石子的重量穿透它,落回大地上。

    (………)      隔天醒來,她發覺人好好的躺在客房床上。

 令人分不太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讓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是真還是假。

  直到聽見悅耳的鳥鳴與翅膀拍響窗戶的聲音,莎莎才相信自己處於現實中。

 昨晚的夢境非常的特別,所有的感覺如此真實。

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還是想不太起來大部分的內容。

只有…     莎莎:「…對了!!」  她坐起身子,伏向床頭側邊的矮櫃。

   莎莎:「這是…真的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矮櫃上的小石頭,驚訝的闔不上嘴。

    4         月蓮:「哎哎──?!真的學到了嗎?」    莎莎:「嗯…好像是吧。

」她靦腆說道。

   蘿洛:「哼嗯─…挺意外的啊。

」    海明:「吶吶、莎莎!妳趕快露一手瞧瞧!」    陸明:「稍等一下吧,她的能力紫藤跟葛根奶奶還在調查中。

」   一大清早,神樹宅院就擠滿人。

大夥兒一知道莎莎得到能力,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到宅院來一探究竟。

   海明:「反正已經知道不是基礎的元素類,那就乾脆直接看能力來猜名稱嘛!」    蘿洛:「…你頭腦真是有夠簡單的。

」    魅凱:「在沒曉得類型前不能亂使用,萬一控制不好有可能反傷到術者本身。

」    海明:「哎呀,反正又不是有危害的類型…」    魅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態度強硬的拒絕。

 面對沒得商量的餘地,海明嘖嘖兩聲作罷。

   莎莎:「那個…」  她想試著調解這場小爭執的時候,菲肯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菲肯:「──紫藤奶奶,妳們那邊有查到什麼了嗎?」    紫藤:「已經找到了喔─。

」  她提高音量回答道,手裡捧著一本體積與厚度都不小的古老書籍。

紫藤端詳著內容,喃喃道:    紫藤:「這個呀…根據莎莎小姐所述的內容,應該是這個不會錯的。

」  葛根也跟著她從倉庫中走出來,輕吹著眼鏡上的灰塵。

   葛根:「那項能力真的非常少見,連大全書裡頭都沒有記載。

翻閱了歷代祖先所留下古老文獻才找到吶。

」  古老文獻一放去桌面,眾人全擠上前觀看。

大書從封面到內頁全是以皮革製成,紀載的文字全是像符號的古代文。

那些內容除了紫藤、葛根、菲肯能辨識,其他人都看得一臉茫然。

    紫藤:「看看這裡。

」她指著其中一段說。

  菲肯盯著內容片刻,隨後跟著唸出字詞:    菲肯:「"Penetrate"…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    蘿洛:「意思是"穿透"嗎?」她緊接著問。

   紫藤:「嗯──…我想應該是的。

根據文獻記載,這項能力能讓自己身體滲透過"無存血肉之物"…」    莎莎:「…所以,那是只針對特定東西才能起作用嗎?」    菲肯:「大概是這樣沒錯。

」  她繼續細看羊皮紙上的圖樣與文字,並指了指其中一幅。

抽象的插圖中,描繪著一個人與一道狀似牆壁的東西重疊。

   菲肯:「照它描繪看來,我猜大概只能穿透"不是活體的東西"吧。

廣義上來說的話。

」    蘿落:「確實呢,妳也說自己第一次使出能力是讓石頭穿過手心,沒錯吧?」她與莎莎問道。

   莎莎「嗯,那瞬間的印象很強烈。

」    紫藤:「那就對了。

」她開心合掌說。

    海明:「喔喔!那、莎莎,妳馬上再試一次看看吧!」    莎莎:「好!」她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莎莎看著客廳牆面,深呼口氣,快步走向木板牆。

然而額頭卻”咚”的迎面撞上去。

   莎莎:「…痛痛痛…失敗了…」    菲肯:「別在意、別在意,通常剛開始都是這樣。

必須要練習好一段時間才會越來越順手。

」    月蓮:「就是啊,除非是天資聰穎的人,譬如魅凱的姊姊。

」她看了眼魅凱說,「聽說她當時一得到能力,馬上就能把玻璃杯震碎。

」    魅凱:「這我以前也聽媽媽們說過。

姊姊的能力也很罕見,當時好像也是接受儀式時才曉得能力名稱。

」   她們談話期間,莎莎在一旁不斷試了又試。

在失敗第十五次的時候,手中叉子終於穿透過手掌,掉落桌面。

 見到這幕的雙胞胎兄弟,又驚又喜地跟著她齊聲大喊:    「成功了!!」     陸明:「嗚哇──好厲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    海明:「真是太有趣了!那接下來看看別種材質的東西吧!」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

趁著剛才感覺還在,莎莎這次試了別種東西。

在失敗兩次之後成功讓鉛筆穿過手心。

   (這次也…)  還未跟其他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怎…怎麼搞得?)  眼前原本擺正的世界,瞬間傾倒歪斜。

   魅凱:「莎莎?!」  她驚呼道,趕緊過去攬住她。

紫藤和葛根也神色緊張地到她身邊,說道:    紫藤:「恐怕是能力使用過度了,魅凱,先扶著她去休息!」    葛根:「哎呀哎呀…怕是精神耗損太多…你們幾個!趕緊去提些聖泉的水來!」     (……)   在那之後,周圍人說的話語,沒有半句進到自己耳朵。

    *       *      *       莎莎:「嗚嗯嗯…」她呻吟兩聲,眨眨眼。

望著木片裝飾成的幾何天花板。

 試著撐起身體爬下床,雙腿與雙腳卻疲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旁的聲音馬上勸說道:    蘿洛:「妳先躺回去,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  莎莎看著站在門邊的白髮少女。

她白皙手指了指床鋪,又說道:    蘿洛:「請妳聽準治療士的話,否則別怪我沒提醒妳。

」她瞇起眼睛說,語氣跟模樣有點嚇人。

 她乖巧地迅速縮回床鋪。

   莎莎:「…奇怪,為什麼看你們使用能力總是使用很久,還很自在?」    蘿洛:「剛才其他人也說過,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與鍛鍊。

妳太過心急了。

」  她放下手中水盆在茶几上,又說道:    蘿洛:「稍微洗下臉吧,能提振些精神。

」她說道,「我順便用聖泉水泡了杯蜂蜜水,喏。

」  接過她手中杯子,莎莎問道:    莎莎:「那個…我剛剛昏過去了,對吧?」她小心翼翼問。

   蘿洛:「對,」她皺著眉頭說。

「因為還不懂得運用能力,又不曉得自己能力極限到哪裡,結果一股腦亂用讓精神消耗殆盡,連帶身體都受影響。

現在好好補充血糖和熱量,休息足夠精神就會回來。

」  聽完她解說,莎莎大口大口喝下蜂蜜水,喝到只剩半杯。

   蘿洛:「妳之前也在這裡看過艾莉剛實行完儀式,結果馬上能力就遭到印痕告誡吧?」  她眉頭仍微微皺著,又問:    蘿洛:「妳該不會忘記了?」    莎莎:「怎麼會呢,我記得很清楚。

」她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這種的能力也會帶來傷害…我以為只有像其他人那種帶攻擊性的能力才會。

」  蘿洛嘆了口氣,說道:    蘿洛:「不管是什麼能力都一樣,連我的治癒術能也是。

一旦使用過度就會傷到自己。

」  莎莎低下頭,反省道:    莎莎:「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     蘿洛:「另外,還有件事很有意思。

」她一臉興趣盎然說,「剛才大家責備那倆兄弟的時候,連魅凱都跟著罵人。

」    莎莎:「哎…?!」    蘿洛:「嗯─…那幾乎可用咆嘯來形容了吧。

真的很意外。

」她彎起嘴角笑著,好像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戲。

  察覺到外頭安靜下來,莎莎便問:    莎莎:「大家都回去了嗎?」  蘿洛點點頭,回答她:    蘿洛:「大部分,只剩下魅凱。

她說什麼也要看到妳醒來,而且實行完儀式才回去。

」她聳聳肩說,「不過也沒差別,以爺爺的命令,他們幾個現在的要務是輪流在妳身邊守備。

」      過了一會兒。

待精神恢復,手腳不再像剛才一樣軟趴趴之後莎莎便走往宅院客廳。

 坐在沙發的魅凱一見到她,立刻走往她身邊。

    魅凱:「妳醒了?」  莎莎和她點點頭。

   魅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莎莎:「沒有。

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這時,魅凱輕撫她頭頂,鬆口氣地說道:    魅凱:「沒事就好。

」  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

莎莎心頭一緊,更為自己的傻勁感到愧疚。

    *       *       *       冰冷清水澆上背瞬間令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感覺到落在身後的細沙、聽見紫藤喃喃唸著的話語聲。

最後,背上的細沙彷彿化為細針,伴隨疼痛滲進皮膚底下。

但是那股痛覺沒有維持很久。

 睜開眼睛瞬間,原本在背部的黑沙已落到她面前。

 不僅是在一旁觀看的魅凱和蘿落,連見聞廣博的紫藤和葛根也同樣都露出訝異萬分的神情。

   葛根:「我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能力呀…」她嘆道。

   紫藤:「…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十分神奇的能力。

」   儀式結束,魅凱趕緊替她披上毯子,並輕聲說:    魅凱:「妳的印痕節數是三節。

記住,現在起暫時先別使用術能,等過兩天比較穩定後再說。

」    莎莎:「嗯。

」  不知是氣力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蹲久腳有些麻,莎莎起身時腳步略微踉蹌。

   魅凱:「休息一會兒,確定沒問題我再帶妳回宿舍。

」她扶著她道。

   莎莎:「…好吧。

」  她說完,嘴裡輕呼了口氣。

   魅凱:「執行儀式時很緊張嗎?」    莎莎:「有點吧…不過──」    魅凱:「…不過?」    莎莎:「我很開心。

」  說完,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看見她那樣的笑容,魅凱也微微一笑。

     5        莎莎:「哇啊-…真的就像刺青呢──」  她細看著鏡中反射的背後印痕,深邃的漆黑圖樣清楚印在皮膚上。

   莎莎:「一、二…」  數了數背上的黑色尖錐,共有三個。

 還記得之前曾聽菲肯說過,印痕節數越多能力越強。

她的印痕位置只到肩胛骨位置,而先前看過的菲肯、不小心看見的魅凱裸背…印痕位置則延伸到腰部。

   莎莎:「看來差距很懸殊啊…」她淡淡笑了兩聲,又說,「…不過有得到能力我就很滿足了。

」  弄懂了漆黑尖錐所代表的意思,她注意力轉盯著最上端奇異的抽象圖形。

遠遠乍看,中央的圓彷彿像是人的頭部,延伸下去的直線區塊則是身體,左右兩側延伸一對翅膀。

   (似乎沒聽人說過這個圖形所代表的意思…這象徵著什麼嗎?)  ���聳聳肩,穿上衣服。

  由浴室出來時,她不經意撇到凌亂的木桌。

   莎莎:「啊啊…都忘了還有這些東西沒整理了…」她嘆氣道。

  畢竟是父親重要的東西,她邊擦頭髮邊著手整理桌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

 在把信封疊好時,莎莎注意到只有一封沒任何署名。

仔細看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個信封,只是個大小相似的牛皮紙袋,而且頗有厚度。

   莎莎:「嗯?袋子放了什麼…?」  莎莎慎重地將紙袋內物品拿出來。

一張磅數不小的厚紙被整齊折疊,攤開來瞧瞧後,她驚喜說道:    莎莎:「是數獨!」  而且這張數獨不是普通常見的九宮格,是十六乘以十六的版本。

 在學校時,她常與同學在早自習時間玩數獨做消遣。

沒想到她父親也對這種小遊戲有興趣。

 不過… 這個鐵盒內放的東西應該都是父親相當重要的私人物品。

那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小心翼翼地和信件收在一起? 除此之外,字典的存在也非常令人吶悶。

如果說是要查什麼專有詞彙,明明可以用手機就好,為什麼還需要這種厚重又攜帶不便的東西?   這些東西和父親的日記內容,似乎讓這個鐵盒成為一個充滿謎團的藏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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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

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

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

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

」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

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

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

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

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

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

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

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

」我叫住京,問道。

「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

」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

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

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 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

」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

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

」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

」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

」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

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

」滬說。

「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

」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

「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職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

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

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聯繫吧。

」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

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

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 「我知道。

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 我明白他的意思。

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

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

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 我嗤笑一���:「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

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 「好。

」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

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

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

」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

」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寫滿的紙上圈圈畫畫。

「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

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

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

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

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

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

」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

」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

「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

」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

「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

」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

」他接著說。

「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一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

」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

」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

」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 「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

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

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

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並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

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

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

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

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

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

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

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

「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

」我有點惱火。

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

」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

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

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

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

「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 「好。

」正合我意。

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

「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 「是。

」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

「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

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

」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

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

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

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明很多事了。

」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

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

」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

」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羈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

」前海試探性問到。

「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

「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她點點頭。

「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他了的呢。

」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我一邊說一邊想。

「但是我覺得不至於。

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

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

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

」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

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

」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

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

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

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

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我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

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

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

」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

」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

」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

」前海毫不遲疑。

「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先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哈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 「對。

」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

燕哥沒有騙你。

」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

」她快速回答。

「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

」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

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

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

」她問。

「應該還是要。

」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 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

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

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

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

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的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

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

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

然而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

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

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

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

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

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

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 甩的這麼乾脆。

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

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半。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

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

」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

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

「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 「那就是了。

」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

「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

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 「好。

」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

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

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

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

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

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揚。

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

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

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

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

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

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

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

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

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

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

根本不膩。

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

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 阿深。

我喃喃自語。

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

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

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

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

」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 # 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

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

」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

」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

「反正我都沒事。

」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

」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

「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 「的確是頭痛。

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

」我摸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

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

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

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

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阿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

「你說吧。

」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

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就像模像樣了。

」 「這麼快。

」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

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

」她點頭。

「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

」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

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

」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

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

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

」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

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

」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

」新界也在笑。

「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 「我想應該不是。

」新界放下本子。

「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

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

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

」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

」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

你注意休息。

」 「好。

」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格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 「bye。

」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

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

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

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

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

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

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

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

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不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

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YOU 「哥⋯⋯起床咯。

」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

」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

」鹽田實話實說。

「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三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

都是王燕然的錯。

」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 「唉。

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

」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

」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

「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

「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

」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

」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

」不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

」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

」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

」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

「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

」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

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

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

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

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

���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

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

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

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

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

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

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

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性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

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

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

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閉,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

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

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

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

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

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

」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

⋯⋯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 沒錯。

我苦笑。

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

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 ⋯⋯也是我說的。

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

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 「⋯⋯而且,港哥。

」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

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

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

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

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

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

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

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

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

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質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手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

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樣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

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

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

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屋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

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

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

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

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

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

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

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

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

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

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

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

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

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

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

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

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

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

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去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

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

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

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不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

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

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

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

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

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就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

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

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

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

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

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

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

」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 「你失眠症?」 「是吧。

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

「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

」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

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

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

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

」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

」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

我的國民也沒有人願意開歷史的倒車。

」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

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

」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

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

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

」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

不過腦子裡還記得。

」首爾放下酒杯。

「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

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

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 「比如說二線關。

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

」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

」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

」首爾說。

「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

「嗯,據說有。

」 這就很尷尬了。

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

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

」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

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

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

」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

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

」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

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

」星加坡笑得溫婉。

「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

」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

」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

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

」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

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

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

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

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

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

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

」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

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

」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

」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

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

」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

」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

」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

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他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

」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

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

」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

寫的是你的輝煌。

」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

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

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 沈默了幾分鐘後,���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樓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

」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 「⋯⋯我還是上班的。

」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

」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

」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跟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 「前海。

」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u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

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

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

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

」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

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

」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

」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

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

」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

」他緊接著發。

「我猜你夢到了這裡。

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句:「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

」我回他。

「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

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 我也無聲的笑了。

「內心活動這麼複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

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

」我感覺他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

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

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

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

」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

「大事他也管不了。

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

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 我若有所思。

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 「這個我知道。

」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

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 「看出來了。

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

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

」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

」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

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

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

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

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

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

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

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

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

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

」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

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

」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

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 「或許我要選擇了。

」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

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

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

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

」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

」我思索。

「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

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既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

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

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

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

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 「這個太過分了。

」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

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 「然而沒有。

」 「當然沒有。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 「wow,interesting。

」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

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

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 「我沒有夢到這裡。

」我回他。

「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

他很快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

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

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

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

」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

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

」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

」西雅圖笑咪咪的說。

「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2notes · Viewnotes yahoo-cpbl-30th · 3yearsago Text 無冕的例行賽:龍象大戰 文/城太郎,圖/中華職業棒球大聯盟提供 中華職棒即將邁入第30個年頭,也累積了不少紀錄與話題,其中仍然為老球迷津津樂道的莫過於職棒早期的「龍象大戰」。

當年味全龍與兄弟象的比賽,無論比賽張力、球員實力以及球迷的熱力都有如總冠軍賽一般令人熱血沸騰,激情程度不下於美國職棒大聯盟的「基襪大戰」。

比球迷:紅與黃的對決 1990年,在「職棒之父」兄弟飯店董事長洪騰勝的奔走之下,由味全龍、兄弟象、統一獅和三商虎4支元老球隊組成中華職棒,是為職棒元年。

而味全和兄弟加入職棒賽場前,都已投注多年心力在甲組成棒,前者和文化大學合作成立味全成棒隊,與輔仁大學的葡萄王成棒隊分庭抗禮;後者則是從乙組一路打起,一步步吸收好手,擦亮「黃衫軍」在業餘的招牌。

從業餘時期開始,味全成棒隊和兄弟飯店棒球隊就一直使用鮮明的紅與黃作為球隊主色,加入職棒後延續傳統,使得雙方對戰時看台上涇渭分明,自然形成兩隊比賽的對抗性。

比激情:椅子、便當、礦泉水 同樣以台北為屬地的龍隊與象隊,球迷人數排名4隊前兩名,加上兩隊經歷了中職元年羅世幸跳槽事件,中職二年的「六.一事件」、「六.一四」鬥毆事件,以及「爭呂事件」等等恩怨情仇,讓「龍象大戰」雙方仇恨值逐漸上升,對戰的平均進場人數也扶搖直上,中職三年到五年之間,每場平均有1萬名以上的球迷進場,盛況空前! 只是球迷人數一多,在賽況緊繃之時情緒難免失控,龍、象球迷相互叫囂、口角是家常便飯之外,一到激動處往往把手上的便當盒、飲料罐、水瓶也丟進場內,讓比賽嚴重中斷。

更甚者,連台北球場的椅子都被拆下來丟到場中,使得中職初期的座椅折損率相當高,也促使聯盟加強椅子的固定性。

比球員:金臂人VS假日飛刀手 有人說,投手的重要性佔了棒球比賽的70%,那麼「龍象大戰」最經典的對決非「金臂人」黃平洋和「假日飛刀手」陳義信莫屬。

兩人和三商虎隊涂鴻欽、統一獅隊謝長亨合稱「四大天王」,又有著有如武俠小說般的外號,無論話題性和實力都是一等一。

黃平洋中職元年加盟味全龍隊,第一年就繳出20勝8敗、防禦率2.23的驚人數據,不僅帶領球隊勇奪總冠軍,也囊括勝投王、最高勝率投手獎等個人獎項。

黃平洋擅長變化球種,會投多達7種球路,「七彩變化球」外號不脛而走;加上他中職前四年每年平均負擔200局的投球局數,耐投的特性也讓他得到「金臂人」的外號,是龍隊的王牌先發投手以及超人氣球星。

陳義信則在中職二年加入兄弟象隊,新人球季就投出15勝13敗、防禦率2.87的佳績,雖然最後和勝投王擦肩而過,但此後三年間和黃平洋的瑜亮之爭成為「龍象大戰」的經典好戲。

陳義信擁有精準的控球能力,直球可壓在好球帶的低角度位置,決勝球滑球橫向位移相當大,加上他固定在週末出賽,因此贏得了「假日飛刀手」的美名,他在三振對手後常有拉弓的慶賀動作,也因此多了一個「臭屁陳」的外號。

由於黃平洋肘傷的緣故,「金臂人」和「假日飛刀手」的競爭只持續了三年,但由上述圖表可知,在中職四年雙方對決的激烈程度,兩張王牌不僅燃燒殆盡,也為球隊貢獻了非常可觀的價值。

筆者身為龍迷,猶記得當年要看一場黃平洋對決陳義信的比賽,即使比賽已經開打三局,一張外野黃牛票仍然要價800元,熱門程度可見一斑。

放眼現今中職對戰組合,恐怕沒有隊伍能望其項背。

天時地利人和   經典難再重現 中職七年爆發職棒簽賭案後重創球迷的心,隔年台灣大聯盟開打,龍隊和象隊多名主力也跳槽至那魯灣打拼,使得「龍象大戰」熱力大減。

接著中職十年味全龍隊在三連霸後匆匆解散,更讓這個最夯的例行賽組合正式走入歷史。

「龍象大戰」適逢職棒初創時期,又有台北的球迷基數,更重要的是兩支老牌勁旅陣中球星雲集,例如龍隊的「金臂人」黃平洋、亞洲巨砲「呂明賜」、「三壘吸塵器」郭建霖、「拼命三郎」黃煚隆,象隊則有「假日飛刀手」陳義信、「屠龍手」陳憲章、「棒球先生」李居明、「盜帥」林易增等人,每次對戰彷彿都是一場華山論劍,集結了各路好手獻技,自然成為了最受歡迎的球賽組合。

只是隨著味全龍解散、兄弟象轉賣,時空背景已不如以往,加上日後再經歷過多次放水案的創傷,即使近期傳出龍隊可能復籍的消息,但想要重現當年的盛況,只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yahoo #sports #傳奇球星 #精選文章 2notes · Viewnotes iifays · 3yearsago Text 卜暉珊 「那種東西我很清楚。

這跟道理沒關係,只是感覺得到。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走進電影院時,我刻意將腦袋裡對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字句忘得差不多,才坐下來。

幾年前我第一次到香港時,曾到一個類似光華商場的地方,買一些國外演唱會的DVD,以及當時台灣不容易買到的電影。

走進一家二手DVD店,我發現陳英雄的《三輪車夫》竟只要五十塊港幣,馬上就買了下來。

後來又走進另一家店,仍然有一張二手三十九塊的《三輪車夫》,我又買了下來。

只因為電影中有一段梁朝偉幫女主角陳安姬(TranNuTen-khe)洗頭的戲,背景唸了一首越南詩。

那段影像與語言俱皆詩意,我每回看每回落淚。

詩這種東西,有中文的、有法文的、有韃靼語、有意第緒語…..但好的詩只有一種,就是會改變靈魂的。

坦白說,自從去年知道陳英雄正在拍攝《挪威的森林》時,我對『會拍出怎樣一部電影』遠比『改編村上春樹』這回事還要期待得多,因為陳英雄是一位如此少產的電影導演(至今從1993年《青木瓜的滋味》至今僅有五部),一位曾拍出《青木瓜的滋味》、《三輪車伕》的導演,他眼中必然有一片與村上截然不同的森林。

我對文學作品改編電影這回事,唯一的堅持就是,絕不綜合評價,也不比較評價。

盡可能把電影當成一部電影來看。

才開場十分鐘,我就慶幸還好沒有因為網路上一些可能只是湊熱鬧的村上迷的言論,以及冒著可能隔壁就在吃爆米花(事實上,隔兩個座位外真的有人在吃爆米花,而且很大聲)的噩運,就放棄來電影院看這部電影。

由於我完全忘卻了村上版的《挪威的森林》的字句,所以我很快深深被兩位電影版的直子與綠所迷。

菊地凜子飾演的直子在一年後與渡邊(松山健一)重逢那場戲的光影,直子看到渡邊那瞬間��眼神與笑容,簡直讓人無法逼視。

而渡邊走過去時導演刻意用近鏡拍他摸著扶手的手,那手就像鳥一樣。

而水原希子飾演的綠,那場在唱片行與渡邊眼神刻意避開,瞬間交會的戲,掌控得準確得彷彿導演只有二十歲似的。

而綠在酒吧與渡邊說自己和男友出遊,原本打算轟轟烈烈成天做愛,卻因為她行李一放,生理期就來了,終於一次愛也沒有做。

當她問渡邊知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渡邊卻要他注意場合,別隨便講話時,綠的眼神微妙轉換,愛情瞬間消逝,當她一離開座位,背上背包時,不曉得為什麼,我也彷彿心頭『失落了什麼,然後沒有東西填補上去』。

通常會愛上綠的人,在聽她講草莓蛋糕那段時,就會愛上她了。

在看電影的時刻,我毫無疑問地愛上了水原希子飾演的綠。

如此多的細節,陳英雄處理得如此不像村上春樹,卻依然迷人。

喜歡把電影拿來與小說比較,甚至以為兩者可以分出高下的讀者(各位告訴我,電影與小說可以決鬥嗎?),我特別建議注意導演非凡的場面調度功力。

當渡邊收到直子說可以去療養院看她的信時,渡邊飛奔上樓,鏡頭停在原處,仰角朝上,順著方形的階梯扶級而上,看不見渡邊的表情,只看到他的手再次扶在扶手之上,終於像鳥一樣飛了起來。

而直子決定跟渡邊講她雖然深愛Kizuki,卻因此要做愛時始終無法溼潤,因此從來沒有真正跟Kizuki做愛過的時候。

兩人穿過清晨的森林,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到後山,走到兩位年輕演員俱皆汗濕,直子邊走邊講,渡邊追著她的話語和身形,細心的觀眾當可發現,松山健一的喘氣與走路時明顯因為疲累而略有踉蹌的姿式都不是演出來的。

我在想,或許導演真的叫兩位演員走上很長的一段路,才拍這場戲的。

於是,這場鏡頭跟著直子的話語,展開兩人截然不同心情,左右橫移的推軌畫面,那樣的震顫,真是我十八年前,才感受得到的震顫。

你(妳)還記得第一次收到對方的信,說你(妳)可以穿過一片森林,去看他(她)的心情嗎?你(妳)還記得漸漸在感情試探的過程中,終於在某一刻決定冒著風險,嘗試把自己心底陰暗的那個部分,與他(她)訴說的心情嗎? 我想我們都有過。

但村上春樹的文字,陳英雄的鏡頭,居然能在漫漫的時光後,呈現那種不可捉摸的感受。

日本版的海報,相當精彩的設計。

兩句文案似乎有押韻。

台灣版的文案則很粗糙,什麼『在這裡,重新相信愛情的美好。

』『今年冬天,沒有人孤獨』文字不但爛,而且會讓人誤以為是約會電影或是純愛電影。

由於宣傳手法讓人誤以為是一部純愛電影,加上村上春樹的魅力,以致於大概八成滿的觀眾,有八、九成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孩子。

坐在我左側那個男生,看到一半就不斷變換姿式,後來終於睡著。

電影一散場跟他的女友(或朋友的女友?)說:我覺得這電影不好看,都沒有重點。

孩子啊,你剛剛看的可不是地理課本。

一片森林的演化也沒有重點,一隻西伯利亞虎身上的花紋也沒有重點,一隻鳥的飛逝也沒有重點,一口井的存在也沒有重點,兩個年輕的戀人在小旅館裡漫長、反覆地摸索對方的身體,做了整個星期的愛,也沒有重點。

孩子,十八年後或許你會知道,也許愛情也沒有什麼重點。

而彼時你已經不可能再重新感受十七歲時Kizuki的愛情,或二十一歲的直子的愛情,或渡邊與綠的愛情。

十八年後,你會發現即使可以將體重維持不變,但你的眼神,你的睫毛,你撫摸你愛的對象的指尖,你剪下的一段微微彎曲幅度的指甲,都不可能和十八年前一樣。

但村上春樹的文字,陳英雄的鏡頭,居然能在漫漫時光後,呈現出那種不可捉摸的,微調過明度與深度的感受。

即使陳英雄的直子不是村上的直子,陳英雄的渡邊不是村上的渡邊。

所以關於在某個下午我完全忘了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裡的文字,到電影院裡看了《挪威的森林》,真是非常幸運的事。

  在經過十八年歲月之後的今天,我依然能夠清楚地回想起那草原的風景。

在夏天裡積滿灰塵的山林表面已經被連日輕柔的雨沖洗乾淨,滿是蒼翠的碧綠,四下的芒花在十月的風中搖曳著,細長的雲緊貼著彷彿凝凍起來的藍色穹蒼。

天好高,一直凝視著時好像連眼睛都會發疼。

風吹過草原,輕輕拂動她的頭髮再穿越雜木林而去。

」 #projectひゃっきつれづれぶくろ #featured 20notes · Viewnotes fullysaltyhideout · 3daysago Photo rfacantonese【港版美麗島】228大抓捕一周年 流亡港人回望「35+民主派初選」一年之前,香港政府以「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控告47名參與立法會「35+民主派初選」的發起人和參與者。

一年過去,被「未審先囚」方式扣押的仍多達32人。

一年間,香港的民主派消失。

一言堂的香港,抗疫風暴下人心惶惶,愛國者難道無需付上全責?2月28日,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4名跨黨派資深議員無忘香港,發表聲明要求港府馬上釋放被扣押的民主派人士,並撤銷所有控罪。

5位流亡海外的,港人熟悉的政治人物,包括許智峯和羅冠聰等,則發表錄影感言,給在囚的戰友與香港人。

聲援香港民主派35+初選冤案,由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GregoryMeeks)牽頭的,四名主理外政的聯邦眾議員,在2月28日即港府一年前以「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之名實施「大抓捕」當日發表,聯合聲明譴責港共政權羅織罪名,以「未審先囚」方式扣押多人達一年。

「35+民主派初選」案,47名被告被落案起訴一周年,目前僅14人獲准保釋,其餘32人已經還押近一年。

聲明強調港人爭取民主的決心堅決,在北京的政治打壓下未受動搖。

重申國際社會需要令北京政府為侵害人權及違反國際承諾負上責任。

華府的港人遊說團體HKDC感謝美方議員的支持,表示尤其在烏克���危機當前,國會主理外交事務的議員仍堅持為香港議題發聲。

228大抓捕一週年,流亡海外的前立法會議員許智峯、羅冠聰,還有張崑陽、劉珈汶和李軒朗,在HKDC回望47人案的開端,希望讓當中的人與事重現公共記憶。

許智峯:我離開了香港,流亡了去丹麥,輾轉去到英國,現在在澳洲生活。

228的時候,我記得我還在英國,我記得當日下午,大家覺得一定要站出來,與在英國那邊的香港人一齊做了一個小型的集會,起碼希望盡最大的一分力去聲援。

劉珈汶:我是前黃大仙區議員,2020年民主派初選的時候,我亦是公民黨的副秘書長。

當時我是留在區裡,因為公民黨裡面的規模就挺大,所以有些區議員就留在自己的區內。

有些區議員和黨友就陪他們去(警局)報到。

許智峯:自己感受最大的,就是一班有年紀很小的小朋友的爸爸,沒想過小朋友會一夜之間,會很長時間都見不到爸爸。

我自己都是一個爸爸,所以我的感受特別深。

羅冠聰:最想念的當然是(黃)之鋒,整個團隊包括何桂藍、岑敖暉,大家都有很深厚的革命情誼也好,大家在民主的路上互相扶持好久了。

李軒朗:上年月28日,我係同Frankie(馮達浚)一齊,陪他去紅磡警署報到。

再見到他,我想我應該會爆哭,不會講什麼。

初選案對我們香港人,或者同路的香港人的意義,就是令我們認清楚港共與中共政權的本質,就是希望在2020年之後,透過國安法,透過政治的拘捕,將所有反對的聲音禁聲。

許智峯:我想跟你們說,我每一日都好記掛他們。

每一日都想,自己可以做些甚麼去聲援他們,令他們和香港人可以繼續打下去,長遠拿回我們應該有的權利和自由。

張崑陽:47人案之後,很多記者,外國記者他們想做訪問,一打開那個通訊錄,人是全部沒有了,不知道可以找誰?許智峯:228對很多香港人來說,是中共對香港人的全方位宣戰,要記住47案,是香港市民高度授權的人。

捉了這些人,就等於捉了我們每一位支持他們的香港人,信民主的香港人,對香港人,這個訊息收得很清晰。

羅冠聰:228大拘捕一年之後,我都是希繼跟香港人說,要保持憤怒。

即使現況是令大家有無力感,不知道前路怎走。

大家在海外的工作,其實一方面是想鋪一條路給自己回家,另一方面已是開一道門,給他們離開。

劉珈汶:雖然我離開了香港,是在適應一個新的地方,但選擇留在香港的人,他們更加要努力地適應一個新的香港。

所以在香港的人,我真的很希望大家保重。

許智峯:我們一定要很深刻地記住那一天,那天象徵著所有香港人同時失自由。

因為我們記住,自由不能分割,當他們沒有自由的時候,我們香港人也不會有自由。

希望香港人記著這47人,記著2019年以來為香港犧牲的人。

我們要打贏,才可以返回香都,這是我們光復香港的心願,因為香港是我們的家。

#港版美麗島#民主派初選#大抓捕#港區國安法#美國眾議院#流亡海外=============🔔我哋嘅Clubhouse正式開通喇!快啲follow➡️joinclubhouse.com/@rfacantonese=============MeWe➡️mewe.com/p/自由亞洲粵語rfacantoneseInstagram➡️@rfacantonese更多資訊➡️rfa.org/cantonese查看全部3則留言https://www.instagram.com/p/CalfP1NP3Qh/?utm_medium=tumblr #港版美麗島 #民主派初選 #大抓捕 #港區國安法 #美國眾議院 #流亡海外 1note · Viewnote bgrty01236 · amonthago Text 寶寶睡覺不踏實,總是搖頭抓耳怎麽辦? 寶寶睡覺不踏實,總是搖頭、抓耳朵,是不是缺鈣了?」在兒童早期綜合發展門診,總會有家長這麽問。

北京兒童醫院順義婦兒醫院兒早中心康復治療師李邁介紹,寶寶出現這種情況除了缺鈣,也有可能是寶寶的內耳前庭發育不完善。

壯陽藥壯陽藥推薦壯陽藥效果壯陽藥副作用壯陽藥評價壯陽藥哪裡買 壯陽藥物壯陽藥品  李邁指出,內耳前庭是掌握平衡的器官,一般是在出生之後逐漸發育起來,是最早發育的感覺之一,通常在第6—8個月時達到高峰,此時寶寶會出現睡覺不踏實、搖頭、抓耳朵和晃動身體。

內耳前庭對於寶寶平衡能力的保持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也會對寶寶的情感發育和認知能力造成影響。

孩子在發育的過程中,可以通過搖頭或者搖晃身體對內耳前庭進行自我刺激,大多數寶寶在一歲半左右的時候這種狀態就會消失。

內耳前庭發育不良可能會導致寶寶出現語言障礙、暈車、反應能力差、平衡感差等表現。

 對此,李邁醫生強調,寶寶2個月之後就可以做鍛煉前庭的活動,以下是不同月齡的寶寶相應的鍛煉方法:壯陽中藥口服壯陽藥男性壯陽藥壯陽藥專賣店壯陽藥屈臣氏壯陽藥ptt 壯陽藥品牌 壯陽藥排行榜壯陽藥哪種好 2—3個月  1、蘿蔔蹲:橫抱在懷,做屈腿動作。

 2、飛機抱:寶寶可以做小飛機的遊戲,讓寶寶趴在家長手臂上這樣飛來飛去,跟我們緩解腸絞痛的方法很相似。

這樣可以促進他的頭和脊柱伸展,同時也能加強親子感情。

 3、左右搖擺:平躺在床,扶住手和腳,左右翻轉。

 3—4個月  蕩秋千:左右輕搖晃,前後輕搖晃,爸爸媽媽也可把寶寶放在毯子上,提起四角輕輕左右、前後搖晃。

壯陽藥價格助勃持久增硬助勃增大增長口服增大丸持久藥 延時噴劑延時噴霧持久液春藥 4—6個月  1、大球運動:讓寶寶俯臥在大球上,大人扶著寶寶和大球前後左右緩慢地搖動,也可以扶著寶寶坐在大球上顛動,寶寶對這種活動會非常喜歡,通過這種運動的感覺刺激來促進腦內平衡感的發展。

 2、舉高高:將寶寶提起,忽上忽下移動,或者舉高高,切記不要速度太快  6—9個月  搖搖椅:雙腿盤坐,將寶寶放在兩腿中間,左右擺動。

 9—12個月  過山洞:主要針對會爬行的寶寶,可以給寶寶買這種山洞的玩具,引導寶寶爬行通過。

或者家長可以用紙箱做一個「山洞」供寶寶玩耍。

助勃藥陰莖增大藥增硬藥陰莖保養陽萎早泄性藥陰莖增大 生精補腎壯陽藥丸壯陽藥藥局 0notes valiantalpacagoatee · amonthago Text 中華民族五大罪人,背叛祖國、殘害同胞,甚至導致一個王朝覆滅 民族英雄是無窮無盡的,但是民族的恥辱,民族的罪人也是不少!中華上下五千年,不管是什麼時期,都會有一些罪人被釘在恥辱柱上。

他們的罪行,罄竹難書,中華兒女不應忘記! 今天,我們一起來揭開中華民族罪人的真面目!這些罪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損害民資的利益,不顧民族的大義!https://bzlmed.com/ 第一名罪人就是汪精衛! 為什麼說汪精衛是頭號罪人呢?他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可以讓自己永遠頂著“頭號大漢奸”的帽子呢? 漢奸都不是一下子就變成漢奸的,凡是都需要一個過程!曾經的汪精衛是“反清革命鬥士”,深受孫中山先生的重用。

也許在曾經的孫中山的眼中,汪精衛是自己不折不扣的“繼承人”。

畢竟孫中山先生立遺囑,他執筆;孫中山先生離世的時候,他也是陪在身邊的人!可以稱得上是孫中山先生的密友! 雖然汪精衛的父親是不得志的讀書人,曾當過幕僚,拿著不高的薪酬,過著不太富裕的日子。

但是他們家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汪精衛的祖父和哥哥都曾經中過舉人。

汪精衛在這樣的家庭上,也受到不少的教育,還成了一個秀才。

不過令汪精衛一生中影響最大的還是他的一段教館經歷,當時,他必須小心謹慎,循規蹈矩,道貌岸然,所以導致汪精衛馴順懦弱,優柔寡斷。

https://bzlmed.com/ 大樹藥局的藥是正品嗎 壯陽藥有副作用嗎 台灣哪家藥局有威而剛賣 樂威壯有持久效果嗎? 樂威壯藥局有售賣嗎? 犀利士能有效改善勃起障碍嗎? 犀利士、威而鋼、樂威壯如何選擇? 什麼是陽痿?犀利士可以治療嗎? 日本藤素副作用威而鋼副作用犀利士效果必利勁成份必利勁副作用威而鋼效果 威而鋼正品 威而鋼真有那么好用嗎威而鋼會傷腎嗎 後來汪精衛不僅去日本留學,還追隨孫中山先生!當時作為一個剛出頭的毛頭小子,倒是有著一腔熱血。

他決定去刺殺清朝攝政王載灃,但是卻沒有成功,汪精衛本人也被捕入獄。

在獄中的汪精衛還作詩一首,成了很多人心中的革命英雄。

有人說,如果當時汪精衛死在獄中,也算得上是歷史上的英雄。

不過汪精衛因為種種原因被釋放出來後,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在抗日戰爭的時候,他竟然投靠日本了,成了日軍的傀儡。

汪精衛在日帝的淫威壓倒,只看到日本的強,卻看不到中國的大和得道多助的優勢!後來更是將華北主權拱手相讓,他的子女都反對他當那個外交部長,賣國。

在1937年“七·七”事變後,全面抗戰爆發。

汪精衛在演講之時裝腔作勢,豪言壯志,但是心中卻十分害怕,甚至不斷害怕抗戰必敗,覺得“救國已無希望,只好跳火坑”。

汪精衛根本看不到同胞被日本人殘殺,優柔寡斷,被手下“親日派”分子擺佈!https://bzlmed.com/ 懦弱自卑的汪精衛是我國歷史上非常有爭議的人物,甚至還有人為他洗白。

但是他曾經做的那些背叛祖國,殘害同胞的事情,是不會被時間沖淡的!汪精衛最後病死在了日本,他的後人也過著非常不錯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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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人呢?他又做了什麼傷害民族的事情呢? 李登輝的祖籍是福建,他生長在一個小康之家,自幼受過日本軍國主義教育。

特別是在在校期間,參加劍道訓練,並學會了忍、準、狠的要訣。

在很多人的眼中,李登輝是一個“偽君子”,但是這個“偽君子”倒是有非常多的頭號鐵粉,還將他稱之為“民主先生”。

在李登輝離世的時候,島內有非常多的媒體都將李登輝稱為“時代開創者”。

但事實上真的是如此嗎?李登輝真的是所謂的“台灣之光”嗎?他實則是一個“賣國求榮”的罪人。

首先李登輝對殖民統治過度美化,他出生於日本,在李登輝的心裡,22歲之前的自己,是一個日本人,他對日本的殖民行為甚至還表示感恩戴德,常常將日台的命運捆綁在一起!不僅如此,他還到靖國神社參拜,將他的醜惡嘴臉暴露於人前。

治療勃起功能障礙 頭痛 眩暈 腹瀉 失眠 疲勞 強效延時 增強硬度 持續36小時 無副作用 效果 劑量 李登輝已經全然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中華兒女,從內到外都在維護日本的利益。

甚至還在公開場合,多次聲稱,某島是日本的。

但是這並不是個人的喜好,個人的尊崇,這是民族的利益,國家的利益。

在李登輝的影響之下,使得灣內政治環境被毒害。

就連蔣經國在臨終感嘆,選擇李登輝是人生敗筆,在病逝之前,曾對身邊家人哀嘆說:“我看錯了人!”。

當年李登輝的椅子還沒有坐穩,就翻臉不認人,還認為灣不屬於我們,想分割我們,挑戰我們的原則!特別是在大陸籍元老逐漸失勢之後,李登輝的面具徹底摘下,黑道勢力,錢權交易不斷氾濫。

https://bzlmed.com/ 在李登輝的帶領下,灣的經濟呈現滑鐵盧,更是阻斷台商依託大陸發展的道路,最終企業紛紛出走。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認為李登輝的身世是一個迷,甚至有學者認為他應該是日本人的私生子。

因為很少有人對日本的情懷這樣眼中,他對日本是充滿愛意的,特別表現在李登輝老年時期寫的書。

甚至有媒體覺得,李登輝的日本姓氏“岩里”非常冷僻,很難將李登輝父親的文化水平和這個冷僻姓氏聯繫起來。

而且李登輝父親的身材矮小,而李登輝本人非常高大,非常不相稱。

治療勃起功能障礙 頭痛 眩暈 腹瀉 失眠 疲勞 強效延時 增強硬度 持續36小時 無副作用 效果 劑量 不管怎麼說,97歲的李登輝於2020年7月30日,在台北病亡。

在民族的眼中,李登輝就是“中華民族的罪人”,注定遺臭萬年,對某些人來說,他也是前車之鑑。

第三名罪人就是宦官趙高。

趙高雖說是古代的歷史人物,離我們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也沒有影響他在人們心中的位置。

趙高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宦官,但是卻憑藉著自身的力量,成為一朝宰相!有人說趙高就是大秦的終結者,秦朝的覆滅和趙高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的。

當秦始皇駕崩之後,趙高丞相李斯合謀,一起偽造假詔書,逼秦始皇長子扶蘇自殺,另立始皇幼子胡亥為帝。

因為年幼的孩童更容易被掌握,方便趙高獨攬大權,結黨營私。

在趙高的掌控中,秦朝的徵役更加繁重,行政更加苛暴,將暴政推向了頂峰,加速了秦朝的滅亡。

而且趙高還將自己曾經的同夥李斯設計害死,讓自己代替他坐穩宰相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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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靠著自己的謀劃,將秦始皇哄得團團轉,一步步走向權力的中興,坐上宰相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過後來的趙高更是不只是想當宰相,他要做大秦的皇帝。

https://bzlmed.com/ 於是趙高開始放縱胡亥荒淫朝政,更是讓他殺死自己的十幾個兄弟姐妹。

胡亥成了傀儡皇帝,而趙高結黨營私,步步為營。

治療勃起功能障礙 頭痛 眩暈 腹瀉 失眠 疲勞 強效延時 增強硬度 持續36小時 無副作用 效果 劑量 不過趙高雖然將朝堂搞得烏煙瘴氣,損失了不少的良善之才。

還逼死了胡亥,但是卻沒有實現皇帝夢,甚至還被人殺死,誅連三族。

所以,很多人都認為,是趙高導致了一個王朝覆滅! 第四名罪人就是奸臣秦檜! 秦檜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奸臣之一,他和英雄岳飛的故事,至今都廣為人知! 在國家處於危難之際,英雄岳飛帶著將士們到前線殺敵抗金,但是他卻和妻子王氏在後方誣陷岳飛,導致他因為一些根本沒有的罪名被殺害。

即使秦檜活著的時候,沒有受到處置,但是死後人們都對他恨之入骨。

至今的杭州岳王廟前,秦檜夫妻二人的鐵像都仍在跪著,都因為著他的卑鄙而無法抬頭。

秦檜同宗族的後人,也因為秦檜,即使在乾隆時期當了狀元之後,也因為自己是姓秦也覺得羞愧! 如果說趙高是徹底將將胡亥拿捏住了,但是秦檜雖受到高宗的寵信,但是卻沒能任意擺佈高宗。

秦檜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本事。

大家覺得秦檜的有兩個很大的罪行,首先秦檜接受屈辱的紹興合約,再是殺害了岳飛。

不過其實都是和岳飛有關,因為當時紹興談判的前提條件就是把岳飛殺掉。

而岳飛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顯得更加重要。

他在抗金時期的功績,抵抗侵略,收復失地。

但是卻是秦檜的眼中釘,在朝廷有望收復腹地之時,卻被秦檜百般阻撓,稱岳飛有帶兵謀反之意,抹殺岳飛的攻擊。

https://bzlmed.com/ 治療勃起功能障礙 頭痛 眩暈 腹瀉 失眠 疲勞 強效延時 增強硬度 持續36小時 無副作用 效果 劑量 而宋高宗一天之內向岳飛發出了12道停戰金牌,使得岳飛的努力毀於一旦,還陷害岳飛入獄,賜死岳飛。

一代的民族英雄在岳飛這種賣國賊的陷害之下含冤而死。

雖然宋高宗在死前也為岳飛平反了罪名,秦檜也成了遺臭萬年的大奸臣,但是秦檜及其夫人的設計陷害,只為了自身的利益,枉顧民族的利益,是民族的大罪人! 不過關於秦檜,還有一個民間傳說,也可以表達軍民對秦檜的憤怒。

當岳飛被秦檜夫婦施計殺害於風波亭時,有一個飲食攤販深感不忿,將秦檜和王氏捏成面人,再將面人絞在一起放入油鍋裡炸,並稱之為"油炸檜"。

而大家對於這倆人也是除之而後快,所以爭相購買,後來變成了常見的炸油條,所以民間有些地方將油條稱為“油炸檜”,或者是“油炸鬼”。

不過其實油條早在南北朝時期,就有這樣的做法,但是油炸檜、油炸鬼之名,很可能是和秦檜息息相關!這也可見。

民眾對於秦檜的憤慨之心!https://bzlmed.com/ 第五名罪人就是慈禧太后! 作為晚清的實際掌權人,專橫跋扈、陰狠刻毒的慈禧也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中國上百年驅逐史,和慈禧的所作所為是掛鉤的。

當慈禧和鹹豐皇帝的兒子同治帝即位後,她也順利當上了太后。

與之相伴的就是慈禧的野心,慈禧趁著兒子年幼,竟然獨攬朝廷大權,甚至越來越不肯放手。

慈禧雖然沒有像武則天一樣登上皇位,但是慈禧垂簾聽政,即使同治帝長大了也沒有放手。

同治帝還不到20歲就駕崩了,於是又說服四歲的光緒帝上位,繼續獨攬大權。

如果說慈禧在掌權期間是為國為民的,大家可能還會對她有所表彰,但是她掌權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慾。

慈禧本人不僅貪圖享樂,甚至還荒淫無度,十分奢侈!百姓們流離失所,貧困潦倒,但是慈禧每日每頓的膳食就至少一千道菜品。

也許宮裡最忙的就是御廚吧!而且慈禧雖然很愛折騰膳食,但是慈禧進餐,還有一個規矩,每一個菜品只食用一口。

當慈禧吃第一口後,說道:“這菜不錯”。

那麼,宮人會伺候著吃第二口。

但是不論這菜品如何美味,慈禧是決不能吃第三口的,十分地舖張浪費。

治療勃起功能障礙 頭痛 眩暈 腹瀉 失眠 疲勞 強效延時 增強硬度 持續36小時 無副作用 效果 劑量 而慈禧消耗的錢財可不是自己的小金庫,而是國庫裡的錢財。

為了滿足自己的奢侈,為了充盈國庫,甚至不斷為百姓增添稅收,百姓們的日子更加難熬了,民不聊生! 這樣的百姓,這種情況之下的軍隊又如何能夠抵擋外敵的侵略呢? 面對外敵之時,慈禧更是不願意放棄自身的奢靡生活,一昧對外敵求和,阻止出兵!泱泱大國也逐漸被慈禧斷送!當慈禧開開心心度過自己六十大壽之時,我軍接連戰敗,還簽署了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所有人都湧進中國想分一杯羹! 一個小小的女子,卻成了列強瓜分泱泱大國的工具之一,不斷阻止抵抗,握緊手中的權力!這簡直就是中華民族的恥辱,是徹頭徹尾的賣國賊! 慈禧又怎會被世人忘記呢?慈禧為了一己私利,賣國通敵,殘害同胞,可以說因為慈禧,中國的歷史進程倒退了上百年,讓中華兒女飽受磨難!你們覺得呢? 好了,本期視頻到此結束,歡迎點贊留言,關注轉發,感謝大家的支持,我們下期再見!https://bzlmed.com/ 安泰藥局 安泰藥局是一家具有衛生署註冊認證藥局,本站為藥局特設立的線上商城,為大家提供日本藤素|必利勁|威而鋼等壯陽藥、春藥、持久液,台北經營10年有持證藥師答疑解惑,累計常客無數,臺北經營10年有持證藥師答疑解惑,累計常客無數,日本藤素正品購買店效果評價好,副作用低,價格優惠等你下殺!多年為民眾提供完善的服務,內有眾多日本藤素真假辨別方法、使用案例供參考,購買日本騰素相關產品 威而剛 必利勁 犀利士 樂威壯 日本2H2D 日本藤素 印度神油 綠騎士 永春糖 德國紅魔 就到安泰藥局 #https://bzlmed.com/ 0notes yuriwangfingermedia · 2monthsago Text 男子餓到摔車暖警送便當救急 做資源回收的馮姓男子(71歲),因沒有吃東西導致血糖過低,騎車時不慎跌倒無力起身,所幸派出所員警巡邏經過發現,立即給予協助,獲得民眾讚許感謝。

楊梅分局幼獅派出所警員黃欣郁、李傳毅於15日下午15時許,巡邏經過幼獅路與梅獅路口時發現馮姓男子騎車搖搖晃晃,正準備上前攔查時馮男竟直接倒下無力起身,兩人立即將馮男扶到路邊。

馮男向員警表示因工作的關係沒有空吃飯,餓到頭暈才跌倒,兩人聽了立刻去超商購買兩個便當及麵包給馮男食用,馮男體力恢復後對員警的協助表達感謝之情。

楊梅警分局表示,派出所同仁能夠積極主動協助民眾,展現分局為民服務的熱忱與貼心,值得嘉勉,在此呼籲請多留意您身邊週遭人士,遇見弱勢團體、迷失幼童,請給予關懷並不吝伸出援手幫忙,若有需要協助之處,隨時歡迎向警察機關報案處理,我們竭誠為您及需要幫助的朋友服務。

ViewOnWordPress 0notes poems70 · 2monthsago Text 新詩集《從心集》(六) by劉有恒~~~~~~~〈醉芙蓉的三醉〉〈崖月〉〈怎支持許多〉〈含羞草的生命迴旋曲〉〈野火串燒的山林〉〈小夜曲〉〈擺渡者之歌〉〈就在那日〉〈隧道口之籟〉〈夜行的雲〉〈春風在玉門關前的呢喃〉〈一七六貧民窟-----詠詩人楊華〉〈臨壁之松------戲改李賀之詩意〉 新詩集《從心集》(六) by劉有恒 ~~~~~~~〈醉芙蓉的三醉〉〈崖月〉〈怎支持許多〉〈含羞草的生命迴旋曲〉〈野火串燒的山林〉〈小夜曲〉〈擺渡者之歌〉〈就在那日〉〈隧道口之籟〉〈夜行的雲〉〈春風在玉門關前的呢喃〉〈一七六貧民窟-----詠詩人楊華〉〈臨壁之松------戲改李賀之詩意〉  新詩〈醉芙蓉的三醉〉 妳幕天席地 在三醉裡來去了一回 那短短的一生妳倒是整整地宿醉在莞爾裡 妳如夢如癡地飲著天地的芳露 醉了的妳開放了笑靨 妳在萬花凋零的秋天像是在露天劇場裡縱意地搬演了一天變臉的戲碼 清晨妳皎白的面容 陶陶兀兀到了粉紅可掬的午時 向晚深桃紅人面映紅了晚霞 笑在最璀璨的時光是妳的謝幕 從清晨開始 妳就在編織著妳的輝煌 黄昏時刻妳却吝於延續 打包帶走 也許妳蓄意短暫却留下了永久的是思慕 秋天裡最精彩的獨家非妳莫屬 (劉有恒,2021.11.18於台北) 新詩〈崖月〉 月兒妳攀住崖邊作甚? 朗朗夜空吊著無盡的星星正在渲染今夜的氣氛 不要羞怯地依偎著崖邊 偷偷探頭張望著大地 妳的主秀該妳登場了 怎麽著? 妳倒是氣定神閑 猶抱琵琶半遮面 落得個人間為妳犯上清愁 不肯當主角的妳 難不成犯上清愁的是妳 擔心自已不是满月 惹得世間有情人傷懷抱? 但是月兒啊月兒! 夜間必得有妳來主浮沉 妳是詩人的繆思 用這枝筆定要牽拖妳 把妳扶正了! (劉有恒,2021.11.19於台北)  新詩〈怎支持許多〉  秋末喬木葉兒散盡 怎支持許多的西風從枯枝上過 冬天的臘梅開放 怎支持許多的雪花擁抱著起舞 春天的花艶鳥啾 怎支持許多的春意在枝頭上鬧 夏日的烈光火爆 怎支持許多的濃陰在樹底下開放 情意萬千的四季 怎支持許多的古今詩篇涓涓抒情著你 (劉有恒,2021.11.19於台北)  新詩〈含羞草的生命迴旋曲〉  在拂曉中我抬首迎向朝暉 渺小的我但不卑微 羞怯只是我待客的禮節 欲迎還拒只是我的易容術 一旦你被我的嬌羞蒙蔽 想用手一把完整地帶走我 那隱藏在枝間的剌 像蜂剌像蛇信 就會狠狠地剌向了你 驕小的我但不畏懼 總是在你全無防備之下 完成了我的復仇 然後繼續含羞地招展著 渺小的我持續卓然壯大成了我們 悠然地棲伏蔓生在草野間 (劉有恒,2021.11.19於台北) 新詩〈野火串燒的山林〉 是誰在串燒著山林 牧神在哀嚎著搜索現場 眼淚瞬間輝發成煙 是多大的嚎啕 濃煙衝天的野火直如覆天滅地 劈哩啪啦地牧神呼天搶地著 火燒如連營八百里的串燒 如赤壁連環艨艟的串燒 一如劉備一如曹操的失落 牧神失去了家園遠逝以療傷 破敗與蒼涼接收了這片燼餘 直到牧神修補了他的凄愴 忘不了這以往家園 滿懷希望的情淚灌溉向他眼下的這片焦土 草木於是又再勃發向榮了 (劉有恒,2021.11.19於台北)  新詩〈小夜曲〉 深泓的夜 將大地搖籃入睡 摇啊摇不要吵醒了夢中人 風在輕柔曼舞著夜的探戈 搖哬搖啊搖,夢裡的輕舟划向夢土 尋找那主唱手的夜鶯 深泓的夜 將明月摇籃入睡 摇啊摇不要吵醒了月中仙 星在眨眼閃爍著夜的節奏 搖啊搖啊搖,樂念的手摘向遠方 攀摘那小夜曲的每個音符 在那夜鶯哼唱著的這首小夜曲的歌聲裡 深泓的夜融化了 (劉有恒,2021.11.19於台北) 新詩〈擺渡者之歌〉 嘿喲我那當家寶貝 硬是經得起百年划喲 嘿喲這個黄金渡口 養得我三代數十人喲 嘿喲不分晨昏晴雨 穿梭魚龍也讓路喲 就是江海也容不下的 志大臨摹鄭和遠喲 揮毫四海,工筆百國 就仗我這一支槳喲 嗯喲划喲,嗯喲划喲 像那鴟夷子恁般逍遥,恁般快活喲 (劉有恒,2021.11.21於台北) 新詩〈就在那日〉 就在那曰 天上降下硫磺和火 點火了所多瑪和平原各城 那些找男天使尋歡的男人和他們的女人及老少 在熊熊的烈火裡 向日全城沉緬的男男和女女及男女的亢奮就在那日完美展現 在劈哩啪啦的火焰的熱情的呻吟中 在灰燼裡銷魂蝕骨的最高潮 為何就在那日 義人羅得全家離去後 天上隕石準時燒夷而下 又是誰差遣了他? 約旦河谷下的千年骸骨餘燼沉��了 因為全城連十個義人也沒有 (劉有恒,2021.11.21於台北)  新詩〈隧道口之籟〉 時而風是那車子噫著氣怒呺而出 時而風是那車子噴著氣穿身而入 那隧道口怎麽像那鼻,像那口,像那耳 穿山之甲開鑿的栩栩如人的眾竅 呑吐了車輛出入著 車子于而喁而出 車子喁而于而入 不要認知那是作用著的人力勝天的外露天機 却是屁愛汝二點五佔據著的聚污的蟲洞 像或那激者,那謞者,那叱者,那吸者,那叫者,那譹者,那宎者,那咬者一似的污氣氤氳的隧道口之籟是屁愛汝二點五的人造之籟 不管是什麽樣旳眾竅 盡皆使天如墟,地如墟,人如墟! (劉有恒,2021.11.24於台北) 新詩〈夜行的雲〉 在溟濛的夜色掩護下 溶溶的月光在翻滾的朵朵雲浪間 透出東一片西一片的雲濤在蔓延 翻過了深山頂上蕭索的古寺 挾著寒風的月色在摇動的枝椏裡蓋上花影的印章 更沒忘却在寒風響過倚風而立的萬松迷亂了的山峯間留下亂雲一路灑遍了的霜霧 浸透了碧溶溶的山澗綠水泛著的月光粼粼的鱗片 被夜雲撕成片片的銀河灑在長空裡無數的鹽花化作粒粒的星子無力的眨著眼子 奈不住穹蒼的低迷 寒月從雲裡擠出了一聲喟嘆 亮出了一幅淒涼卷 (劉有恒,2021.11.24於台北) 新詩〈春風在玉門關前的呢喃〉 打開你冰寒的心門 呼吸我帶來的春日暖意 在你的那扇門裡 只有滿是長雲覆滅了的暗山 只有滿是白草枯萎了的黄沙 吹不盡的愁風和慘雪 嗚咽了你的心頭 西向的道途遥遠 讓我結伴那西行的異郷孤客 為他送上滿滿的溫香 (劉有恒,2021.11.25於台北)  新詩〈一七六貧民窟-----詠詩人楊華〉 被摧殘的詩苗枯萎了 疾風勁雨掃過了一七六貧民窟 你是被飛鷹虎視的失伴小鴨,被惡狼狠逐的離群山羊 但你却像展翅的大鵬 扶搖直上 散發如萬道日冕的勁焰 照亮一屋子裡黑漆漆的一七六貧民窟外更黑暗的曰據下的台灣 (劉有恒,2021.11.25於台北) 新詩〈臨壁之松------戲改李賀之詩意〉  草如茵,松如蓋 風如裳,水如珮 這山間臨溪草岸煞似秘密的花園 斜風及雨滴把花海草氈拂拭地更加鮮艷地嫣红姹紫飛舞起來 對岸大石壁上長满的高聳的青松叢巒 在風吹雨之間 不停掉落滿身的露珠好似啼眼張望著彼岸的青松 為何我不能是以花園裡可人的傘蓋相待 只能在此作悲幽蘭上的露珠之態 哎!草如芒,松如槁 風如刺,水如淚 (劉有恒,2021.11.25於台北) 0notes briefenthusiastlight · 11monthsago Video youtube 【#時事縱橫】🔥中共拉清單,H&M拒下跪;抵制傷了誰?打工人在哭泣;拜登首次正式記者會,被記者寵愛;朝鮮導彈來襲,拜登是目標?中共國防部「誰也... #時事縱橫 #李扶搖 #H&M #拜登 #中共 #金正恩 #时事纵横 #李扶摇 0notes sgdfhfgjhg · 2monthsago Text 四年後她帶女兒回國,她一不小心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甚至還鬧上了法庭。

 第1章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像火燒一樣,她難受得快要死去,只有跟前隱約的人影才能讓她有活的生機……    而後,畫面一轉,火燒一樣的難耐變成了撕碎的疼痛,當醫生把哇哇大哭的孩子���過來問她是男是女,她答了一聲男孩後,突然,兩個面目猙獰的女人闖進來,直接將她的兒子抱走!    “不!不要抱走他!”    “還給我!”台灣YOOZ  電子煙官網  電子煙危害  電子煙油 yoozzero  電子煙成分 電子菸     她撕心裂肺的叫,但肚子沉甸甸的,她怎麼掙扎也離不開產床半步,焦急,痛苦,憤怒,各種情緒一湧而上,她崩潰尖叫出聲。

    “媽咪……媽咪……”遙遠而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產房外面傳來,她悲愴看向外面,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小人影,她掙扎落床,突然的失重,讓她猛地睜開了眼。

    女兒楚梓晴焦急得快哭的小臉映入楚清的眼簾。

    “媽咪,你怎麼哭了?”晴晴抽泣地看著她。

    楚清回過神來,抬眼看了眼四周,這是Y國的機場,她剛剛這是做夢了?    扶著生疼的額頭,抹去臉上的淚水,也順手擦了擦女兒的,她啞聲安慰道:“媽咪只是做了個惡夢,沒事的,晴晴不哭。

”    該死的,都過去四年了,這些痛苦的回憶她原本早就忘了,卻因為這次公司把她調回國內處理一個項目而再度出現在她夢裡!    楚梓晴一聽,立馬親了親她的臉,學著她平時哄她入睡的樣子,輕輕拍著她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媽咪不怕,那隻是夢,都是假的哦。

”    楚清苦笑,別人的夢或許是假的,但她的夢,卻是真事,是她一生都不敢輕易觸碰的痛,女兒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懂?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女兒這麼貼心,足夠了,這些年幸好有女兒陪在身邊,她才能度過那場痛苦。

    四年前,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用齷齪的手段算計她,她被逼和季少爺有了荒唐一夜,而後她被繼母囚禁,還生下季少爺的孩子。

    只可惜,她���沒來得及看自己兒子一眼,就被繼母搶走了,沒想到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女兒,幸好繼母沒發現,否則她將一無所有。

    有了這場遭遇,她在國內呆不下去了,她只好拜託好友喬若楠幫她,讓她帶著女兒離開國內。

    後來,她定居Y國,靠自己的努力,她不僅養活了女兒,還成為一間國際婚紗品牌的首席設計師,要不是因為國內分公司有一個大項目需要她,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回到那個傷心之地。

    大概是近鄉情怯,她等飛機的時候,竟然睡著了,這才有了剛剛那個夢,幸好女兒叫醒了她。

    “好,夢都是假的,媽咪不怕。

”楚清撫著寶貝女兒的頭,所謂貼心小棉襖,應該就是女兒這樣的。

    “媽咪真勇敢!”晴晴煞有其事的表揚她。

    看到女兒這麼暖心,楚清情不自禁摟緊她:“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超人媽咪哦,好了,馬上要登機了,我們走。

”    有了女兒的陪伴,她什麼也不怕了。

    &AM    十個小時後,華燈初上。

    一架由Y國飛回來的飛機像一隻展翅的大雁,停在國內最大的機場------B市機場。

    十來分鐘後,楚清踩著高跟鞋,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女兒楚梓晴走出了機場關口,準備找間酒店先把女兒安置好,然後去公司報到。

    她上飛機之前,就接到國內分公司老總的電話,讓她9點前一定要到公司一趟。

    “媽咪,我想去WC。

”楚梓晴突然揚起小臉,對匆忙往候機大廳門口走的楚清道。

    楚清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機場外頭塞得跟長龍一樣的車隊,蹲下與女兒平視:“晴晴很急嗎?要是不太急的話你忍一下,等媽咪找到酒店再去好不好?因為媽咪還要趕去公司呢。

”    楚梓晴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會兒,說道:“暫時在我承受範圍之內。

”    “……”什麼在她承受範圍之內,盡學自己的口頭禪。

    在Y國時,她經常熬夜趕設計圖,女兒有時會來看她,貼心的問她累不累,她就是這樣對她說的。

    楚清點了點女兒的小鼻頭,立即起身繼續往外走:“好,那委屈寶貝一下,等到了酒店再……”    未出口的話,卻因為看到對面牽著手一同向她走來的那對璧人嘎然而止。

    是他,不,還有另一個她,穆辰希和最近很火的叫女明星江映,他們攜手對視,正向這邊走來。

    看到穆辰希那張英俊而不失溫柔的臉,四年前他說過的那些絕情的話又浮上腦海。

    “楚清,這九個月以來,你說你在Y國進修,不能回來陪我,我想你,忍不住去Y國找你,可你知道嗎?我找遍了所有的高校,都沒有你的名字,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哪兒?”    “你還想騙我嗎?你根本不是去進修,你就在國內的某個地方,懷著別人的孩子!”    “是誰告訴我重要嗎?重要的是,你背叛我你騙我,楚清,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當時,她被繼母囚禁著,懷著季少爺的孩子,眼看要臨盆了,卻接到穆辰希的電話,他完全不聽解釋,更無視她的求救,就這樣親手掐死他們的愛情。

    她能理解他,可她有什麼辦法呢,她也在繼母的算計之中,她無力辯白,從他知道自己懷孕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完了。

    這四年來,她從不敢輕易想起他,可為什麼,她一回國就見到他。

    穆辰希,她唯一愛過的人……台灣YOOZ  電子煙官網  電子煙危害  電子煙油 yoozzero  電子煙成分 電子菸     只要看到他,楚清的心就會抽痛,痛到她不能呼吸。

    就在愣怔間,穆辰希和江映離她只有幾步之遙,只要一轉頭,他就會看到她。

    楚清直覺想逃。

    雖然她現在已經變了樣,長髮變短髮,還戴著假眼鏡,他不一定能認出她,但也只是不一定而已。

    “媽咪……”女兒見她不動,搖了搖她的手。

    聽到女兒的聲音,她想也沒想,直接拉著女兒背對穆辰希:“走,媽咪帶你去WC。

” 0notes LastSeenBlogs dredgenwolf EmbracetheDarkness charizardavis IMightBeATool dallasmariie-ae-blog DallasMariie onichophora justagiantvelvetworm lyudmilachka-blog1 ЛюдмилаЧередниченко seibah OnceandFuture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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